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房之内,裘千尺身边正有位身着黑衣的女弟子在其把脉,玉指撤回,对着一旁的绿衣少女说道:“小小姐,裘长老只是情绪波动太大,晕过去了,我回去让人开副清心安神的药让其服下,便无事了!”
“多谢明月姐,我送送你!”这绿衣少女双眸含泪的说道,见那黑衣女子起身离去,赶忙将眼眶中的泪水拭了去,起身相送道。
“不必了,你好生照顾裘长老就是,一会我将药熬好了,会让弟子亲自送上门来的,你不必派人去取。”那黑衣女子又是说道。
“好!”少女脆生生的应道,随后又返回床边,看着昏迷不醒的裘千尺,眼中止不住的哀伤,不一会,又是几粒豆大的泪珠滚滚落了下来。
“咯吱”
房门被人推开,她侧脸望去,见来人正是花儿,当即起身扑倒在她怀中,带着哭腔的说道:“花姐姐,我娘她……”
花儿将其揽在怀里,轻抚着她的香吧背,安慰道:“萼儿别怕,没事的,裘姨只是晕倒了,一会就会醒的。”这少女正是公孙止和裘千尺所生的女儿,先已有二八年华,也从当年的小女孩长成了位标致秀美的少女。
周伯通躲在门口外,迟迟不敢进来,见又有位小女娃娃,只是她的哭声实在是让人有些难受,听之心碎,唯有捂着耳朵这才好点。
“唔……”
这会,床上的裘千尺发出一阵低喃,二女立马来到床边查探。
只见她悠悠转醒,双眼睁微微开后,缓了好一会才哽咽的对着公孙绿萼说道:“萼儿啊……你……你的大舅没……没了啊!”
说着,眼角便忍不住的留下两道清泪,想起小时候,二哥整天忙着练武,顾不得她兄妹二人,感情自是要淡上不少。
每次遇事都是大哥替她抗,照顾她,两兄妹关系也是最为要好,哪能想当日一别后,竟成永别,如今天人永隔,二哥也出了家,这叫她一人在世上,还有个什么亲人,自然是悲戚苦楚,难以自已,竟是叫这一生强势的悍妇留下了苦泪。
公孙绿萼也不禁被她感染,哭得梨花带雨的说道:“娘,您还有我,我会一直陪在您身边的。”
“裘姨,还有我,花儿也会永远在你身边的,我也是您的亲人。”花儿见这母女两哭得如此伤心,也是鼻尖一酸,不忍哽咽道。
裘千尺将二女的葇荑握在手心之中,边哭边点头道,心中又是悲切又是感动,已然说不出话来。
看到这三个女人痛哭,周伯通顿时感觉头大,正要偷偷溜出去时,只听床上的裘千尺喝到:“你别走,告诉我,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不然我杀了你。”
此刻,她又想到自己的大哥死了近二十年,自己这个做妹妹的竟然不知,心中笃定,定是有人害死他大哥的,眼中尽是仇恨,恶狠狠的秉着周伯通,就像是把他当成了凶手一般。
“你……你大哥是自己摔下悬崖死的,又不关……关我的事,你这样看着我作甚。”看到裘千尺此刻的表情,周伯通心中不忍发怵,说起话来都难免哆嗦。
花儿微微皱眉,生怕这周伯通说错了话,止不住的在一旁给他使眼色。
看了看花儿,又瞧了瞧裘千尺,
周伯通一双眼睛转来转去,就像是在说谎一般。
裘千尺怒喝道:“我不信,你骗我,我要杀了你。”
见周伯通竟被裘千尺吓住,花儿焦急不已,赶忙回身在她的背上顺了顺气,轻声道:“裘姨别急,你让他将事情的原因说出来,这人疯疯癫癫的,此刻又害怕的紧,能有一句实话么?”
裘千尺也觉得花儿说的话又几分道理,这周伯通外号老顽童,就是意指他行事无常,举止乖张,要是被吓得胡乱说上一通,那自己大哥的仇还报不报了!
心口处的郁气一缓,将声音压了压问道:“周伯通,你说,我大哥到底是怎么死的,要是敢骗我,我定叫你死无葬身之地。”
见裘千尺的面目没有那般可怕了,周伯通也是强装镇定的说道:“是……是你哥自己爬上那什么铁掌峰上,后来不慎失足跌下悬崖摔死的。”
“你胡说,他怎么会无缘无故的去爬那铁掌峰。”裘千尺不信道。
“我……我我没胡说,是你们自己铁掌帮的弟子在山下发现他的尸体的,那时旁边还零零散散的掉落许多宝物,还有你们上代帮主的佩剑,还不是贪图宝物,这才爬上山的。”周伯通倒也没犯傻,按照花儿给他说的,绘声绘色的说了出来,倒似是真的一般。
只见裘千尺沉吟了片刻,突然大喝道:“不对,你在骗我,我大哥即便是想要得到那历代帮主遗留下来的财宝,但他不会武功,有岂会冒着性命不要,上山偷那财宝。”
“糟了!”花儿心中大惊,这周伯通说起话来颠三倒四的,只是说道那郭靖黄蓉是何如上山,那裘千尺却是也为财宝而去,几人都是为了那《武穆遗书》,至于后来裘千仞放火烧山,阻断了他们的退路,这才导致了被悲剧的发生,也只是听他笼统的说了几句,实在没想到裘千尺会突然问起这个,要是一说到《武穆遗书》定是要牵扯到旁人,这谎言可就越说越大,越来越难圆了。
周伯通果然被难住了,正在花儿失落之际,他突然说道:“是金人,因为金人要收买你二哥为他们办事,你大哥不想被牵连,就准备上拿些财宝后跑路,结果这才失足跌下山去的,后来还因为此事,你二哥跟那些金人大干了一架呢!”
