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周沫互相看了一眼,我们当然不知道这事,不过我也没有多想,大概是我家亲戚吧。
随即,我便向她问道:“三姨,您知道我爸妈的坟在哪儿吗?能不能麻烦你带我们走一趟。”
三姨一脸狐疑的打量了我一番,似乎还不能确定似的说道:“真的失忆了?”
我点头道:“真的。”
三姨便没再多说,点头道:“行,你们跟我来吧。”
从车上将买好的祭拜纸钱和香烛拿了出来,便跟着三姨一起走进了一条小路,一直沿着山上而去。
一路上三姨都在喋喋不休的问我:“好好的,怎么会失忆了呢?你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是怎么回事啊?”
“半年之前发生的事情我都不记得了。”我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去医院看过吗?能治好吗?”
“看过了,医生说可能是永久性的,不过我们都没有放弃,一直在想办法治好。”
三姨转头看了我一眼,轻轻叹口气说:“是得治好这个失忆,要不然这可咋过哟,你连你爸妈叫什么都不记得了吧?”
的确,我连自己的爸妈叫什么都不知道了,简单说关于过去我都没印象了。
之前江涛说我还结过婚,可我依然没有任何印象。
一路闲聊着,很快就到了坟地,农村的坟地就是在地里用泥土堆砌的。
三姨带我来到一个长满了杂草的坟墓前,告诉我这是我爸爸的坟,我妈妈的坟还要往前面走。
坟前有燃烧过的纸钱,还有正在燃烧着的香和蜡烛。
很明显在我们来之前不久就有人来祭拜过,应该刚走不久。
我和周沫一起将纸钱和冥币整理好堆放在坟前,然后拿出打火机点上,又把香和蜡烛一并拿出来点燃插在坟前。
最后我和周沫一起跪在坟前磕头作揖,尽管我对以前的事情都没有印象,可这一刻当我看见坟头上长出的那些杂草时,心里无比的难受。
我甚至想到了我自己,如果我真的被确诊是胃癌,那么会不会在不久之后,我也会安静躺在这里面。
每到清明或者过年,也会有我的亲人来祭拜我呢?
想着想着,我的眼眶就有些湿润了。
周沫不解,以为我是看见我爸的坟而伤感。
她对我说道:“别这么难过,你爸爸肯定也希望你能开开心心的。”
我没和她说出真相,祭拜完后,我们又跟着三姨去我母亲所在的坟墓。
往前走了几分钟,便到了另一个坟区。
而在这时,我看到了一个穿着红色上衣的女人正跪在其中一个坟墓前,似乎正在磕头。
三姨指着那个女人面前的坟对我说道:“陈丰,那就是你母亲的坟。”
我只想知道跪在我母亲坟前的女人是谁,于是加快了脚步朝那边走去。
当那个女人站起来的时候,我整个人被惊得无以复加。
我终于看清楚了她的脸,万万没想到,居然是安澜。
我整个人愣在了原地,我甚至一度以为我眼花看错了,可怎么又可能认错啊!
她不是在国外么?怎么会出现在这里的。
周沫已经走到了我身旁,她也发现了安澜,她当然见过安澜的,所以一眼也就认了出来。
“那不是安澜吗?!”周沫惊讶一声。
“安澜……”
我喊了她一声,安澜随即转头向我们这边看了过来,似乎她也很意外似的。
这本身就够意外的,我怎么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碰见她。
她是什么时候回来的?
前天我和她联系时,她还在国外的,怎么这就出现在这里了?
我随即向她那边快步走了过去,她先看了我一眼,然后又看向还在原地站着的周沫。
“你什么时候回来的?”我先开了口,向她问道。
“今天才到,你们怎么也……”
我向后面周沫看了一眼,对她说道:“周沫说要来祭拜一下我的父母,我们就来了。”
安澜也向周沫看了一眼,对我说道:“早知道你们要来,我就该跟你说一声了,现在这么见面多尴尬呀。”
我并不觉得多尴尬,可如果站在周沫的角度,似乎是有点尴尬。
但能看见安澜,我还是很高兴的,我笑了笑说道:“你什么时候走?”
“过两天。”
“那好,回成都后,我在给你打电话。”
安澜轻轻点了点头,然后又对我说道;“叫周沫过来吧,你别把她给冷落了。”
我这才意识到周沫还站在那原地,她并没有向我们这边走来。
我这才回头向她喊道:“周沫,你过来呀。”
她也这才向我们这边走过来,终于和安澜碰了面,却是安澜主动开口说道:“新年快乐,周沫。”
“新年快乐,安总。”周沫这才淡然一笑,回道。
“那你们先忙,我就先走了。”安澜说完,收拾好地上的一些垃圾,然后便离开了。
一直到安澜走后,周沫才回过神来,看了安澜的背影一眼,说道:“这不巧了吗?她也穿着红色衣服。”
周沫不说,我还真没有发现我们竟然这么巧,我和周沫都穿着红色的大衣,安澜竟然也是红色的外衣。
不过我没去想那么多巧合的事,开始弄着纸钱和冥币,将纸钱打散后,便点着火烧了起来。
周沫却又向我问道:“你不是说她去国外了吗?”
“她是在国外,我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回来的。”
“她没跟你说一声吗?”
我摇了摇头,周沫这才没有再多问,于是也拿出香和蜡烛点燃了插在了坟前的香槽里。
我母亲的墓就要比我爸爸的好多了,是用石头堆砌的,还有墓碑。
而我爸那边就是一个小土堆,并且还长满了各种杂草,一看就是去世很久了。
而我妈的墓,很明显是新修的,墓碑上还刻着日期,就是去年年初。
祭拜完后,我和周沫便又一起返回村里,安澜已经离开了。
我和周沫将买回来的一些礼物分别给了村里的一些邻居,也算是一份心意吧,尽管我失忆了,可该有的人情往来还是得有。
中午,我和周沫就在三姨屋里吃了饭,也没有多停留,下午就开车回了成都。
回去的路上,我给安澜发了消息,问她现在在哪?
她告诉我已经回成都了,可是她却让我不要去找她,让我多站在周沫的角度想一想。
而周沫却好像知道我在给安澜发微信似的,当我放下手机的那一刻,她突然对我说道:“等会儿回到成都后,你就去找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