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轮国师大骇,只见杨过的身影突然出现在自己面前,心中苦涩,叹道:“该是我大限将至吗?”
原来杨过自金轮国师跑出集镇时就已经发现了他,奈何周围还有些普通的老百姓,当街杀人实在不妥,便尾随他一直来到了这荒无人烟的郊区。
“和尚就应该老老实实的待在寺庙之中修行,何苦入世染尘埃,到头来反而丢了性命,你我各自为营,今日不将你除掉,我心难安,且去吧!”
说罢,杨过便从食指中发出一道罡气,向着金轮国师的眉心射去。
“咻”
突然一发透白凌厉的剑气斩来,将杨过的“一阳指”尽数湮灭,救下了金轮国师,后者大惊,怒喝道:“是谁?”
“咻”
又是一道剑气向着杨过斩来,这剑气软软绵绵,似乎极慢,又似乎极快,结果就是这仿佛随手挥出的剑气,却让他心中感到威胁之意,当即躲闪开来,不敢硬接。
倒是金轮国师觉得这招剑气十分熟悉,心中大为疑惑,不知这人为何会来救自己。
“是何人暗中突袭,有本事出来说话!”杨过大喝一声,心中怒气冲霄,难以遏制,明明就差一点,就差一点便能将这个宿敌除掉了,上次罗明阻拦,这次究竟又是谁在出手,奈何他一点也没发觉出那人的踪迹,虽忌惮这人的实力,但他更后悔没有早点将金轮法王给除掉。
“此人,你今日杀不得!”只听一道威严矜贵的声音传来,自林间缓缓走出位红衣女子,她姿容绝世,比之小龙女也不遑多让,满头银丝如瀑,一半倾泻而下,任风吹摆,另一半则盘于脑后,让人有些琢磨不清她已为人妇,还是待字闺中的女子。
“果然是她!”金轮国师心中大惊,来人正是当日将他和罗明拦在洛阳关外的红衣女子。自那日罗明受伤败走,他安然无恙的离开后,就按照吩咐前往了蒙古,而蒙古皇后也是如约册封了他为蒙古第一护国法师的称号,后被派去襄阳对付郭靖黄蓉,谁曾想竟在忽必烈的营帐中遇到了乔装打扮的罗明法王。
原是他退走之后,只是回了趟教中将一些事宜告知了明王后,又再次潜入了中原,因是明王算出了金轮在这中原有一死劫,而他武功虽然低微,却是唯一一个修行了金刚宗的无上秘法《龙象般若功》的人,并且已练至了九层的境界,决不能轻易出事。
罗明法王再入中原,为的就是救金轮一命,想不到却又被这红衣女子发现,无奈退走,却不知她今日又如何出现在了此处,并且还是为了救金轮的性命而来。
杨过暗恨不已,愤怒质问道:“看你的穿着打扮,应是我汉人,为何要救这蒙古人的性命?”
“他可以死,但不是今日死,你既能胜他一回,何惧日后再遇上?小小年纪,怎地连这点志气都没有吗?”红衣女子不紧不慢的说道,声音说不上有多好听,却颇具威严,让人忍不住有种要顺从的冲动,想她定是位身份尊贵之人。
杨过实在想不起此人在哪见过,也猜不出她的身份,暗道:“此女气质非凡,一言一行皆不让人为之拜服,绝非常人,这无关乎武功强弱,也非‘移魂
大法’之类的精神催眠,而是生来便具有的天赋,她莫不是天潢贵胄之后?”
“哼!我今日能赢他,日后自当也不会输,但又何必留这么一个对手躲在暗处算计于我,倒不如现下就杀了他。”杨过冷哼一声,说道。
红衣女子眼中迟疑一闪即逝,又是说道:“饶他一命,对整个中原武林,对你皆有好处,言尽于此,你杀之不杀,本座也不再干涉。”
说罢,便红袖一拂,整个人腾空离去,独留金轮国师一人愣在原地暗自腹诽不已,来时说的这么决绝,怎么转眼就不救他了,一天之内,经历了三次大起大落,他险些到了崩溃边缘,心中仿佛一万只草泥马奔腾而至。
杨过心中惊疑,说实话,自己并不是对方的对手,她若真心想阻,自己又如何拦的住,怎地突然又离开了,而且她说的话又是何意,金轮国师死了,莫不是还能影响中原武林不成?
念及于此,也是难以理清头绪,看向金轮国师,杨过又有了其它念头。
“金轮,我给你个活命的机会,你要是不要?”杨过开口问道。
金轮国师捂着胸口,右肩处的衣物被烧出了个碗大的破洞,肩骨中空有一烧焦的指洞,幸是伤口的血肉已然灼焦,不然耽搁这么久,流血也该流尽了,安有命活?
见杨过许他一次生机,心中却是不报多大希望,惨然道:“你且说来听听。”
“将你所修炼的《龙象般若功》告诉我,我就饶你一命如何?当然,你也别想着随便编几句糊弄于我,武功到了你我这等境界,对武学的理解已不是常人可比,若是让我发现你乱说一通,我就挑断你的一只手筋,不过你有四肢,那就有四次说错的机会,且问你要是不要?”
