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家,安排圣女歇息。”君墨白回神,朝外喊了一声。
刚才,他瞧见了离儿眼里的困倦,一定是昨夜未睡好。
“你们好好歇着,母亲也累了。”黎暮雪见君墨白撵她,也不生气,笑吟吟道。
这也算了给了自己一个台阶下。
木离点了点头。
管家进来,她让他给黎暮雪安排了旁边院落的上房,那院子很大,花草也多,黎暮雪应该会喜欢。
毕竟,无法改变,黎暮雪是她生母的事实。
不能改变,便要慢慢接受。
就算如小芸儿所说,她是天界的小殿下,可历劫,却是人间漫长的一生。
一生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日子长着呢。
木离自然是懂得见好就收。
黎暮雪走了出去,木离则往软榻上靠了靠,确实是累了。
君墨白走到一旁,“离儿,我给你捶背?”
木离垂了垂眼睛,这厮这般殷勤,一定是非奸即盗。
“不用,王爷不是说,还要看看差些什么吗?不若,再问问管家吧。”木离说完,便躺了下去,紧闭双眸。
“离儿在酒肆酿得几坛子竹叶青,本王带上了。”君墨白看着她,扬了扬声,道。
木离睫毛动了动,心里暗骂,这厮倒是惦记着酒呢,还真是不打算回这古安城了?
幸好,她安排了掌柜的张伯,酒肆的一切就拜托大哥凤木泽了。
“离儿,本王打算杀了孤北辰。”见木离还不睁眼睛,君墨白便狠狠地道了这么一句。
木离猛地睁开眼睛,坐了起来,“你敢!”
君墨白幽幽地看着她,果然,在离儿心里,青莲很重要。
超过了他。
他坐到一旁,木离被他盯得有些心虚,惶惶开口道,“你不说是让我歇着吗?这般盯着作甚?”
木离忍不住,瞪他。
“皇陵里有一幅画卷,和影族有关。”君墨白看着她,默了好一会儿,道。
木离一愣,怎么又和什么影族有关了,不对,影族?
影族是怎么回事?
这般说,君墨白是怀疑孤北辰?
可她明明看到了一落水的女子,那画像,有点像是自己的梦,梦浸冰川……
“你又去皇陵了?”木离诧异出口,他肯定是有事情瞒着自己。
君墨白点头,“画卷是在冰棺里,能拿出来,离开冰棺却是一片空白。”
木离紧皱眉头,这是什么怪事?
“那画卷上有什么?”她问。
君墨白确实成功地唤起了她的好奇心。
此刻的困意,早已烟消云散。
“看起来像是一幅山水图,又像是一八卦阵。”君墨白淡淡道,他没说,不是天朝的文字。
“那王爷的意思,是孤北辰知道?”木离蹙眉,问道。
君墨白看着她,没点头,却也没否定。
“你莫不是怀疑,他若是影族后人,和黎族会有更大的阴谋?”木离又是一问。
君墨白直勾勾地盯着她,忍不住诧异,离儿的心思竟如此通透,一个普通的凡身,也能想得如此深远。
君墨白重重地点了点头,算是应了她的话。
木离这下真是犯了愁,这孤北辰到底想做什么?
或者说,他的族人要做什么?
看来,孤家并非江南世家这么简单,若真是影族,又和黎族在谋划什么?
木离想着,应该去问问黎暮雪。
毕竟,她才是黎族的圣女,又和孤北辰的父亲是师兄妹。
“不如,去问问黎暮雪?”木离看着君墨白,问。
君墨白手顿了一下,“不可。”
木离:“……”
她倒是有些看不透了,君墨白担心什么,黎暮雪还能对他们不利?
木离错愕了一会儿,终于反应过来,这是不想打草惊蛇。
黎暮雪也许会有难言的苦衷,亦或者,不会告知。
“姐姐,你歇下了吗?”小芸儿在外面叩门。
木离瞅了君墨白一眼,“没有,进来吧。”
君墨白瞅了一眼,走了出去。
芸丫头进来,“姐姐,王爷做什么去?”
木离笑了笑,“不管他,芸儿,在凤府也没吃上什么,你这会可有想吃的?”
“啊,不用,姐姐,王爷让管家在酒肆打包了好些菜肴呢。”小芸儿雀跃道。
木离一怔,转即微笑,他倒是想得周全。
看来,这是认同了小芸儿的身份。
也间接地承认了他冥玄帝尊的身份,就算嘴上不说,行动却是诚实的。
“对了,姐姐,东边有湖海,是不是风更大些,要不要带些披风?”小芸儿问她。
木离淡淡一笑,这丫头,不是小仙尊嘛?难道还怕冷?
“听闻有海风,不过,应该不会冷吧。”她笑着解释。
小芸儿歪了歪头,不解地看着木离,“可沐哥哥说,南边多风雨呢。”
“你什么时候见了沐修远了?”木离怔了一下,问她。
“就是离开酒肆的时候,沐哥哥叮嘱的呢。”小芸儿没隐瞒,她以为离姐姐知道呢。
“对了,芸儿,你觉得孤北辰如何?”木离转移了话语。
“姐姐问灼夭吗?”小芸儿反问她。
灼夭?
木离愣了一下,差点忘了,孤北辰若是青莲,其名为灼夭,倒也没错。
“灼夭是姐姐的命莲,自己的东西,难道还有不好的?是不是他化身凡人,冒犯了姐姐?”小芸儿一脸迷惑,眼睛里却揉不得一粒沙子。
木离若有所思。
而不远处的一小巷子里。
君墨白被十几个黑衣人,围到了中间。
他神色不变,丝毫不在意。
等黑衣人全都欲对着刀剑霍霍的时候,忽然一道道幻光划过,弥漫空中,接着,黑衣人全都倒在了地上。
“公子,一共十七人,全都在这儿。”许久不见的小四,上前禀道。
“尽快清理这里,全都关起来。”
“那东边?”
“不用管,去吧。”
“是!”
很快,小巷子恢复了静寂。
*
睿王府上,
睿王等了许久,也未等到有人来复命。
头一次和大哥合作,便出了纰漏?
心腹来报,“王爷,没找到人。”
“不用找了,怕是回不来了。”睿王声音一沉,温润的脸上,扯过一抹牵强的笑意。
而后,他又冷笑一声,“九皇叔不死,本王心不安啊。”
他其实想说,君墨白会是他以后争夺皇位,最大的障碍。
心腹看着他,低头道:“用不用,……”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睿王瞅着他,脸色阴沉,眼底划过一丝杀意,很快又压了下去,“不用,无用之人,犯不着再涉险,索性,他们都是大哥的人。”
“王爷,宫里递了消息,皇上最近身体欠安,越发地困乏……应早作打算。”心腹又道。
睿王直视着他,沉默了好一会儿,“此事,需从长计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