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村长老头不是坏,都是生活所迫没有办法。”
“具体原因我不知道,但他们应该是不方便出去和商队交易。”
“还记得我们路过的农田吗,大部分都处于荒废状态。”
“既然不能出去交易,那么钱财方面对目前的斯塔森用处不大,他们更想要谷物种子。”
听到徐扉的解释,阿朱感觉有点听不懂了。
“扉哥,为啥啊?农民自己不屯种子吗?”
摸了摸鼻子,不太想聊这个话题,徐扉尽量用缓和一点措辞说道:
“国家处于战争期间,所以加大了征粮缴税的力度。也可能是下面的官员做的过分了,没有给村民剩下多少谷种。”
“杀鸡取卵。”
苍给了出剪短的评价,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压榨剩余价值是社会常态,可以说坏,但是没有对错之分。
可是只看眼前利益破坏长期效益的,那就是傻子了。
“总之,银币我已经给他了,先稳住对方。”
“现在我们做个决定,留下来等商队,还是立刻就走隐藏在山野里等?”
徐扉看向苍和阿朱,这件事关系到大家安危,不能由他独自决定。
“扉哥,我觉得还是留下来吧。你不是说村民不会告发咱们吗?而且他们又出不去。”
“所以短时间没啥问题。况且他们有求咱,至少也得种子到手再折腾啊。”
阿朱双手抱胸,难得认真思考了一番。
其实最主要的个人原因他没说。
外面不安全啊,好害怕啊,真不想再碰山野猪精了。
“有没有可能被抓走充军?地星的封建社会,在战争期间经常会扫荡村落抓走青壮年。”
苍还是不放心,如果能够增加安全系数他宁可露宿野外。
“应该不会。”
徐扉摇了摇头,将刚听到的情况讲述出来。
“艾里拉特公国没有领主的概念,属于中央集权制统一管理。针对这一带的村落,每年年末才会派遣骑士团进行征兵,所以不会出现突然抓人的情况。”
“啊?每年都抓?”
“这混蛋国家还让不让人活了?我说村子里怎么全是老人小孩呢,特么的啥比。”阿朱愤愤不平的骂起街来。
社会环境不同,不能单纯的从地星社会的角度去看问题。
封建社会人权低微,他虽然无法接受但多少可以理解。
但你每年都抓人,等于基本不给老百姓活路了,从根本上就没把人当人。
这啥玩意国家,哪来的脸叫公国?
见好友有些激动,徐扉扔过去一瓶矿泉水,让他将将火气。
本来不想提这事的……
苍一辈子经历过很多,心态沉稳,即便心中有所感触也依然会理性行事。
阿朱就不行了,家庭富裕,从小在宠溺中长大。
刚工作不久,便任性的辞掉工作,进入直播行业。
由于缺少社会毒打,那点小愤青情怀还没有磨干净,难免会感情用事。
心中暗自叹息,徐扉撇向窗外的风景,那是一个死气沉沉的世界……
如果有足够的权势和能力,他相信世界上80%的人都愿意在不承担风险的情况下,主动站出来帮助这些朝不保夕的穷苦百姓。
目前他们自身都难保,实在没有办法掺和这些事情,而且也没能力从根本上解决问他。
所以有些事,别提、别想、别看,才是最务实的行为,否则只会徒增伤感。
至于物质方面,徐扉早想好了,如果两人都同意留下来,与其耗满十五天再交出种子。
不如切实的获取当地村民好感度,增进关系更来得更加实际。
如此一来,他们也能得到关于这个世界的更多信息。
毕竟村民们的期望并不高,只想过上吃饱穿暖的生活。
告发他们得不偿失,能不能得到奖赏徐扉不知道,不被公国再压榨一波就不错了。
“这样的话,我也同意留下来。”苍慢慢坐到地板,依靠在木板墙上。
既然知道了事情原委,他也就跟着放松了下来。
“好,那我去找村长商量后面的事情。你俩等会出去转一圈决定咱们的住所,村长说所有闲置房屋都可以居住,选一个适合告诉他就行。”
徐扉收起钱币和种子袋,站起身准备继续前往老村长家。
“徐扉,你准备现在给出种子?”苍闻言有些惊讶,立刻反应过来他话中的意思。。
“嗯,放心吧,后面交给我。只要能提供持续的帮助,就不会出现你担心的事情。说不好还可以互惠互利。”徐扉转头笑道。
苍点了点头,一直以来徐扉给他的感觉都是做事比较细心,还是值得信任的。
但他突然又想到了一件事,提醒道:
“但是你就一袋种子,连半亩地都覆盖不了吧?”
“内个,其实啊……我带了半储物袋的种子过来。”徐扉挠了挠后脑勺,有些尴尬。
“……”
苍无语,您还真的是来种地卖钱啊?我刚才以为是说着玩呢……
随后,三人各自行动起来。
徐扉再次进入了老村长塔姆的住所。
当他将几大袋谷物种子扔到木桌上时。
村长塔姆那萎靡的浑浊老眼,突然迸射出如婴儿般纯净靓丽的光辉。
二百多年来,他看着斯塔森村从一个仅有十几家猎户组成的聚集地,逐渐发展壮大成为三四百人口的大型村落。
而后,宛如地域的二十年,男人被强行抓走,女人被权贵掳掠,村中只剩下来老弱病残。
连年增加的赋税已经让他们连正常耕种都无法维持。
为了防止人们逃走,公国方面故意断绝了道路修缮工作。
因为这样一来,弱小的老人和孩子,便没有了选择。
他们只能乖乖留在故土,踏上旅途便会成为野兽的盘中餐。
塔姆早就失去了活下去的信念,村里的孩子们是他仅剩的心灵支撑。
“霍卡尔!”
塔姆大吼一声,从轮椅上单腿站了起来。
呼。
房门被用力打开,名为霍卡尔的瘦高老头拄着拐杖走进屋里。
“鬼叫什么?老东西,你被琼斯河畔的猪蝎拱了吗!”
霍卡尔丝毫不给村长面子,作为副村长的他同样拥有一定的话语权。
徐扉嘴角抽搐,老村长应该没被拱过,他之前道是差点……
“霍卡尔!听我说!我们有种子了!”
老村长使劲摇晃着霍卡尔的肩膀,让本就因饥饿而头晕眼花的他有些反胃想吐。
一把推开村长,霍卡尔惊讶的冲到圆木桌子前。
他双眼发直,从袋捧起一把种子,嘴唇开始微微颤抖。
塔姆长舒了一口气,他能体谅对方的心情。
但现在还不是激动的时候。
撕啦。
上衣被扯下,系到腰间。
老村长塔姆露出了,两排棱角分明的肋排。
他抄起一把锄头,双目散发出炯炯有神的光辉大声喊道。
“老伙计!集合村里的老家伙们,春耕开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