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读 > 影帝的诸天轮回 > 0609、离奇愤怒

本来就人多欺负人少,再加上苏乙以一敌三,一照面就打趴下了对方的三个大把头,那些殷切想要立功的力巴们甚至都没怎么使出力气,对方就一溃千里了。

十分钟后,被砸得稀巴烂的八号码头脚行门口燃起了熊熊烈焰,账簿被烧,意味着这个码头彻底失守。

不到半个小时时间,两个大脚行易主,这效率,也绝对创下了脚行有史以来之最。

而且久大和八号两个码头的脚行,是武行垄断的地盘,严格来说,苏乙打下的不是两个脚行,而是两个码头!

脚行和码头之间可不能划等号,津门有三十多个码头,大大小小的脚行加起来有多少家?

二百六十七家!

像是久大、八号,以及之前的白河、丁字沽四个码头,都只有一个脚行盘踞,但这属于特殊情况,津门像这样一个脚行独占一个码头的情况,只有九个码头。

久大、八号以及丁字沽是因为都属于武行,所以没人敢惹。

白河码头以前是青帮王士海三兄弟霸占,是出了名的心狠手辣,也没人敢惹。

结果四个码头全都便宜了苏乙。

正常来说,一个码头少说有两三家脚行,多则十几家脚行,这才是码头的常态。

脚行不止码头有,陆运、铁路上,也都设有脚行,而且规模更大,人数更多。

包括黄包车的生意,也属于脚行。

但无论如何,苏乙现在独握四个码头,这份势力已经算是中型帮派势力的规模了。

以前的耿良辰,大家都会说他“有前途”,但现在,他已经算是一方“雄主”了。

当然,四个码头的地盘苏乙到底能不能吃到嘴里,这个时候只怕除了苏乙和刘海清,不会有任何一个人对他有信心。

蔡公馆,忠义社社长终于图穷匕见了。

他要三个码头,一家出一个,才能平了这事儿。

久大算一个,算是邹榕出的。

郑山傲和胡德胜,还要各自再让出一个码头,王雅桥的逃脱,才能只算是王四强的个人行为,和武行、脚行都无关系。

说真的,这胃口当真太大,有些狮子大张口了。

日进斗金的买卖,自没有白白让出去的道理。

当下,三人展开唇枪舌剑,和李社长据理力争。

但今天人家占着理,占着大义,摆明了就是要让三人出血,他们这哑巴亏是吃也得吃,不吃也得吃。

再加上郑山傲和胡德胜并不想和代表官方的忠义社闹得很僵,所以虽然火药味很浓,但大家言语间还是都在尽量保持克制,没有到撕破脸的程度。

李社长本以为他吃定了三人,但没想到,他还真小瞧了一个人——邹榕!

就在郑山傲和胡德胜都已经打算跟李社长妥协的时候,一直没怎么说话的邹榕开口了。

这个女人当真是厉害角色,先是示弱,一口一个“我是个寡妇”,请李社长“高抬贵手”,搞得李社长都觉得自己恃强凌弱欺负一个寡妇,特别卑鄙,讪讪不已。

气氛差不多了,邹榕话锋一转,又开始站在李社长的角度,“设身处地”为李社长着想起来。

她大谈李社长万一真吞下三个码头,会有什么坏处。

表面上看似是站在李社长的立场,其实全是在威胁,她抓住了李社长官方身份局限的命脉,故意夸大威胁,让李社长脸色当时就变得十分难看。

到了最后,邹榕讲出一个折中的办法,那就是按照脚行的规矩——争码头!

三个码头,双方各出三百人,分三组,斗三场。

只要李社长的人赢一场,就赢一个码头的归属权。

而李社长输了,这边也不能让李社长一无所获,赢方会给李社长留两成的份子,算是给李社长的补偿。

“李社长,当初你们忠义社入脚行,巴大爷、青帮、洪帮还有三同帮,再加上我们武行,大家可都是在一起协商议定,你们可以进来,但必须遵守脚行的规矩,这才放了你们官方入局。”

“但现在,您因为一个王四海的事情,开口就要拿走三个码头,您觉得这合规矩吗?”