裘千尺顿时凝目向他看去,似是要看他说的是真是假,只瞧那周伯通一脸茫然的看向自己,眼神中未有丝毫躲闪,想来应该是真的,不由悲呼:“天杀的金人啊!”
她此刻也是报仇无门,金人早就被蒙古人联合大宋给灭了,想要找仇人都是找不到了,只是别人是亡国灭族,算起来也可说是大仇已报,就是这心里怎么也没有一丝解脱。
看裘千尺不再为难自己,周伯通立时闪身逃了出去,花儿正追至门外时,已然瞧不见他的身影了,想来这人虽然幼稚至极,倒也真不是个傻子,应当闯不出什么太大的祸端,便由着他了。
半个时辰后,一身穿白衣的女弟子送了碗汤药过来,花儿和公孙绿萼劝着让裘千尺将其服下,没一会她便缓缓睡了去。
蛇堂之中分为两派,一派精修毒术,身着黑衣,一派精修医术,身着白衣,两派皆是相辅相成,并无芥蒂,学毒的最少也懂一半医理,而学医的必精一半毒术,说是两派同源也不为过
,起初樊一翁是想将这两派不如统一为一派,以免日后因彼此理念不合而产生矛盾。
奈何两派之人皆是经过重重考验而划分的,毕竟有的人天生擅长研究毒术,更精此道,而有的人天生慈悲心肠,只喜救人,要他用小动物来试毒,却是怎么也做不到的。
这可就让樊一翁十分头大了,最后在花儿的提议下,打算让月儿这个堂主亲自回来后解决,因而蛇堂就成了十二堂中最为自由的一处,三不管地带。
拜别了众人后,那白衣弟子就端着汤碗离开了。
见裘千尺的气息渐渐平顺后,花儿起身告辞了公孙绿萼,让其有事情就赶忙让人通知自己,毕竟还有个周伯通在外面瞎晃,她实在有些不放心。
出了竹林后,便向着巡视的弟子问道周伯通的行踪,毕竟整个情谷中似他这般年纪的可是一个都没,倒是十分好认。
“跑校场去了?”花儿心中疑惑,快步朝着校场赶了去。
自情谷创立以来,就不准许任何人在轻易施展轻功在围墙之上飞跃,毕竟整个谷中百来号人,若是人人都做那盖世大侠,这雪白的墙面估计早就是鞋印子了。
因此,就连花儿也不得违反,只好靠跑着赶往校场。
随着远处传来欢呼喝彩的声音,她跑的更快了。
来到校场之中,只见数百位弟子正席地坐在一旁看着操场中间的足球场欢呼雀跃道。
定睛看去,一眼便见到了个满头白发的矮胖子正在与其他几位弟子争夺着足球,花儿心中气急反笑,叹道:“不知道是谁说这个没意思的,结果竟然还偷偷跑来玩了。”
场中的周伯通正玩的兴奋,全然没注意到花儿的到来。他起初是好奇,便又悄悄摸摸的来到了这校场之中,正在训练的弟子见突然来了名陌生人,倒也不甚在意,毕竟此处隐于世外,有守卫森严,不是自己人根本就进不来,因而并没人感到奇怪,依旧自行训练着。
见众人都不理会自己,周伯通觉得好生无趣,正要离开之际,又是撇到了操场中正踢着足球的二十二人,心下好奇,便凑近去瞧了瞧。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简直吓一跳啊!周伯通见场中二十人互相厮杀,井然有序,谁谁谁在前面冲锋进攻,谁在中场、后方拦球,都是划分的一清二楚,见几记射门朝着大铁框内踢去,顿时带飞了那门框上的渔网。
每每见到别人将球射进,周伯通都忍不住高兴的拍起手来,见有人脚下的球被夺走,有为之着急,看得他是热血沸腾的,就差跟着他们一起跑了。
瞅了半天,见其中一位年纪不大的少年正杵着膝盖大喘气呢!顿时悄悄咪咪的摸了上去。
“嗨!小伙砸。”
“嗯?”那少年看了看周伯通,不由大惑。
“你是不是累啦,要是累了你可以下去休息一下,我也是可以帮你踢一场的呀!”周伯通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一双手紧紧揪着衣角说道。
“老人家,你没开玩笑吧!我可是前锋,跑大半个场地的,您这身板,行么?”那少年颇有些怀疑的说道。
“哎哟,你瞧不起老人是吗?”一听这话,周伯通不由撸起了袖子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