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
只听擂台之上的郭靖大喝一声,掌中真气会集,猛地向前推出,掌风向着洪七公呼啸而至,宛若龙吟一般,威势十分骇人。
“来得好!”
洪七公大笑一声,双掌向前迎去,掌心中的劲气已然凝为实质,使得正是“降龙十八掌”中的“震惊百里”,也是这套掌法中威力极大的一招。
无论武功招式并没有统一的概念孰强孰弱,除了天资和悟性外还讲究是否与之契合,例如洪七公使出的“降龙十八掌”威力皆大,十八招倒也各不相同,却难分不出哪一招最厉害;反观郭靖,多年来苦练“亢龙有悔”这一招,已然是达至真境,若单论这一掌的话,即便是洪七公怕是也难以匹及,不过相对来说,其余十七掌的运用就相对要差了许多。
郭靖这一掌虽有些“亢龙有悔”的影子,却也没有真的一上来就使出大招,只是力大气沉随意打出的一掌,自是抵不过洪七公的“震惊百里”,触之即散,宛若纸糊的一般。
“靖儿,我两就不用试探了,你把你最厉害的招式使出来让我看看吧!”洪七公手掌立定说道。
“好!”郭靖应了一声,说着左腿微曲,右臂内弯,体内的真气纷纷朝着掌心汇去,左右掌在身前划了半圆,仿若绘出了条龙身般随着他的掌影飞去,顿时周身气势大振,衣袍被吹得猎猎作响。
众人惊骇,这一掌当真是威猛绝伦,光是起势,隔着数十米远也能感到其散发出的磅礴之意。
洪七公脸色笑意大胜,也是照着郭靖的招式比划了起来,二人身上漫出的真气隔空对撞,发出阵阵音爆声。
当起势达到顶点时,二人掌心向前猛地推出,空气中似有两道龙影呼啸而出,顿时,二人之间光芒大盛,频频发出龙吟之声,宛若两只巨龙在互相厮杀一般。
“阿弥陀佛,这二人的武功已臻至绝诣,靖儿能以后来者居上,当是不负多年苦功啊!”一灯大师在台下感叹道。
就连黄药师也是不禁暗自点头,一旁的黄蓉见到这二人的表情,似乎猜到了什么,顿时喜上眉梢,欣喜不已。
一旁的小辈自是看不出来什么,唯有李莫愁眼中闪过一抹惊异。
小桃好奇的问道欧阳锋:“义父,郭大侠和七公他们好像使得是同一招,到底谁更厉害啊?”
欧阳锋抚了抚颌下的胡须,故作高深的说道:“你别看这老叫花子一把年纪了,单论这一招的话,怕是还打不过他这徒弟。”
“啊?郭大侠已经能打赢七公了吗?”小桃不由吃惊道,虽说旁人都盼着自己的徒弟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但似洪七公这般武功,即便不是天下第一,当世也少有人能胜的了他,要是这今日输给了自己徒弟,岂不是说郭靖就是天下第一了?
“那不然,这郭靖厉害是厉害,也就这一招特别厉害而已,至于其它的招数,相对来说还是比老叫花差上一点,若全力施展的话,想赢就难咯!”欧阳锋解释道。
“哦!”小桃愣愣的应了声,一旁的风儿等人也是了然,她们眼力不够,可以说是第一次见两大高手对决,自是看不出深浅,经欧阳锋一解释后,不由豁然开朗。
场中龙吟咆哮,突闻一阵哀
鸣声传来,场中真气震散,擂台之上的青砖顿时扛不住这股威力,位于中央的青砖立时化为齑粉,相距稍远的也被震成了碎石向着台下激射而去。
台下的众人纷纷将砸来的碎石弹开,只见擂台之中的郭靖稳身立在了原地,而洪七公则是稍逊一筹,不由被巨力击的向后退了数步。
“师父,您没事吧?”郭靖大急,向前搀扶着洪七公问道。
后者摆了摆手说道:“无妨,小伤而已,我顺顺气就没事了。倒是你,不错,青出于蓝,为师甚是欣慰啊!”
说罢,洪七公还不忍拍了拍他的肩,心中大为感叹,当年的傻小子总归没让自己失望。
郭靖哑然失笑道,颇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后脑勺。洪七公顿时笑骂道:“没出息的东西,夸两句就受不了了?别在后辈面前丢脸!”
见着这一片狼藉的擂台,陆冠英心中不由发苦,只好站出来说道:“诸位前辈,此处怕是不能再用了,后院还有处稍微小的地方,还请移驾。”
洪七公和郭靖对视一眼,皆有些不好意思,没想到出手过猛,竟把人家的地盘给打坏了。
“陆庄主不必麻烦了!还请洪前辈和郭大侠先下擂台。”只见李莫愁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说道。
不止是众人,就连杨过都十分疑惑,唯有一灯大师和慈恩眼中尽是了然之色。
洪七公和郭靖心中好奇,一同下了擂台,不知这李莫愁有何打算。
李莫愁莲步轻起,缓缓走到了擂台之上,只见她覆掌之间,四周散落的碎石齑粉顿时重新聚合,整个擂台损坏之处,光芒一闪即逝。
不一会,整个擂台宛若被翻新了般,似乎从未被损坏过,众人顿时目瞪口呆,三观崩塌,就连杨过都无法理解,这损坏修复还是武功能做到的吗?这怕是只有法术才行吧?
