孤北辰看着木离,心疼急了。
他的一举一动,全都落在众人眼里,匪夷所思。
特别是玉兔,满心酸楚。
玉兔似乎不想再欺骗自己,孤北辰喜欢木离的事实。
不管他是不是自己的夫君,他都喜欢离儿。
见木离脸色恢复正常,孤北辰又重新盛了一碗羹汤,问木离:“再稍微喝一点?”
木离摇了摇头,暂时不想喝,或者说,有些被呛怕了。
“再喝一点吧,这汤放了乌桕,喝了对你有益,省得手脚冰凉。”孤北辰说着,瓷碗递过来,正要喂。
木离却下意识一挡,手瞬间触碰到了一起。
两人皆是一顿,很快,孤北辰将瓷碗放到了木离跟前,润声道:“喝慢一点,一会儿咱们出去走走,利于消食。”
木离默了默,端起汤,直接喝了起来。
眼下,她知道,越说越乱,不如不吱声。
玉兔强忍着的泪意,再也控制不住,落了下来。
猛然起身,仓皇而奔出屋门。
“这,”孤老头叹了一声,怔怔地看着,不知如何下文。
“还不去追!”木离瞪了孤北辰一眼,很是生气。
“管家,去看看!”孤北辰陡然冷漠了神色。
木离有种无端的恼火,连自己也莫名其妙,她一贯果断干脆,可眼下,怎么就如此一团噪乱?
自己一定是中魔了。
就在此刻,孤北辰忽然起身,“离儿,那姑娘回来,你赶紧将她送走。”
木离怔愣,什么意思?
他不想认账,要知道,这玉兔精当初可是因他下凡,也是因他,才守在异境。
“你到底知不知道她是谁!”木离也很生气,脾气一上来,陡然起身,怒视他,差点推翻了椅子。
“不知。”孤北辰淡然一句,不怒不惊。
“可恶!”木离很生气,直接怒了一声。
孤北辰看着她,不语。
木离很快意识到还有前辈在,顿觉尴尬,想着自己的失礼,木离欠了欠身子,说了声抱歉,急步离去。
走到花圃处,玉兔就坐在亭子里,笔直地坐着,眼神望着不远处的梧桐树,怔然。
木离想过去,却又不知说些什么。
她觉得眼下,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会越说越乱。
莫名地,想师傅了。
回了屋子,木离静坐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夜里她还有事要做。
抬头瞅了瞅外面,天色早已暗了下来。
木离收敛心思,走到窗桕前,忽地闪了出去。
很庆幸,她在凡界的轻功,也是越来越好。
一路轻掠,很快入了林子。
若是有旁人跟着,一定会发现,她这是再次进了孤家后山,禁地。
木离看似随意地在林子里走着,实则是在找那地洞的入口。
上次误打误撞跌入那地洞之口,她相信,凭着记忆,并不难找。
可惜,她兜兜转转,到处如履平地,不曾有任何入口。
“奇怪,到底在何处?”木离自言自语,小声呢喃着。
无助中,正欲转身,某人竟凭空出现了,“丫头。”
木离抬眸,掩不住惊喜,不过,她故意装作平淡如常,“前辈。”
那人闪身,一把抓住她的手,瞬间在林子里消失不见。
木离闭着眼睛,耳边似乎只有风声。
等她睁开眼睛,竟站在一处茅草屋舍之中。
“丫头,过来喝茶。”那人喊了一声。
木离愣了片刻,径直走了过去,坐下。
那人给木离倒了一盏茶,然后自己端起跟前的一盏,喝了起来。
木离蹙眉看人,却也不去想茶水有异,自然是端起喝了一口。
茶水是温热的,不烫,刚刚好。
木离淡淡一笑,继续喝了几口。
一盏下肚,竟觉得身心轻松,似乎多了一种欲飘仙逸的感觉。
“丫头,你试一下,门口有棵耸天大树。”那人又开口。
木离定眼瞅着他,对于眼前之人,她此刻有莫名地信任,兴许是因为母亲黎暮雪告诉她,这是她的父亲。
亲脉的血缘,就是这般能让人卸下所有的防备。
木离放下茶盏,走出门去。
男人也起身,跟了出去。
看着门口耸入云际的参天大树,木离回头瞅了那人一眼,倏地施展轻功,转瞬便飞至十丈开外。
恍若,不曾用过任何气力。
木离惊讶地呼气收息。
又是一个轻掠,回到男人身边。
“丫头,多加练习。”
“这是影踪之术?”
两人同时开口。
男人点了点头,不可置否。
木离若有所思地看了他一眼,很快收敛惊喜,“前辈应该也是孤家人吧?”
男人眼里闪过一抹异样,很快点头,“是。”
“母亲黎暮雪说,离儿的亲生父亲叫孤缙云。”木离眼睛盯着他,淡淡地说着,好像在陈述一件极为平常之事。
男人被她盯着,忽然眼神闪烁,很快静了下来,“丫头,我是你父亲,孤缙云。”
天知道,此刻他内心有多激动。
多么狂喜!
“嗯,”木离应了一声,就那么看着他,陷入了沉默。
孤缙云也一直看她,似乎在透过她,看某人的影子。
记忆里,他对黎暮雪也是模模糊糊。
毕竟,他一个武痴之人,根本就不懂得男女欢爱。
当初,若不是,被人……
那一夜,醒来,某人娇涩地躺在他的身边,当时,他说了句什么来着?
“为何不穿衣衫?”
对,好像是这么一句。
“伸手。”丫头一句话,打断他的回忆。
伸手?
虽说诧异,却还是老老实实地将手伸了过去,谁让他抵御不了乖女儿的惑力。
只见木离不知从哪里掏出一把匕首,倏地一下,割破了他的指尖,孤缙云蹙眉,却不曾缩回手。
再一瞧,丫头不知何时也割破了自己的指尖,大手和小手,此刻正叠放在一起。
再瞧那两只手冒出的血渍,早已融合在了一起。
孤缙云惊喜,丫头真是自己的亲生之女。
木离缓缓移开手,用另一只按压出血之处。
不多会儿,她开口,“母亲就在孤府,父亲可要去看她?”
见木离就这么轻松自然地说出父亲,孤缙云不知该惊还是该喜。
惊得是,她说的如此自然,喜得是,她喊了父亲。
孤缙云脑回路不够转,心里却是高兴的。
“有丫头,为父便知足了。”
木离看着他,依旧寡言地‘嗯’了一声。
木离不想煽情,只得转移话题,“刚才茶里有东西?”
孤缙云点了点头,“有些药材,利于练功。”
木离愣了,那她刚才,怎么会的影踪之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