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杨过和武氏兄弟出了营帐,一旁的尼摩星不由放声笑道:“郭大侠,你这小童莫不是见如此多的高手在这,心中胆怯,随你那两个徒弟一起跑了吧!”他这话,可谓是十分直白,金轮国师等人心中不禁暗骂句“白痴!”就连忽必烈也忍不住微微颦眉,心中稍有不悦。
郭靖不置可否,落座喝起了马酒,他也有许多年未曾喝过这大漠的马酒,不由连饮了数杯。
营帐之外,杨过随武氏兄弟走出了距营帐数里之外,突然伸出双手把住两兄弟的左腕,指间一道劲气划出,将他们的腕处划开了个大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兄弟二人大骇,正要还手时,突然听到一道熟悉的声音传来:“别动,你两还想不想活命了!”
一听是杨过的声音,二人立时停手,虽看他不顺眼,但也知其万不会害了自己二人。
杨过体内运转九阳真气不停的朝着二人体内输去,二人但觉手臂之中似有一活物在扭动般,说不出有何疼痛,只觉得颇为怪异,正顺着经脉向外爬去,不一会就移动到了手腕的伤口处。
伴着鲜红的血液,只见一只黑色的小虫从他们的伤口处爬出,杨过立时将其捏在手中,掌心纯阳真气漫出,瞬间将两只黑虫焚成了灰烬,淡淡说道:“一切等回去再说,赶快止血,速速离去。”
两兄弟不禁骇然,不知怎么会有虫子钻进自己体内,点头应了应,就捏住腕处的伤口,向外跑去。
军中的另一处营帐内,一位盘膝打坐的红须藏僧睁开双眼,诧异道:“竟然死了?”说着,从怀中取出一个木盒打开,里面有着与杨过所杀死的尽皆相同的两只小虫,只是此刻已经浑身僵直的倒在木盒中,失了生机。
“罢了,去瞧瞧便是!”红须藏僧将木盒随意的弃之一边后,起身朝着帐外走了去。
王帐中的忽必烈正在为郭靖介绍着金轮国师等人时,杨过静静的从帐外走了进来,默默站回了郭靖身后。
忽必烈等人虽是看到,但并未介意,倒是尼摩星觉得自己似是被打脸了般,不禁冷哼一声。
突然听到帐外走进一位士兵报道:“禀告王爷,赤丹法王求见!”
“哦?快快有请。”忽必烈大喜,不由站起身来,就差自己起身相迎了。
杨过抬眼间,见金轮国师神色有异,不禁疑惑道:“难道这什么赤丹法王也与这金轮有关?就是不知道他与罗明比起来,谁更厉害些!”
他如今已掌握了玄铁重剑,若再战那罗明法王,有信心能将之击败,如今来了个什么赤丹法王,自是来了兴趣,毕竟现在的金轮国师他已经不放在眼中了。
士兵回报,不一会,就从帐外走来一位胡须染红,身材消瘦的藏僧,见这打扮,杨过立时知晓,这估计又是与金轮国师一伙的。
“阿弥陀佛,老衲见过四王爷!”赤丹法王双手合十,向着忽必烈恭敬拜了拜道。
“大师不必多礼,快请入座。”忽必烈大呼庆幸,还好杨过不坐,否则这位置还真是不够,如此以来,倒也刚好。
其余人已经介绍完了,忽必烈自是不能忽视这赤丹,连忙为二人引见道:“郭叔父,这位是藏教金刚宗的赤丹法王,与金轮国师同出一门。
赤丹法王,这位是名震天下镇守襄阳的郭靖郭大侠。”
见赤丹法王向着自己点头示意,郭靖也不好失礼,点头应到。
还不待忽必烈说话,赤丹法王便问道:“既然郭大侠在此,那两位令徒可是离去了?”
话中颇有深意,也唯有忽必烈和金轮国师眼中莫名之色一闪,但并未答话。
只听郭靖回道:“劣徒不知所谓,闯下大祸,已经回去受训,不知大师问起,有何贵干?”
杨过不禁看了看这赤丹法王,听出了他话中有话,心想:“这两兄弟体内中蛊,据我所知,金轮肯定是没这本事,既然这红毛和尚问道,那蛊虫比是他下的了,就不知这蛊虫是惑忧蛊还是噬心蛊……”
他也是当年在一灯大师的经阁中,恰巧看到了些关于苗疆蛊术的文献,适才见两兄弟面色有异,眉心泛着黑印就觉得十分不对劲,一探之下,果然体内存有蛊虫,恰巧他的九阳真气是这类阴邪毒物的克星,不然回到了城中,待蛊中延至心脉,就连他也难救。
虽读过相关文献,可其中讲解的并不全面唯有数十种而已,因此他也分不清这蛊虫属于那一种。
“原来如此,令徒与我颇为有缘,离开了不免有些伤怀,故而问到。”赤丹言不由衷的说道。
郭靖冷冷一笑,不再作答。但见他双唇微张,又无声音传出,而另一边的金轮国师也是这般,片刻后,赤丹法王眼中尽是明悟之色,不由将目光看向了郭靖身后的杨过。
感觉到对方的目光,杨过也是抬头迎了上去,既然大武小武已经离去,他和郭靖自然可以放手去干,即便立刻大闹一场,也是浑然不惧。
见杨过丝毫不惧的与自己对视,赤丹暗自点头,心道:“此子眼神清澈,年纪必然不大,不过带着极重的敌意,想来蛊虫应该是他解决的,倒也年轻有为,有些意思……”
听到赤丹法王询问武氏兄弟时何离去的,金轮国师便猜到那蛊虫定是被人破解了,不然师兄也不会如此,心惊:难道那郭靖身后的小童是个高手不成?
