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神使本是被小龙女的杀招吓得胆颤心惊,想到自己差点身死,脑中瞬间一片空白,被其这一脚踢出,腹腔之内顿觉如沸水般翻涌,喉中一甜,喷出了大口血来。
除去皮外之伤,此刻又添内伤,待缓过神来时,发现自己的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般,赶紧运转内功调息了片刻,这才缓出一口气来,否则一口郁气堵在腹腔之中,险些让他喘不过气来。
“别过来……别过来……”
崔神使正暗自思量对策之际,突然听到身后几道呢喃声传来,回头望去,发现竟是那消失已久的陆展元,对方此刻虽然是蓬头散发,他依旧是一眼认了出来。
当即强压住身上的伤势,颤颤巍巍的来到对方身前一脚踹在他的脸上,怒骂道:“陆展元,本神使在外面与对方斗生斗死,你竟敢躲在此处,还不速速起身祝我。”
说罢,便用手中的利刃将把他锁住的铁链斩断。陆展元被对方这么一踢,也是稍稍清醒了些,看着崔神使愣了半天,这才反应过来,赶忙跪在地上连连拜道:“神使大人饶命,神使大人饶命……”
“住口,速速出去拦住那白衣女子,否则我现在便杀了你!”眼见脚步声愈来愈近,崔神使当即喝道。
陆展元似是十分惧怕对方,赶忙从地上爬了起来就朝屋外冲去,由此可见,他并不是十分清醒,否则就连把崔神使打成这样的对手,尤其是他能挡的住的。
屋外的小龙女左剑护在身前,右剑平举,时刻准备应付突发情况,正缓步走向屋内,突见屋内一道人影闪过,竟直直地朝着自己冲来,当即连退数步,左剑朝着前方横扫而去。
陆展元见眼前寒光一闪,赶忙趴在地上,四肢并用的朝着屋外爬了去。
小龙女只见对方身影突然一低,接着便有一物在地上朝她怕了过来,为看清何物之前,当即远远的退了开来。
待黑屋中渐渐出现一道人影,原来是一蓬头垢面的男子正趴在地上,小龙女眼见是陆展元,手中的长剑不禁收了收,清喝道:“速速退去,我只杀屋内的那人!”
也不知此刻的陆展元听不听得懂,瞧见小龙女这绝美的相貌,竟是从嘴角淡淡流下口水来,看得小龙女一阵犯恶。
盯着小龙女看了片刻,陆展元二话不说地便张牙舞爪的朝着她扑来,双眼渐渐泛红,让人分不清他此刻究竟是清醒还是亦如之前的疯魔。
小龙女手中剑柄一转,长剑倏地朝对方的脸上拍去,对方毕竟是陆无双的亲爹,她不可下死手,只能用这剑身朝他打去。
陆展元顿觉脸上一痛,左边半边的磨牙也被这股巨力给拍飞了去,连带着他的人也朝着一旁倒去。
小龙女淡淡的看了他一眼,随即便持剑朝着屋内杀去,还未到门口,身后突然劲风疾徐,定是那未死的陆展元,她并不想对方碰到自己,只好侧身朝着一旁躲了去,只见陆展元径直冲进了屋内。
小龙女隔着石墙,便听屋内传来陆展元的声音,说道:“神使大人,我打不过她!”
崔神使正运功调息压制伤势,否则连站稳的力气都没有,还如何拦得住门外的女子,他自是知道陆展元不是对方的对手,叫他出去无非是为了托住对方而已,岂料他这么快便回来了,当即骂道:“无论如何拦她一拦,放心吧,她不敢杀你!”
陆展元犹豫不决,但还是照着崔神使的吩咐跑出了门去,他时而清醒时而疯癫,也是反复无常,进来时就稍稍正常些,一出房外,又状若疯魔。
小龙女在门外听得真切,微微颦眉,若这陆展元铁了心要缠住她,她还真不好杀了此人,可屋内那人若是不杀了,她便无法安心去帮助杨过,眼见陆展元又冲了出来,只好与之拉开距离缠斗。
远远的望去,只见杨过已是抽出了背上的重剑与对方战在一起。杨过重剑横击而出,在对方的长剑上刺出星星火花,让他惊诧的是对方的长剑竟能硬抗自己的重剑而不断,一击也就罢了,他连击数下,对方皆是靠着这长剑的韧性将他重剑上的巨力尽数卸去。
一时间内,也是无法凭借着自身的巨力和重剑威力来解决了对方。
杨过纵然心惊,而对方的表情则是骇然失色,只是隔着冰冷的面具,旁人皆看不到罢了!