杨过若非忌惮这金轮的《龙象般若功》第十层,何以惧他,毕竟自己这一生快活,要想再领悟那《黯然销魂掌》怕是不能了,万一这厮躲起来将这功法练到了第十层,自己难说能单打独斗胜他,虽能召集几位当世五绝围攻斩他,但这不是自己所愿,与其等着他来报仇,倒不如将这门武功学来瞧瞧,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殆,起码也能知道这是一门什么样的武功。
“你……你妄想,既然如此,还是直接杀了我吧!”金轮国师大惊,知他修炼的功法是《龙象般若功》的,当世除了罗明法王和明王外,只要他自己知晓,这杨过究竟有多大神通,怎么连这个也知道,但要让他把这门密宗神功交予旁人,他临死不屈,如此神功,万不能落入中原人手中。
“好!那你就去死吧!”杨过指尖劲气吞吐,他不喜欢在无用的事上墨迹,能给金轮国师一次机会,已是看在了适才那人的面子上,不然依他的性子来说,直接杀了这种祸害比什么神功都有用。
“小友且慢!”这时,又是一道声音从远处传来,待最后一字说罢,那人却已到了此处,身法之快,竟让杨过有些难以瞧清。
“罗明和尚,竟然是你!”杨过颇为意外的看着来人,正是前日与他在英雄大会战至酣畅的罗明,不过经此一看,当日他确实隐藏了实力,真要比起来,自己怕是胜不了他,而他也顶多能败自己,却也杀不了。
“阿弥陀佛,想不到小友还记得贫僧,深感荣幸,当日来去匆匆,未曾自荐,贫僧法号罗明,乃是金刚宗的法王。”罗明双手合十,脸上尽是笑意,若不是知道二人敌对,连杨过都要被他的假象所骗。
“原来是罗明法王,不知你突然到访,有何贵干?”杨过起初还以为他是哪处的和尚,是金轮国师请来的帮手,没想到竟是一伙的,那便没有什么好谈的了。
只是两天前才见,对方偏要装作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一般,那杨过自然也不和他客气,将脚下所站的土地当成自己家说道,心想:“你偏要装模作样的故弄玄虚,那我即便知你来意,也要再多问一句,来恶心你。”
罗明法王并未因杨过的话而有所扰,继续说道:“此来是为了带走本宗的弟子金轮的,给小友添麻烦了。”
“好说,好说,一点也不麻烦,待我将他解决了,把尸体给你带回去交差,日后你不麻烦,我不麻烦,岂不皆大欢喜!”杨过笑道,指尖突然射出一道罡气,想要直取金轮国师的性命。
“小友勿急,你不是想要《龙象般若功》么,我让金轮交于你便是了!”罗明从袖中取出一串佛珠扔去,将杨过的一阳指挡去,后又稳稳的落回了他的手中,这一手当真是十分精彩,杨过则更是忌惮他的实力了。
殊不知罗明法王更加重视杨过,不然也不会使出兵刃来抵挡了,这一串佛珠就是最符合他使用的武器,虽不如金轮国师的五轮威力那般大,却也用的十分趁手,颇和心意,久而久之,便也习惯了。
“哦?竟这般大方?”杨过微微一笑,问道,似是之前的事并未发生过一般。
“师兄不可,这神功怎能交于中原人?”金轮国师不知哪来的力气,怒声吼道。
“金轮,你着相了,按我说的去做。”罗明法王前面两句说的倒是轻声细语,最后一句则微微有些低沉。
金轮不敢违背罗明法王的吩咐,沉思良久,念道:“金刚之躯、叱咤风云、无坚不摧、所向无敌……法以基为功,功以法致用……舒通血脉、畅育气机、聚神调息、运气强力、经脉营顺……聚丹田之气,补人之本源……一切如为身语心金刚缚智印。”
杨过只听了一遍,其中虽有许多晦涩难懂的密语,却也将之一字不漏的记了下来,只道是这门武功果然深奥,不似作假,心中已经信了个七七八八。
正当二人皆是暗自窃喜时,罗明法王却是皱紧眉头,寒声道:“谁让你背‘金刚拳法’的心法口诀,重新将《龙象般若功》的心法口诀一字不落的背出来,这本拳法口诀,就当是你向杨施主的赔礼了!”
杨过不由一愣,心想:“好家伙,这金轮果然狡猾,竟拿一本其它武功蒙我,难怪我察觉不到丝毫异样,只是这罗明……他究竟意欲何为。”
金轮国师更是一脸涨成了猪肝色,十分尴尬,当面被人揭穿撒谎,简直是丢脸丢到姥姥家了,何况他还是个出家人,虽不知罗明法王为何如此,但要再想瞒杨过,却也难了,他只好一字不落的背诵起了《龙象般若功》的心法口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