“是,我知道按照官面上的规则,您这样不算过,但官面上的规则牵连的是我们三个,而不是脚行,这事实上是两码事情。”

“您今天如果真坏了规矩,我敢说,对你,对我们来说,都不是好事情。这年头儿,但凡能在街面上叫得响名字的,谁还没点儿背景,您说是吗?”

李社长听得脸色阴晴不定,心里十分恼火。

他原本看来,事情不应该这么麻烦才对,但现在,他不得不承认,自己把事情想简单了、

其实是他太贪心了。

如果他只要邹榕一方的码头,那郑山傲和胡德胜没准儿也就妥协了。

毕竟对于他们来说,久大码头的利益虽然不算少,可相对于拥有众多产业的他们来说,这里的利润不过是他们巨额财富其中一股小来源罢了。

邹榕是个聪明人,一旦郑东汉奥和胡德胜妥协,她一定打碎牙齿和血吞。

可李社长错就错在他太贪心了,他想敲诈在座的每一个人,结果就把人家三人逼迫到联合在一起共同进退了。

他虽代表官方,但他只是官方庞大机器中的一个小螺丝钉。

郑山傲等三人自是不敢对抗官方,但联合起来对抗他这个小小螺丝钉,还是能够拼一下子的。

到了这份上,李社长本也不敢跟他们撕破脸,于是只好答应了邹榕的提议。

事情算是就这么定下了,但这个结果,其实所有人都是不能满意的。

对于郑山傲等三人来说,他们无缘无故要把自己的产业拿出来跟人赌斗,输了就没了,就算赢了也要给人家分股份,简直想想就憋屈。

对于李社长来说,他原本视为到嘴的肥肉,结果还要折腾这么一出节外生枝的麻烦事来,并且是不是完全属于自己还不一定,他心里怎么能爽?

可世上的事情就是这样,往往大家都不怎么满意,但都能接受的事情,最容易做成。

不管怎么说,也算是个结果。四人气氛缓和许多,开始一边喝茶,一边开始商定散场赌斗的细节。

便在这时,耿良辰连挑久大、八号两家码头的消息传来了。

消息是武行的人传来的,听到这消息,在场四个人都瞠目结舌。

“你们确定是耿良辰抢了久大和八号的码头?”郑山傲眼神怪异追问来汇报的两个人,“你们确定没有看错?”

“郑爷,我们看得清清楚楚的,真的没错!”两人急忙道。

“去我们久大码头的是耿良辰的手下那个叫宋宽的,他带着一百多号人,直接就把码头给占了,账簿也全都烧了。”

“耿良辰亲自去的八号码头,他带着四百多号人去抢的码头,贺家三兄弟,就是被他给打伤的,三人到现在还在医院里躺着。”

“耿良辰……”郑山傲喃喃,眼神变得愈发古怪起来。

“李社长,你这是什么意思?”胡德胜看向李社长,眼中闪烁着恼怒,“耿良辰是你们忠义社的人吧?你一边找我们来这里跟你谈判,一边派人去抢了我们的码头,当真是好手段!”

郑山傲虽然猜到是怎么回事了,但此刻也装作脸色不善:“李社长,你这么干,是把我们都当傻子玩儿了是吧?呵呵,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领教了!”

邹榕眼中怒火闪烁,摇头叹道:“事已至此,多说无益,李社长,咱们山高路远,江湖再见吧。”

李社长此刻简直肺都快气炸了。

“这事儿不是我干的!这个该死的耿良辰,是谁给他这么大的胆子?刘海清!刘海清!”他羞恼大喊着。

“哼,我李某人敢作敢当,是我做的,我不会否认,三位,你们稍安勿躁,我先搞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然后给你们一个交代!”

