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刘是凤府端氏的相好,他俩也算是青梅竹马,端氏进凤府前,曾有一女,后来进了凤府,又生下了一女。”孤北辰看着她,淡淡开口。
刘语嫣怔怔地看他,将双眸闭了闭,很快又张开,“孤公子还知道什么?”
“你刻意屈身青楼,并非你本意,而是你的父亲大刘,他的主子,特意安排。”孤北辰见她不死心,又道。
刘语嫣跪着的身子,猛地一下,瘫坐下来。
她万万没想到,原来她一直如透明人般,活在旁人的眼皮子底下。
“既然孤公子什么都知道,语嫣只求一死,希望公子莫要告诉离主子。”刘语嫣仰了仰头,努力将眼眶里的晶莹,憋回去。
“你并无害离儿之心。”孤北辰良久,才缓缓道。
刘语嫣再也止不住,泪水落了下来。
“大刘的主子是谁?”孤北辰虽然面上温润,却并非怜香惜玉之人,他声令而下,有些咄咄逼人。
刘语嫣低下头,不再开口。
“端氏曾经是皇后赐给凤太师的。”孤北辰见她不语,又是惊人一语。
刘语嫣肩膀微微一颤,依旧低头不语。
“大刘在皇后未嫁人前,是皇后身边的小厮。”孤北辰继续言语夹击,试图攻破她最后一道防线。
“主子救过我性命,却从未让我伤害离主子。”刘语嫣泣不成声,不得不,被他逼得开了口。
“你的主子是睿王。”孤北辰终于不再探究,看着她,缓缓开口。
刘语嫣不语。
“我的手下从睿王府地牢救了大刘出来,只是他被北疆的毒散,毒哑了嗓子,武功尽失。”孤北辰眸光闪过暗沉,说话的语气也低沉了不少。
刘语嫣眸光闪过一丝莫名,只是低垂着脑袋,让人瞧不清。
“离儿冒着生命危险,留在睿王府,却只身引开暗卫,我才能让人救了他。”孤北辰终是不忍,还是娓娓道来。
“离主子救了他?”刘语嫣紧锁了眉头,心却突突个不停。
孤北辰点了点,不再开口。
他走到窗桕前,瞅了瞅外面清明的光亮,忍不住想去看看离儿。
“离主子还在睿王府?”刘语嫣紧张道。
“在宫中,被太后传了去。”孤北辰本不想说,可想了想,又觉得不该让离儿伤心,毕竟,她对这刘语嫣的好,他看在了眼里,也记在了心上。
刘语嫣吁了一口气,此刻,她心境也改变了不少。
“睿王不曾伤害离主子,他,算不得坏人。”她本不与争辩什么,却还是张口说了这样的话。
孤北辰没再多言,转过,“你起来吧,我不过是离儿的表哥,那大刘却是你的父亲,如今他断了气,你可要将他安葬?”
“不必!”刘语嫣起身,看着他,满眼冷漠。
孤北辰欲言又止,却摆了摆手。
很快,林木从外面闪了进来。
“可有听见了?”孤北辰凝眉,淡淡开口。
林木点头,又抬眸看了看已经起身的刘语嫣。
“他不止一次让我去杀离主子,却并非主子的命令,只因端氏想要离主子死,还有那凤木心,心如蛇蝎,……若是可以选择,我不要他这样的父亲!”刘语嫣走到门口,站定,缓缓开口。
那语气里有恨,还有冷绝!
言罢,决然离去。
孤北辰定在那儿,一动不动。
林木瞅了瞅,退了下去。
他想了想,还是决定将大刘丢到荒山的位置,告诉刘姑娘一声。
不管如何,那也是她的父亲。
就算有恨,可那剪不断的血脉,却割舍不断。
*
是夜,孤北辰还是用影术,闪进了皇宫。
木离一瞅见他,并未过多惊奇,“青莲,你来了啊。”
孤北辰看着她平淡无波的眸子,心里划过一丝酸涩。
“大刘死了。”
木离一怔,转即看着他,淡淡一笑,“坏人死了,那便死了吧。”
“离儿不想问问?”
“啊,问什么呢?他多次想杀我,不过是受人指使,并非他本意。”木离瞅了一眼手里的话本子,笑意依旧挂在嘴角。
她这若即若离,恍惚致人于千里之外。
这种感觉,让孤北辰多了些落寞。
“等战王回来,我打算跟着他到边境去。”不等孤北辰回神,木离又淡然道。
这话落在孤北辰耳中,却甚是扎心。
“好,”孤北辰怔了良久,才吐了一字。
木离笑了笑,继续翻话本子。
这话本子是一个小宫女给她的,她闲来无聊,翻了两页,还真是有趣。
*
孤北辰离去,木离放下手中的话本子,躺回了榻上。
她本来想拜托孤北辰去灵山看看,君墨白兴许会在灵山。
转过,又觉得他们之间没那么熟,便作罢。
算了,顺其自然吧。
无论如何,君墨白也不会平白无故地死去。
*
“王爷,那,那大刘,死了,尸体丢在了荒山上。”管家跑进来,一脸忐忑。
“怎么回事?”睿王冷冷一声。
管家连忙将字条奉上。
睿王接过,冷瞥了一眼,皱了皱眉头。
良久,“你说他会不会说了什么?”
管家一愣,这,这该如何回答。
毕竟,大刘再厉害,也不可能自己出地牢。
一定是有人救走了他。
可既然救了他,为何还要将他抛尸荒野?
若非,真是说了什么?
不对啊,他明明被毒哑了,又不会武功,就是废人一个,可为何又死了呢?
管家这榆木脑袋,自然是想不明白。
就连他的主子,睿王爷,怕是也百思不得其解。
“王爷,不必担心,他说不出话,又失了功夫,手脚都不好用,怕是被人发现是个废人,才会被抛弃的。“
管家急于邀功,那谄媚的德行,让人觉得有些恶心。
睿王看着他,眉眼一挑,示意他退下。
管家倒是利落,退下比谁都快。
怎么说,也跟了睿王爷很多年。
管家退去,睿王闪身出了府邸。
*
“睿儿,你怎么来了?”皇后翻了翻身,趁着微弱的烛火,看清屋里的来人,吓得一颤。
“让母后受惊了。”睿王拱了拱手,满脸歉意。
“也罢,本宫上了兴许是年岁大了,觉轻,你说吧,急急忙忙赶来何事?”皇后坐了起来,一脸紧张问他。
“母后不用紧张,不过是死了一个属下。”睿王轻描淡写,一脸悠悠然。
“谁?”皇后不解,一个下属,值得他亲自跑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