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儿若是愿意,本王带你离开这京城,到边境去。”君墨白一脸心疼,忍不住还是说了这样的话。
“你能娶我?”木离又问道,这样的话,她之前问过。
君墨白默了默,不作声。
“你不能,若是我愿意回凤府,想来那安王还是会愿意娶我的。”木离冷凝一口气,她并不想回凤府,更不想嫁给安王,可她还是想说出来,就想看看君墨白的反应。
“本王不会让他娶你,任何人都不可以!”君墨白吸了一口气,稳了稳心神,语气冰冷。
木离愣了一下,他什么意思?
不娶自己,也不让别人娶她,难不成真成了他的断袖癖好?
自己是女的,没有龙阳之好的!
“你最好死了嫁人的心思!”君墨白忽然狠戾道。
“你出去,我不会回凤府,我就是离枫,以后都是!”木离冷冷地下了逐客令,语气同样不容置疑。
君墨白眯了眯眼睛,此刻离儿的脸颊还有些微红。
僵持了许久,屋子里弥漫着意味不明。
“离儿,不准这样,本王不娶,你也不要嫁人,可好?”君墨白妥协了,甚至有意放低身段。
木离被他盯得发毛,这人真是霸道,竟然不允许她嫁人,简直可恶至极!
管得也太宽泛了些!
满脸的不悦写在脸上,嘴里却莫名地吐了一个“好”字,木离说完,差点咬了自己的舌头,晕死,简直没救了!
君墨白笑了,连着脸上的面罩也少了冰冷,整个人沐浴在光亮中,很是温暖。
木离怔了怔,很快挪开了眼神。
“离儿喜欢看本王,随你看。”君墨白又腹黑起来,语气亦开始变得不正经。
“没事,战王爷可以滚了。”木离说完,自己先出了房门。
君墨白犹豫片刻,也跟着出了房门。
步清尘就在楼下,今日就他一人在,正好等到木离从楼上下来,他上前,欲打招呼。
不等开口,便见到后面之人,不用细看,也知道,这是人人畏惧的战王爷。
这酒肆的主子刚才是和战王爷在一起?
不知为何,步清尘心里抹过一丝失落。
“这位公子,你认识我?”木离见他欲和自己说话,笑了笑,招呼道。
步清尘神色恍惚,很快平静下来,“在下那日被马儿冲撞,幸好公子相救,多谢。”
木离眉头拧了拧,沉思了一下,“是你啊,举手之劳,不足挂齿。”
步清尘嘎笑了一声,原来人家差点不记得自己,呵。
平日里他有多自负,现在就有多落寞。
“张伯,这位公子有缘,银两便不收了。”木离看掌柜的在,便叮嘱了一声。
这下步清尘站不住了,“这可使不得,开铺子也不易,岂有白食的道理。”说着,他从衣袖里掏出了一锭银子,放到柜台上。
木离笑了笑,不作声。
君墨白从楼上走了下来,“原来是步公子,正好本王吃了些酒,一起付了吧。”语气冷淡,却不容反驳。
不等步清尘反应,人已飘了出去,关键是拉了酒肆主子的手,一起离去。
步清尘心呕了起来,皇上竟然还要将嫡妹许配给他,简直,简直是推人进了火坑!
他再瞧屋子里的食客,似乎没人注意他们离去的背影,难道他们都清楚,这二人还真是龙阳之好?
步清尘觉得心里堵了淤血,咽不下去,却又吐不出来。
……
“父亲,您没听到街上的传闻?”步清尘一回府,便去了步首辅屋里,直接质问,他记得朝堂之上,父亲明明是反对的,如今怎么又同意将妹妹嫁给战王爷了呢?
“朝堂之事不是你我父子能够妄言的,皇上的决定,为父不得不从。”步首辅老眼微眯,好像很无奈。
步清尘却觉得父亲有些故意,似乎很乐意有战王爷这么个姑爷。
既然劝不动父亲,他便去找了嫡妹,步清清。
“大哥,你怎么来了?”步清清正在刺绣一条锦帕,上面带了鸳鸯图案,很灵动,如活了一般。
“清儿,你可想嫁给战王?”步清尘压抑着怒气,丝毫没有婉转,直接问了出来。
“战王,那个杀人不眨眼的魔头?”步清清惶恐道。
步清尘一愣,妹妹这么形容他?“皇上要赐婚给你,满朝的官员皆知,估计街上都传遍了,你还蒙在鼓里?”
“啊,”步清清一个哆嗦,针扎在手上,渗出了血渍,染红了锦帕,正好红了鸳鸯的眼。
步清尘赶紧为她按住了伤口,“别动,按一下,一会儿便好。”
“哥,我不嫁,我不嫁战王,我有欢喜的人。”步清清眸子通红,晶莹的泪珠落了下来,滴在步清尘的手背上。
什么,妹妹有喜欢的人?
“你有心上人了?”步清尘面露微异,不可置信。
“嗯。”步清清顾不得哭泣,红着眸子,使劲点了点头。
大哥疼爱她,在他面前,她根本不可能有顾虑。
“谁,谁家的公子?”步清尘有些不信,清清才刚过十五岁,平日里鲜少出门,会欢喜谁?
“大哥,我,我说出来,你可要帮我瞒着父亲。”步清清虽相信大哥,但没有保证,她可不敢随意说出口。
“嗯,说吧,大哥帮你。”步清尘另一只手抬起,揉了揉她的毛发,这小丫头,竟然有了心上人,他倒要看看,谁这么荣幸,竟能得他步清尘嫡妹的青睐。
“就是…就是……离枫酒肆的主子。”步清清一脸娇羞,脸颊绯红。
步清尘猛地松开她的手,后退了一步,“妹妹,说谁!”
“就是新开的离枫酒肆的主子,离枫公子。”步清清以为大哥没听清楚,又重复了一遍,脸上的红晕更浓了。
这下,步清尘彻底愣住了。
不行,他得缓缓,这,太出乎意料了!
他有些蒙,顾不得妹妹手指上的伤口,转身出去,回了自己的院落,在院落的石径上徘徊。
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心烦,会发慌,有些莫名地抵触,很乱很乱,乱到看府上的丫鬟、府丁,都满眼不耐烦。
步清尘长吁了一口气,到凉亭坐下。
丫鬟送来了一壶茶,他定了定神,端起茶盏轻抿了一口,心绪静了不少。
看来自己是口渴了,他安慰自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