心中大为不解,杨过起身跃至擂台之中,在原本损坏的地方摸了摸,敲了敲,随即又徒手将青砖从地上抠了出来仔细打磨了一番,发现竟然不是障眼法,而是破碎的砖块真的复原了,顿时一脸吃惊的看向李莫愁,不知该如何开口。
见杨过如此,李莫愁也不禁笑了笑,随即打趣道:“怎么样,我厉害吗?”
“你……你莫不是仙女下凡不成,隔离了几年,跑去修仙去了?”杨过此刻已是无语,这般能力,已经超出了武功的界限,这哪是常人能理解的。
听闻杨过称自己仙女,李莫愁的俏脸不由红了红,心中却是不忍一伤,但并未表现在脸上,而是主动上前牵着他的手一同下了擂台。
见众人的目光都向着李莫愁望去,一灯大师便是站上了擂台之中为其转移注意力,说道:“阿弥陀佛,接下来便由老衲开始吧!”
众小辈的目光渐渐又回到了台上,郭芙几人虽好奇的紧,奈何与其不相熟,又不好意思拉下面子前去询问,只好将疑惑憋在了心中。
反倒是武氏兄弟二人的关注点不一样,他们可没在乎李莫愁有多厉害,反倒是见她与杨过携手下台的一幕,更让他们为之妒火中烧。
由于因为李莫愁的事所扰,一时间众人还未反应过来之际,只见风儿一袭青衫长裙,背负长琴的走向了擂
台之中。
“弟子拜见一灯大师!”风儿声音温婉柔和,听之不由让人如沐春风一般舒畅,她是黄药师的弟子,而黄药师与一灯大师并列五绝,称一声弟子,倒也无不可,反倒是将二人之间的距离拉近了些,可谓是让人十分受用。
“阿弥陀佛,昨夜听闻黄岛主对你们推崇有加,老衲还是第一次见老友这般,你尽力施为便可。”一灯大师也对这两位女子也是十分好奇,前面那位已经让众人大开眼界了,就是不知这位如何。
“谢大师,弟子斗胆想与大师比试心境定力,还请大师不吝赐教!”风儿此话一出,众人直呼她好大胆子,旁人上台都自称请教,她却冒胆说是比试,更何况对方还是皈依三宝六根清净的得道高僧,与他比心境定力,这不是自己找虐吗?
一灯大师慧眼通明,看得出这姑娘说的是真心实意,不做虚假,见她背负长裙便已知悉,于是双手合十,说道:“老衲,洗耳恭听!”
说罢,便盘腿向着台中坐了去,细眼看去,只见台上的灰土竟自觉向着一旁拂去,虽席地而坐,僧袍却是不曾沾惹一点灰尘,此等境界,常人怕是穷尽一生也难以达到。
风儿将长琴取下,纤足独立,左足虚跨在右膝之上,身形微蹲,长琴就这般横卧在左膝之上。
二人相识一眼,一人缓缓闭上了双眼,一人素手抚琴,轻轻拨动着琴弦,道道如泉水仃伶般的音符响起,仿佛将众人带到了一处世外桃源般。
一灯大师脑海中景象一显,便随之破碎,心中当即默念清心咒,整个人顿时灵台清明,琴音虽入耳,却如那风啸,落雨,鸟鸣声一般无二,心中再也掀不起丝毫波澜。
只见风儿玉手轻佻,纤纤玉指在琴弦之上勾勒拨动,自长琴中传来缕缕琴声,亦扬亦挫,一种韵味令人荡气回肠,似涓涓细流淌过心间,说不出的恬静柔美,舒适安逸。
此刻台下的许多人都受这琴音所扰,有似武氏兄弟那般载歌载舞的,也有似郭芙那般痴痴傻笑的,最让人无奈的是耶律燕正眯着眼睛拿把剑在那耍来耍去,嘴中还不停念叨着什么,杨过恐她无意间伤到了旁人,便点了她的定神穴,这才稍稍安稳了些。
在场的每个人或多或少的都有些受到影响,只是苦苦支撑和,并未像耶律燕她们那般失态罢了。
曲声由缓入急,再由急入缓,已然接近尾声,纵观场中的一灯大师面露祥和之色,似乎并未受琴声所扰,反观风儿的额上流下丝丝热汗,俨然已经用尽了全力,却始终没有撼动一灯大师的心境。
“铮~”
随着最后一道琴音弹罢,隔了好一会后,那些受琴音所扰的人才逐渐回过神来。
风儿汗颜,朝着一灯大师深深拜道:“大师心境之坚,是弟子托大冒犯了!”
“阿弥陀佛,姑娘既能弹出如此琴曲,心境自当非比寻常,否则扰不不成反自忧,想来已如你所愿,心中已然找到了答案吧!”一灯大师笑道,心中不禁叹道:“这两位弟子果然十分出色,也难怪药兄如此了,不过比起小徒来说……”
一想到这,他又是笑了起来,毕竟要轮到谁收的徒儿好,难道平辈之中,还有人能比杨过为出众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