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离脑子一片混乱,再瞧对面之人,已经端坐在那,淡淡地瞅她。
她慌忙之下,三两下把手里的包子全都放入嘴中,来不及细嚼慢咽,塞满了整张嘴。
顿时噎得满脸通红。
君墨白递过来一盏茶,“慢点,又没人跟你抢。”
木离接了过来,看着他的手,总觉得那话,好熟悉,她一定听过。
她连着喝了好几口茶,才将嘴里的食物顺下去。
再瞧君墨白,已经坐了回去,正端着一盏茶,轻啜。
那手,那手很白皙。
木离怔了一下,那是一双常年征战的手?
见离儿一直盯着自己的手看,君墨白微微顿了一下,不露声色地将手放到桌下。
“王爷打算如何安置我?”木离淡然开口,既无法逃避,那就顺着搅浑了也不错。
“随你心意,一会儿本王送你回酒肆。”君墨白心情甚好,一脸愉悦。
木离默了默,不愿搭理他,一个疯子,和他讲不出什么理来。
又喝了几口茶,管家安排了马车,某人却非要招摇的骑马。
刚出府门,君墨白一个纵身,不等木离反应,抱起她便跃上了马背。
“别乱动,不然本王会当众亲下去。”君墨白俯在她的耳边,小声窃语。
木离身子僵了僵,抿紧了唇角。
马儿一骑绝尘,在众人的目视中,疾驰而去。
众人愕然!
君墨白揽着木离,骑着马儿大摇大摆地在街上晃悠。
日上三竿,人来人往,行如织云。
只是,看向他们的眼神,却各异,传了数日的断袖,这下是真真地印证了。
咦,人家都成双入对了。
远瞟身后方向,那不正是战王爷的府邸?这是夜里留宿了呗。
再细瞅冰冷如刹的战王怀里的离枫公子,瘦小又孱弱,这一高一矮,看起来也并无不和谐。
这般一想,鄙夷的眼神便少了些,不少人移开了视线,该干嘛干嘛去。
“你看,就算是断袖,百姓也都接受了这个事实。”君墨白低了低头,声不大,男性的气息萦绕在木离的耳畔。
木离身子微微一颤,恼怒不减,两人这般乘了一匹马儿,他分明就是故意的。
两人就这么乘马溜溜达达,酒肆并不远,却迟迟不到。
木离真想飞身跃下,扬长而去。
只是,算了,离去了还是会被他纠缠,莫不如看看,他到底意欲何为!
“离公子!”
木离冥思静默着,忽然,一道清丽的女声映入耳中。
她抬头瞅了一眼,眉头皱了皱,她很确定,眼前这位女子,她不曾见过。
“闪开!”犹豫不定间,君墨白冰冷的声音轰隆一声,如平地炸雷崩响。
“你,你欺男霸女!”马前的女子抬手指他,清丽的嗓音里夹杂着怒火。
木离眸子沉了沉,这女子倒是胆大。
君墨白邪魅地扯了一下唇角,加以好笑瞅她。
“离公子,你莫怕,下来,我回府请父亲做主,奏请皇上,惩治他!”不等马上之人回复,那女子又转向木离,轻声道。
木离淡淡一笑,扭头瞅了一眼君墨白。
那厮竟松开了手,木离一个纵身,跳下马来。
“姑娘是那家小姐,认识我?”木离觉得应是酒肆的女客,出于礼貌,还是要问上一句。
“离枫公子,小女子步清清,当朝步首辅的嫡女。”步清清也不胆怯,很大方地介绍自己,只是脸颊有些微红。
木离看着她,淡淡一笑,“原来是步公子的妹妹。”她拱了拱手,算是施礼。
“公子,我,……”步清清忽然塞给木离一个东西,咻地一下,转身跑开。
瞧着远去的粉衣女子,木离怔怔地瞅着手里的香囊发呆。
君墨白不知何时,从马上下来,站在她一旁,瞧她对着香囊怔愣。
他一把抢了过去,冷幽开口,“这姑娘怕是得了花痴癔症。”
“还我!”说话间,木离却上手去抢。
君墨白直接搂抱,箍紧了她,“别动。”说着,作势就要吻她。
木离直接别过头去。
街上行人经过,偷偷地打量着他们,却不敢驻步。
谁敢看战王爷的好戏?
不过,瞧瞧瞥一下下,是不是也算大饱眼福。
好奇心害死猫啊,就有人不怕死。
“先回酒肆,一会儿给你。”君墨白见她脸颊通红,不忍再当街逗她,小声道。
木离默了默,任由他,一手牵着马,一手牵着她,往酒肆走去。
这两人一马,简直成了街上最有意思的风景。
两人进酒肆时,已近午时,不少昨日的食客,今日又来了,甚至带了八卦而来,还有那中年男人,堪称说书一绝。
刘语嫣从后面出来,正巧瞧见他们牵手而入。
她美艳的脸颊上,闪过一丝微怒。
“公子。”刘语嫣娇喏地喊了一声,弱柳媚骨挠人心扉。
食客们的心都要颤出来了,这般魅惑的小娘子,若是搂在怀,夜夜宠幸,定是销魂。
那话怎么说来着,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嘛!
更有甚者,菜还没上,这哈喇子滴了满地。
哎,肯定不是菜肴美味!
“嫣儿。”木离挣脱君墨白的手,上前轻唤了一声。
刘语嫣顺势便倒在了木离的怀里。
君墨白气得要杀人,直接上前拉开了刘语嫣,腾地一下,抱起木离便上了楼。
刘语嫣一个踉跄又摊坐在了地上。
泪眼婆娑,楚楚可怜。
食客们心里痒痒,却不敢上前,被战王爷推倒的姑娘,就算美若天仙,也不能招惹啊,美色和性命相比,还是小命要紧。
小五跑过来,扶起语嫣姑娘,往后院厢房走。
这下酒肆里又热闹起来,堪比说书的茶馆。
“瞧没瞧明白,战王爷霸道呢,自己是断袖,也不许酒肆少主子有相好。”
“谁甘当小兽啊,再说那青楼的头牌,光想想心就刺挠。”
“你们说,他那些士卒会不会都让他蹂躏遍了?”
“你当他是渣啊,兵卒皮糙肉厚,哪有这酒肆少主稚嫩。”
“就是,断袖也得有个柔弱的啊,要不都五大三粗的,摸起来也硌得慌。”
众人说着,哄堂大笑。
掌柜的听得那叫一个臊得慌。
听听,这都说得是人话吗?
更甚的是,他们不光是在这儿闲扯,出了酒肆门,外面也让他们传得沸沸扬扬,流言蜚语又漫天。
一时间,京城八卦的歪风,刮得尘土飞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