忽必烈见气氛渐渐有些尴尬,不由说道:“两位贤徒前来我军营中下毒,以郭叔父的仁义,谅必不知。”
杨过神色恍然,果然所料不错。郭靖面色不由一红,心中大为恼怒:“原来这两兄弟竟是忤逆我的决定,依着过儿的话来这下毒,简直太放肆了!”
但在外人面前,他也不能太过失态,强装镇定的说道:“我先前并未知悉,小儿不知深浅,胡闹的紧。”
哪知忽必烈摇了摇头,语气中颇为佩服的说道:“不然,我倒觉得两位贤徒神机妙算,才智过人,能想出如此绝妙的计策,当真是奇才也,说句不好听的,我蒙古十万大军,竟险些丧在两位贤徒手中,这又岂能说是胡闹?”
金轮国师也不禁缓缓点头,若不是发现的及时,正要让那两小子在这粮草中下毒,不待两天,这蒙古大军便会彻底瘫痪,届时襄阳城举全军攻来,他们还有何力气抗敌,据悉,因洪流泥石耽搁,粮草也需明日或者后日到来,仅仅三天,这些仅剩的粮草已是难渡大劫,自然不能损毁。
听闻此话,郭靖也忍不住有些懊恼,心想这两傻小子成了也就罢了,结果还没成,唉……
话虽如此,但到底没有实现,郭靖缓缓说道:“他们虽有智谋,却无与之相匹的实力,如此贸然前来,不就是胡闹!”
忽必烈不由好奇的说道:
“哦?既然这么说,若此计要是郭叔父亲自来施为,我蒙古大军岂不是溃之以伐?”
“如此行径,有伤天道人和,唯有小辈不知分寸,不敬鬼神,我等岂会这般!”郭靖话里自有乾坤,落字铿锵有力的说道。
忽必烈知他暗讽蒙古违背同盟,不顾道义的反攻大宋之举,只是抿嘴淡淡一笑,并不在意。
见郭靖器宇轩昂,一身正气巍然不屈,心中十分喜爱,若能将之收入麾下,当真是天大的幸事,不由说道:“郭叔父,赵宋无德,奸佞当朝,迫害忠良,使得民生怨道,可是如此?”
郭靖顿了顿,道:“理宗皇帝乃是武道昏君,宰相贾似道也是大大的奸臣。”
“是了,似郭叔父这般仁义无双的盖世英雄,为何要为这无道昏君卖命?”忽必烈又是说道。
一听此话,郭靖不由愤而起身,朗声道:“我郭某纵然不肖,也不会为那昏君奸臣卖命,只是心愤莫蒙古残暴,侵我疆土,杀我同胞,郭某满腔热血,是为我汉人的千万老百姓而洒,而非那朝廷。”
这话说得极为愤慨,不仅身后的杨过听得热血,就连那座上的忽必烈也不禁拍案叫好,说道:“来,让我们一起敬郭大侠一杯酒。”
此刻他以大侠尊称,实在是心中敬佩的很,不为交情,只为他的仗义豪侠,为民保家的英雄气概。
金轮国师等人倒是没这般情怀,自然无忽必烈那般深有感触,只是心中颇为焦急,生怕其顾念旧情而将郭靖放了,那要是再想杀他,怕是千难万难了。
但此刻王爷邀举,也不得不从,纷纷敬了郭靖一杯酒。
郭靖见忽必烈似是能明白般,将杯中的马酒一饮而尽,不由感叹道:“拖雷四子,气度宽宏,眼界独到,非蒙古其它王子可及,日后必能大有作为。我有几句良言相劝,不知能蒙垂听可否?”
忽必烈起身行了一礼,说道:“愿听郭叔父教诲。”
郭靖也随之起身,说道:“我大宋地广人多,崇尚气节。俊彦之士,所在多有,自古以来,从不屈膝异族。蒙古纵然一时疆界逞快,日后定被逐回漠北,那时元气大伤,悔之无及,愿王爷三思。”(注:如此豪言壮语,取自金庸老先生的《神雕侠侣》二十一回,不敢擅取,擅改)
忽必烈抿嘴笑道:“多谢教诲,小王谨记。”
郭靖观他这句话说得言不由衷,神色不由一冷,说道:“郭某就此别过,后会有期!”
听闻此话,杨过双手已然待势,却听忽必烈朗声说道:“送客!”随后就倚着座位靠下。
郭靖也不顾他,拂袖离去,杨过紧跟而上。随着郭靖二人出了王帐,金轮法王不由惊呼道:“王爷……”
只见忽必烈摆了摆手说道:“小王乃蒙古王爷,岂能出尔反尔,当然,你们要是与郭靖有什么私人恩怨,找他报仇,我自然也不会阻止。”
金轮国师等人面色一喜,朝他告辞一声后,就提着武器向帐外赶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