“这小子好大的力气,还有这根烧火棍是什么东西?即便是玄铁,也不会这般重吧!”季神使已是被杨过打得开始怀疑人生,此刻无非是凭借手中的这把宝剑才能勉强保持不败,只是他尚且能撑住,而其余几人眼见就要不行了,心中已是焦急不已。
杨过冷哼一声,运起全身劲力至右臂之中,以九阳真气为辅,使得剑身微微颤动,猛地朝前方刺去,虽是钝剑,这一击下去,亦是能将人体给深深洞穿。
季神使即便隔着数丈,也能感觉到这一击的恐怖,他如今已是见识过了杨过的厉害,自是不敢硬接,正要闪身躲开之际,只见杨过左手从腰间摸出三枚银针来,曲指弹出,便是将对方的退路尽数封死。
这玉蜂针上所含的蜂毒即便是身负九阳真气的杨过挨上了,也要疼上上许久,更何况对方,无论他是硬抗一枚玉蜂针躲开这一剑,还是避开玉蜂针抗下这一剑,于杨过来说皆是有利,眨眼间重剑已是直挺挺地刺出,对方根本来不及用剑挡开银针后再闪躲开去。
“好卑鄙!”季神使忍不住怒喝一声,心中甚是忌惮那三枚玉蜂针,深知对方发出的绝对不是普通银针,针尖上定是含有致命的剧毒,他若是被扎上一针,保不准马上便会毒发身死,若是硬抗杨过这一剑,说不定还有一线生机。
心中既有决断,他赶忙运转全身内力于双臂之上,借由手中的软剑横在身前挡去,一手握住剑柄,一手捏住剑尖。
只听“嗤”的一声,杨过的重剑击在对方的剑身之上,立时将之抵地向内弯去,眼见他的重剑即刻要隔着软剑击在了自己的胸膛处时,终于是停了下来,见此,季神使背上已被冷汗浸
湿,心中亦是长舒了口气。
还不待他放松时,胸口处突然一股巨力袭来,顿时将他击飞了出去,连将一旁的围墙也撞破了个大洞,激起漫天尘土。
“当真以为你能挡住我的剑么!”杨过冷冷一笑,不屑的说道。
原是他适才看似威猛绝伦的一击,实则只是蓄势而已,知晓对方手中的长剑是把韧铁软剑,自己重剑击出的巨力若是打在剑身上,定是会被对方卸去近七八成的力道,如此以来只会徒耗内力,于是便佯装聚势施展重剑,实则却是空有气势,并无威力。
直到重剑抵在对方软剑上时,便施展黄药师所传的玉箫剑法中的一招“听隔楼台”,相当于是运用巧力隔山打牛的一招,先是用柔力吸附住了对方的软剑,待重剑隔着软剑抵至对方胸口处时,再将劲气磅礴震出,非叫对方无处可挡,无处可退。
“唉!这剑法一道终究是有所欠缺,若是让独孤前辈来持重剑与对方过招,想必定会有所办法克敌,而不是像我这般取巧。”杨过心中微微一叹,想到独孤求败先是练得利剑,随后是软剑,然后再是重剑,最后即便是一把木剑也能打遍天下无敌手。
而他杨过只是直接练得重剑,其要说利剑尚有几分微不足道的心得,但似对方使用的这把软剑,竟是打得他毫无办法,心中不禁一沮,想到他杨过难道只是个会借兵器之利的莽夫不成,若是对方反其道克之,他就只能任人宰割了不成?
杨过握住重剑的手不由紧了紧,竟是第一次开始怀疑起了自己,顿觉手足无措,险些忘了自己身在何处。
“双儿,来人,快来人啊!”正待杨过暗自发愣之际,突然从楼阁上传来一道悲呼声,杨过猛然惊醒,想也不想的持剑朝着楼上奔了去。
重剑一挥,当即破窗而入,只见又是位黑袍人正朝着陆无双抓去,而何沅君则捂着独自蜷缩在一旁,一脸煞白,尽是痛苦之色,显然适才那道声音是她在受伤之前所呼出的求救声。
见此,杨过顿时大惊,这才想起那鹿神使所说的三位神使分别是姓崔、岳、冯三人,眼见来了三人,其中一位却是姓季,还当是那鹿神使说假话骗他,原来是对方竟然还藏着一人,那此人应当是那并未露面的冯神使了!
杨过不敢耽搁,当即持剑朝着对方杀去,但见陆无双身法矫捷,在这封闭的厢房之中愣是躲过了对方的数道攻势,若是人质在手,杨过反倒要受对方所迫了。
还不待他赶至那冯神使身前,突然眼前闪出一道人影,竟是被自己击伤的季神使,杨过见他面具之下带着些许血迹,必是受伤不轻,此刻奋不顾身的拦来,定是要为那冯神使争取时间。
即便杨过武功再强,也无法立刻冲破对方的阻拦前去救助陆无双,眼见对方的手就要抓在陆无双的手臂时,突然一记拂尘扫来,立时将陆无双的的手腕缠住拉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