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当然不知道,而且也挺好奇的,他完全没必要跟我们一起走。
我摇了摇头,他这才对我说道:“因为刘汉车祸的事情,是我造成的。”
“啊!?”我吃了一惊,转过头目瞪口呆的看着他。
他却一脸平静道:“现在知道我为什么跟你们走了吧?你直接把我交给警方,我会把所有经过都告诉警察的。”
“不是……李大哥,刘汉可是你的姐夫啊!你这么做……”
李云成重重叹了口气:“那件事情一直困扰着我,直到现在,我每天晚上都梦不能眠,时常梦到刘汉七窍流血地站在我面前……我也早就想着去自首,可是这件事器牵连的太多了,刘成义还在秦国兴手里,我一旦将这件事情曝光出来,成义这孩子活不出来。”
“所以,你现在得知他走了,才答应跟我们回去自首?”
“嗯。”
原来是这么回事,难怪刚才我说给刘成义打个电话,却没打通,他也没说什么。
一时间我有些无言以对,怎么也没有想到刘成义的父亲竟然就是他害的。
可我相信他绝对不是故意的,我看得出来他是一个好人。
接着,我又向他问道:“李大哥,你当初为什么要那么做呢?”
“因为……”李云成痛苦的笑了一下,说道,“我这人天生老实,别人说什么我就信什么……那天秦国兴跑来告诉我,刘汉出轨了,背叛了我姐,还打伤了我姐……他给我看了照片,我姐身上确实有伤,我当时一气之下就……”
“可据说是因为山体滑坡导致刘汉死亡的,你是怎么做的?”
“山体滑坡?”
李云成笑了一下,说道:“都是据说了,你信吗?”
我摇了摇头:“我从一开始就不信,我查了刘汉出事那段时间的天气,不是雨季,而且那几天也没有下雨。”
“我在他车的刹车上动了下手脚,当时他车行驶到盘山路时才发现刹车失控,可是他没有冲出护栏外,而是选择了撞向岩壁……我发现他没有死,但是当时气也消了,就走了。”
李云成停了停,又说道:“可当天晚上,刘汉出事地就发生了山体滑坡,确确实实是山体滑坡,不过是人为的。”
“谁干的?”
“你觉得还能有谁?”
那就一定是秦国兴了,沉默了一会儿后,我又问道:“你是怎么知道的?”
“亲眼看见的,那天晚上我不放心,准备去把他送到医院救治,可等我赶到现场的时候,秦国兴已经制造了山体滑坡,刘汉当场就死了。”
“只有他一个人吗?他怎么做到的?”
“当然不是他一个人,这些年我一直在逃避,可我不逃避也不行,秦国兴两道通吃,我本事再大那他也没有办法……更何况成义还在他手上,我已经害死了他爸爸,就一定得保证成义这孩子的安全。”
李云成刚说完,我的手机铃声就响了起来。
我摸出手机一看,恰恰就是刘成义打来的。
我稍稍整理了一下思绪后,接通了他的电话。
“喂,陈哥,刚刚我在飞机上,手机关机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吗?”
“呃……现在没啥事了,你们到北京了吗?”
“嗯,刚到,两个小时后转机。”
“行,你们俩自己保重。”
“嗯,那陈哥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我笑了笑道:“肯定有机会的,你们俩可是我的股东啊。”
刘成义也笑了笑,我看了李云成一眼,转而又对他说道:“对了,我已经找到你舅舅,你跟你舅舅说两句话吧。”
“不是吧?你真找到了?”刘成义很吃惊似的,忙说道,“行,你把手机给他吧。”
于是我将手机递给李云成,并说道:“是成义,他想跟你说两句。”
李云成似乎有些迟疑,他的表情也有些凝重,抬起手僵了许久,才终于接过了手机。
我自然听不见刘成义在电话里和他说了什么,只听到李云成一直面带笑容的说:“是,成义,你好吗?”
“好就好……好孩子,你放心,舅舅一定帮你爸爸报仇的。”
“行,那我等你回来接我去澳洲……”
“好好,嗯,我身体好着呢,别担心我,你自己多保重,出门在外要注意安全。”
他们就这么寒暄着,李云成始终没有提当年的事,似乎刘成义也没有问。
就这么聊了一会儿后,他们就结束了通话。
等我再看向李云成时,他那只浑浊的眼睛已经流出了眼泪。
另外一只眼睛好像是假的,眼球一直是僵硬的,呈灰褐色,一点神色都没有。
这个时候我没去打扰他,他肯定心里难受,我甚至能感觉到这就是他最后一次和刘成义通话。
我不知道这一趟他会经历什么,就说他这肺癌,也是九死一生。
过了许久后,我才终于开口向他问道:“李大哥,你左边只眼睛是假的吗?”
“你不是知道我的外号叫瞎子么?这只眼睛小的时候就坏了,装的假眼,我瞎子的外号就是这么来的。”
李坤随即开口道:“前辈,当初是你一个人单挑了整个黑帮吧?”
李云成讪讪一笑道:“没有那么夸张,我也没那能力,不过那伙人确实都是长期在社会上混的,不过都是一群乌合之众罢了。”
他说的很轻巧,尽管没有传说中那么夸张,但能一个人面对那么多人还能干赢,这就不是一般人。
李坤是习武之人,他自然也明白这个道理。
“前辈,不管怎么说,你都值得让我敬佩。我还是希望你能好好治疗,我还想等你病好了,咱俩切磋一下呢。”
“你这小伙子我刚才一看你就知道你也是从小习武的吧?”
“是,不过我是在武校训练,成年后就当了兵。”
“不错,不过小伙子作为过来人我给你句忠告,不管怎么样拳头一定要对外,可千万不可干伤天害理之事。”
李坤笑了笑道:“当然,我从小受到的教育也是做一个好人,我也一定会的。”
他们俩都是习武之人,自然惺惺相惜,这也是我认识李坤以来,他说得最多的一次话。
我没有打扰他们聊天,安安静静的坐在副驾驶座位上,听着他们聊天。
这时,我的手机又响了起来。
我不慌不忙地摸出手机一看,这个号码是安澜母亲的,来电显示也是从伦敦打来的。
我当即接通了电话,电话里却传来小满的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