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知这个消息后,我哭得稀里哗啦,这几天我们都在一起,小女孩也总是会来我这边和我聊天。
她真的很乐观,她还告诉我她将来想成为一名医生。
可是转念间,便以阴阳相隔。
我彻底崩溃了,蒙在被子里嚎啕大哭。
这该死的,让那么多的无辜者遇害了,为什么连一个七八岁的小女孩都不放过呢?
我不知道那小女孩的母亲是什么心情,在小女孩离开我们的那一刻,她也被医生带走了。
我不知道这样的日子还要持续多久,我真的太难受了,每一天都生不如死。
小女孩的离开让我们所有人都沉默了,原本那些怕死之人也都安静了,似乎一瞬间让人觉得死亡并不那么可怕了。
在得知封城消息的那一天,我的病情开始加重,甚至出现了休克症状。
我被转入了特危病房,听人说,一般进入特危病房的人,十个有九个都是抬着出来的。
尽管是单人病房,但没有人愿意来这个地方,来这里就意味着死亡。
可是那一刻,我真的不再惧怕死亡,因为在一天我已经收到了安一峰给我打来的电话。
他在电话里告诉我,孩子出生了,是个男孩。
我很高兴,因为我儿女双全了。
可是我不知道我能不能有机会再见到我的那一对儿女,和我心爱的女人。
我不知道我还有没有机会活下去?
当我被送入特危病房的那一刻,我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我的一切后事都已经安排好了。
如果我发生了意外,我的一切财产将自动转入安澜的账上,集团也全权由安澜打理。
安澜并不知道我的情况,我没有勇气告诉她我被转入了特危病房。
接下来的治疗更加难受了,因为完全不能自主呼吸,需要插管来辅助呼吸。
在各项检查中,医生也发现了我之前患有胃癌的经历。
医生告诉我很可能是因为胃癌的经历导致病情加重的,甚至让我做好心理准备。
我知道,很多感染者都是因为自身的疾病,从而加重病情才导致死亡的。
包括那个送我大白兔奶糖的小女孩,我后来问过医生,医生说那小女孩原本就有比较严重哮喘。
看来这一次,我真的是九死一生了。
也罢,我已经和老天爷对抗多次了。
在边境地区被犯罪分子追杀,导致我掉进河里,被程小虎兄妹俩救起,没让我死成。
胃癌也没让我死成,肖薇给我下毒也没让我死成。
我已经算是命大了,可是这次恐怕真的是躲不过去了。
不过医生也在尽最大努力的救治我,几乎寸步不离地守在病床前。
可是我自己知道我有多难受,那几天是我离死亡最近的一刻,我的手脚逐渐开始冰凉、麻木,颜色是发白的。
就连听力也开始变得微弱,更别说说话了,连呼吸都只能靠氧气管。
医护人员却仍然在不停的鼓励我,哪怕半夜了,他们都会派人来观察我的情况。
我告诉他们,如果我没能抢救过来器官衰竭,就尽早放弃,不要再浪费医疗资源,留给更需要的人。
就在我准备让医生取掉所有医疗器械,给我录下临终视频时。
医生竟然再一次将我从鬼门关里抢了回来,医生告诉我,现在的各项数据开始稳定了。
而且我自己也感觉到四肢开始热了起来,整个人不再是濒死状态,体温也再次回到39度。
不过医生告诉我,目前还得继续观察,我这个情况也不是没有过。
但是我真的不怕了,已经在鬼门关走了一遭了,是医生硬将我从死神手里拉回来的。
直到恍惚到第二天早上,我才明显感觉自己度过了一劫,脱离氧气,自主呼吸逐渐恢复。
在特危病房的第三天治疗,依旧有序进行。
今天吃了饭菜,还是医院的饭菜,没有筷子,就用牛奶吸管当筷子。
吃完后没有呕吐现象了,加上呼吸平稳,下午的时候体温一度回复到37度。
但是医生说这和输液的抗炎有关,吃过晚饭体温又升高了,不过肌肉的酸痛情况明显轻了很多。
晚上感觉体力尚好,甚至主动打电话给了安澜。
因为孩子出生后的这几天,我一直是濒死状态,也没有及时问安澜情况。
电话拨过去后,没一会儿就接通了。
“喂,老公,你身体情况好些了吗?”每次安澜接通电话后,问的第一句话就是我的情况。
我应了一声,说道:“好些了,今天还吃饭了,前几天一直吃不下。”
“那就好,证明已经开始恢复了,你要加油啊!”
我好想告诉她,前几天我感觉自己已经快要没了。
可是我忍住了没有说,只想她问道:“你也要照顾好自己,坐好月子,不给以后留下后遗症。”
“我知道,这几天一直躺在床上,哪儿也没去。有月子嫂照顾呢,别担心。”
“我现在好像看一眼孩子啊!”
安澜立马说道:“先挂了,我给你打视频。”
安澜说完便挂掉了电话,随之视频通话拨了过来。
我先整理了一下乱糟糟的头发,甚至还特意看了一下我的脸色,确定没什么问题后才接通了视频通话。
我终于看见了安澜,还有躺在她身边小小一团的孩子。
那一刻,我的眼眶就湿润了。
安澜看着我的眼睛也有些红润,声音也有些哽咽:“老公,你瘦了好多啊!”
“没事,等我恢复了,很快就恢复了。”
“还有你的脸色,怎么那么白呀?”
“现在好多了,而且视频上是这样,实际上没这么白。”
说完,我又急忙对她说道:“你别哭,你这个时候千万别流泪,对你身体不好。”
安澜重重点头,然后又将镜头对着身边的孩子,小声的说道:“阳阳,看,这是你爸爸。”
孩子是醒着的,那双明亮的大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我,似乎还在对我笑。
我也情不自禁的笑了。
接着,安澜又对我说道:“老公,你一定要好好的知道吗?”
“嗯,我现在就很好,你看我都没有用呼吸机了,而且体温也没有之前那么高了。”
安澜忽然又低沉下来,说道:“昨天晚上我做了一个梦,梦见你永远的离开了我们,我好怕,真的好怕。”
我挤出一个笑容,安慰着说道:“没事的,这几天我听说很多人都已经治愈了,说明国家已经找到处置方法了。”
“嗯,我也看见新闻了,不过武汉封城了,你知道吗?”
“知道,没事,等解封了我就回来了。”
“嗯,我和小满还有阳阳都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