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不待这孩童开心,后方的蒙古兵已经手持长矛向他刺来,冷冽的寒芒逼来,吓得他双腿不禁一软,跌坐在地上,哪还有一丝反抗的力气。
“咻!”
突然一杆长枪如利箭般激射而来,将手持长矛的蒙古兵的头颅射穿,去势不减,连穿了数人,这才停下,鲜血抛洒在空中,并未有什么妖艳的画面,有的只是使人为之胆寒。
一道人影自城墙内冲了出来,将跌坐在地上的孩童拎了起来,大喝道:“元儿,谁让你到这来的?”
楚元面色煞白,被眼前的场景吓得不轻,仿佛当日的画面又重新浮现在了眼中一般,红着眼怒吼道:“杀,杀,我……我要杀了他们!”
“住口!”杨过爆喝一声,声音如洪钟般直击他脑海中的深处,将其从这疯魔的状态中唤醒。楚元眼中闪过一丝清明,再也扛不住内心的压力,昏了过去。
杨过无奈一叹,反手将其丢回了守在城内的小龙女几人后,便持剑去相助郭靖。
重剑横扫,蒙古兵纷纷被气浪掀飞了出去,不一会,就在难民与敌兵之间扫出了一大块空地,随即朝着城墙上的士兵喝到:“向我这射箭!”
城墙上的吕文焕见杨过赶来,不由大喜,照着他的要求吩咐道:“快,往张少侠那放箭!放箭!”
听到命令和杨过的要求,士兵也不做犹豫,吩咐弯弓搭箭,朝着杨过的方向射去。
“来的好!就让我试试这重剑的柔力。”只见杨过剑尖朝着身后激射而来的箭羽挡去,重剑仿佛是吸铁石般将射来的箭羽粘住,随着他手中的内力一撤便可将重剑上的箭羽抛射而出,威力比起旁人弯弓射出的还要大上不少,用来清理这些杂兵,可谓是再好不过了。
“吃小爷一记暴雨梨花针!”杨过口中大喝一声,将重剑猛地朝前方一扫,箭羽飞射而出,连穿数人后,才堪堪止住,眨眼间,便收割了近百人的性命。
蒙古兵见此不由吓得纷纷止步,哪还敢朝此处攻去,纷纷向着几处防守薄弱的地方挤去。
杨过在场中四处游走,尽量将蒙古兵和难民隔开,以防他们恼羞成怒,杀这些无辜的难民泄愤。
随着难民越来越少,杨过来到武三通身边说道:“武师兄,你们赶紧掩护难民进城,此处教给我和郭伯伯即可。”
“好,师弟你小心些,大武小武,快掩护剩下的难民进城。”武三通也不含糊,且站且退,掩护剩下难民入城。
远处的忽必烈和金轮国师等人眺望此处的战况,不由面色一沉,说道:“这杨过好生了得,与郭靖联手,这襄阳城当真是难破。”语气中虽有愤恨之意,但更多的却为欣赏,无时无刻不想将二人收入麾下。
金轮国师沉默无语,他的《龙象般若功》不过才第九层,待他练到第十层,并非没有与郭靖一争之力,但是对杨过……他心中实在没底。
达尔巴与霍都也在众人之列,前段时间他们师兄弟被忽必烈安排去护送粮草,因此错过了杨过和郭靖闯蒙古的大事,不然杨过杀不了忽必烈,也绝对要杀了那霍都,只为日后保鲁有脚一命,岂知他命大,好运逃过了一劫。
本来自那日在酒楼中,霍都弃师逃命之事,已犯了大忌,金轮国师是绝不会饶他性命的,好在他机智,逃至楼下时骗得杨过分心,这才让金轮有幸逃出生天,后遇到罗明解救。
经此
一事,霍都愣是将其说成故意为之,是为了请楼下的帮手帮忙,而并非为了逃命,金轮国师留他尚有些用处,也就不再追究,但心中却时刻都提防着他,若要想重用,已是无望。
霍都捡回一命,已是万幸,自是不敢在奢求什么,只盼挂着这个名头,想那大汗与皇后也不敢轻动了他。
达尔巴憨厚,见郭靖和杨过如此生猛,不由直言道:“师父,这杨过怎么比起当日在大胜关见到时厉害了这么多?看起来比那郭靖还要强上不少。”
自己这二徒弟资质愚钝,继承自己衣钵,那是不可能了,但尊师重道,纯朴谨厚,人品上也算是过得去,经历了霍都的事后,金轮国师对这个二徒弟也是颇为看重,回道:“不错,这杨过不知从哪得了一把威猛绝伦的神剑不说,功力还暴涨了几倍,不过是半年的时间,当真是难以想象。”
“师弟不必气馁,好生修炼你的功法,无非是时间问题,若练至大成,日后的成就不可限量。”赤丹法王在一旁劝道。
忽必烈对他们所说的事都不甚了解,也不插嘴,为将为帅者,单体能力强的,自然要拉拢,但他更信奉兵力的强盛,一人武功练的再强,能一打十,一打百,打千,打万,但能打得过十万人,百万人吗?因此嘴上不说,其实他的心里还是有点瞧不起这些江湖人士。
金轮国师眼中目光微闪,嘴唇微动,传音入密的问道:“师兄,我若将《龙象般若功》练至第十层,可否胜得了杨过?”