刘海清不紧不慢来了,对李社长敬了个礼,恭恭敬敬叫了声“处长”。

“耿良辰干了什么,你知不知道?”李社长面色不善地问道。

他原本以为刘海清会回答“不知道”,因为在李社长看来,刘海清是没有这个胆子瞒着他搞事情的,这事情必然是那个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耿良辰背着刘海清私自所为。

可他没想到的是,刘海清竟点点头,平静地道:“知道。”

李社长愣住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知道?”他不可置信地问道,不自觉提高了音量。

“属下确实知道,”刘海清道,“因为耿良辰并没有瞒着我。”

啪!

李社长直接一个耳刮子扇了过去,他含愤出手,打得刘海清一个趔趄,嘴角沁血,左边脸颊肉眼可见地肿胀起来。

“你特么的,你好大的狗胆!”李社长简直离奇愤怒,“你知道耿良辰要干嘛,为什么不向我汇报?刘海清你在找死吗?啊?”

刘海清重新站直,依旧一副面无表情的样子,道:“属下知错。”

“你现在就给我滚去把耿良辰给我找来!”李社长愤怒指着刘海清道,“混账东西!等这件事处理完了,我再跟你算账!”

然而刘海清却没有动一动的意思。

“干嘛?还站这儿干嘛?我说的话你听不到吗?”李社长瞪眼怒喝。

“处长,我觉得您办的这事儿有些不妥,社长知道会不高兴的。”刘海清道,“社长对您一向信任有加,您这么做,不……”

“我去尼玛的!”李社长愤怒上前一拳正中刘海清的鼻子,然后一脚踹到他的肚子上,把他踹倒在地。

“滚!你给我滚!现在就滚!”李社长眼中杀机迸现,看刘海清就像是看着一个死人。

刘海清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一言不发转身就向外走去。

直到这时,李社长愤怒稍稍消减,才后知后觉觉察到有些不对劲。

平日里唯唯诺诺胆小如鼠的刘海清,今天怎么敢这么对他说话?怎么敢当着外人的面,扫他的面子?

他敏锐察觉到,这里面可能有他不知道的什么内情。

他深深呼吸,强迫自己彻底冷静下来,然后转头对胡德胜等三人道:“三位,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这件事我事先毫不知情,是下面的人瞒着我搞出来的。御下不严,让三位看笑话了。”

三人都表情怪异。

邹榕轻咳一声,道:“李社长,事情既然发生了,我们现在更想知道,你接下来打算怎么办?这个耿良辰,您打算怎么处置?”

“耿良辰不是我的人。”李社长黑着脸道。

就因为耿良辰不是忠义社的,他和耿良辰严格来说只是合作关系,甚至还是间接的合作关系,所以他才会这么生气。

在他看来,久大码头本来是他的囊中之物,结果耿良辰借了他的东风愣是横插一杠子,胆大包天,虎口夺食。

虽说耿良辰夺了码头,他也能拿两成份子,而且上交给总把头的三成,也会落到他手里一些。

但他要的不止这些,他要的是所有利润,都装进自己的口袋!

“哦。”邹榕恍然哦了一声,便回头对郑山傲和胡德胜道:“既然这个耿良辰跟李社长没有关系,那就好办了,这人胆大妄为坏了规矩,咱们就按脚行的规矩做事。”

“且慢!”李社长叫停,黑着脸,“三位,你们先在这里喝喝茶,我去去就来!”

他心里总感觉有几分不踏实,他决定先出去弄清楚了事情的真相,再做打算。

出了房门,他左右看看,伸手招来一个手下,问道:“刘海清呢?”

“去了隔壁。”手下道,“好像是滕社长回来了。”

李社长的表情顿时凝固。

滕社长?

腾杰?

别看他和腾杰都是社长,但腾杰是力行社的社长,他只是力行社外围组织忠义社的社长。

两者无论从哪方面来说,都是云泥之别。

蔡公馆的隔壁也是一栋豪华的宅邸,是腾杰在津门的住处。

腾杰近些日子一直在忙李顿被刺杀未遂的后续事情,所以一直都留在津门,就住在隔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