赤丹法王神情一怔,苦笑道:“你好生修炼吧!待你突破第十一层时,亦是真正的迈入高手的行列,莫要拘泥于此刻的胜负。”
金轮国师心中早虽有预料,但听赤丹如此一说,也不禁有些灰心,将双拳捏的“咯吱”作响,心中颇有不甘。
……
“关上城门!”
见所有难免已经入城,杨过催促着武三通等人进入城门后,大声喝道。城墙上的吕文焕见此,也是想着士兵下令关城门,守着城门的士兵得令,将城门紧闭锁死。
回过神来的武三通立马招来绳索爬上了城墙,喊道:“郭大侠,师弟,快攀绳索。”说罢,就将绳索抛了下去。
“郭伯伯,你先上去,我掩护你!”杨过大喝一声,来到郭靖的身边,将他身边的蒙古兵击飞出去。
“不用,我还撑得住,你先上去!”郭靖岂能让一个小辈为自己断后,一掌将持矛杀来的蒙古兵打飞,躲了其手上的长矛,又刺杀了两人后说道。
二人皆是要为对方打掩护,不肯先行撤退,只听远处的号角响起,越来越多的士兵围了过来,这城门一关,军营中却依旧吹着进攻的号角,显然是要以数万兵将把他们活活拖死。
见绳索从城墙上高高垂下,一些蒙古兵紧挨着朝城墙上爬去,生怕射箭误伤郭靖,武三通父子勒令不准吕文焕放箭,只能任由他们往上爬去。
这般不过一指粗细的绳索,自是扛不住杨过的重量,当即朝着郭靖说道:“郭伯伯,武师兄放下了绳索,你快爬上去。”
“不行,过儿你先上。”郭靖始终不肯独自离开,竟越打越远。
无奈下,杨过只好说道:“郭伯伯,你先上去掩护我,只怕那金轮国师待会放冷箭,我箭术不似你这般好,若在城墙之上根本防不住他,快些上去。”
听杨过这般讲到,郭靖才回过神来,
远处的金轮国师一直望着此处,显然是早有预谋,要轮到箭术,杨过还当真比不过自己,心中稍作计较,便来到绳索之下。
见蒙古兵还在一个劲的往上爬,顿时将手中的长矛刺去,将绳索下的兵众尽数斩杀,握住绳索,曲臂一震,将其从离地面两丈之内尽数崩断。
还在绳索上攀爬的士兵手中一痛,纷纷摔了下来,侥幸没摔死的,也被郭靖用长矛一一刺死,随即施展轻功高高抓住了绳索,在城墙上的武三通见机,奋手一拉,将郭靖的身形拔高了数长,城墙底下的士兵即便手持长矛,也伤他分毫不得。
突然,一道破空声响起,正待武家父子心惊的时候,一位蒙古士兵高高的飞了起来,用身体将远处射来的箭羽挡住,真是城墙下的杨过所为。
众人长舒口气,武三通再也不敢耽误,使足了全力将郭靖给拉了上来,期间还有数道箭羽破空射来,皆是被杨过用蒙古兵给纷纷挡下,气得远处的金轮国师恼怒不已。
“师弟快上来!”将郭靖拉上城墙后,武三通就迫不及待的将绳索抛给了杨过。
只见杨过大喝一声:“不用了,武师兄,你是拉不动我的,看我自己上来!”
手中重剑连挥数下,将数十人高高卷起,抛掷到城墙之下,不过片刻,就将人墙码至了数丈,又是将几个蒙古兵抛掷空中,杨过大步踏前,手持一根长矛,借由人梯,向着城墙上高高跃去。
远处几道破空声袭来,又是金轮国师放得冷箭,杨过不管不避,但见城墙上的郭靖抢来士兵的弓箭,弯弓搭上,连射出数箭,箭出如风,每箭都能稳稳将金轮国师射出的箭羽挡下。
眼见杨过就要跃上城墙,二人同时弯弓射出了最后一箭,郭靖口中大喝一声:“去!”
长箭离弦,发出阵阵音爆声,如一道白光飞出,将金轮国师射出的箭羽从中劈成两截,去势不减的直接朝前方射去,只听劲风疾掠而过,高高挂起的大纛立时滑了下来,忽必烈的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
金轮国师将手中的长弓生生折断,愤而不甘的将其弃置一旁。
远处的杨过眼见就要攀上了城墙,奈何手中的重剑太沉,差了一丈之隔,好在早有预料,将长矛奋力丢出,钉在了墙面之中,借力一踩,终于是安然无恙的回到了城墙之上。
宋军高呼喝彩,气势大振,只听吕文焕大喝一声“放箭!”铺天盖地的箭雨射下,士兵城墙外的蒙古兵再无任何顾及,眨眼间便射出了数轮。
眼见帅旗已断,郭靖和杨过又大逞威风,军心已丧,忽必烈只好下令退兵。
听着己方众人的喝彩,郭靖浓眉微颦的看着军容整肃,井然有序撤退的蒙古兵,较比之积弱的宋兵,简直天差地别,国难当头,他此刻心中有的只是无尽的担忧,并无大胜后的一点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