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的地盘这种话?你还真敢说,正所谓上梁不正下梁歪,有谁当母亲像你这样带着女儿来这种地方喝酒的?枉我儿还在替你苦受那牢狱之灾,你们还有心情喝酒!”华芝咬牙切齿,本以为姜氏会有点眼色,没想到竟然也不把她放在眼里,当真是恨极了这对母女!
姜氏有些上头,觉得双脚都不是自己的,走起来飘忽得很,姜玖玥头疼又心疼上去搀扶,却被姜氏挥开了,摇摇晃晃地走到华芝的跟前说:“你睁大你的狗眼好好看看,这是什么?”
说着从怀里掏出一沓泛黄的纸张,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竟然是这红梅阁的房契!
华芝惊得瞪眼,如同见鬼似的说:“这……这不会是真的吧?”
回想着方才掌柜的见她骂姜氏母女,还跟着一块愤愤不平,还亲自引路把她带到房门口,若姜氏真的是红梅阁的东家,那掌柜的不可能不认识。
如此想着,华芝挺直胸膛道:“少拿这些假的玩意来糊弄,今日本夫人是来为我儿讨个公道,替他废除正妻之位,免得因你这克夫之相的女人害得家破人亡!”
说着,一封早已准备好的休书,狠狠地砸在姜玖玥身上:“此乃休书一封,从今往后你与我儿再无瓜葛,形如陌路!”
姜玖玥微微蹙眉,倒不是害怕被休,反之她巴不得被休了恢复自由之身。
可却不是这个时候,因为慕容祁还在牢里,这个时候离开反倒成了自己不厚道了,毕竟他确实因为自己进去的,总的来说,他没有出来之前,她不能置之不理。
姜玖玥弯腰捡起休书,脸上洋溢着自信与笑容,当着华芝的面将休书撕成了碎片,扬手一挥漫天散开的纸屑有种说不出的耀眼光芒:“要休我可以,让慕容祁亲自开休。”
“你……你简直狂妄至极!”
“我狂妄也不是一两天了,整个京城谁不知道我姜玖玥目中无人胆大妄为,再说了,侯夫人也不是第一天认识我了,何必反复地强调我狂妄这件事呢?”
姜玖玥语气淡淡,四两拨千斤地怼了回去,华芝脸都绿了:“不行,今日无论如何,我身为侯府主母都要把你这种家门不幸的女人给休了!”
姜氏酒劲上来了,抓起桌面一个杯子就砸在地上,怒吼:“谁敢休我女儿,我让她走不出这个大门!”
华芝心慌,往后退了一步,稳住心神道:“少来吓唬人了,我可是侯府的主母,你们若是敢对我动手,到时候皇上可不会坐视不理!”
姜氏今日受了刺激,这下子本就是一股火气没地出,华芝这番话是撞到了刀尖上了,又摔了一个杯子,掀起袖子就朝华芝扑了过去:“臭婆娘,你算哪根葱,敢对我女儿大呼小叫的,我让你清楚你奶奶我可不是吃素的,今天你敢让我女儿下不来台,那我就要让你没脸见人!”
“啊——!疯婆子,你放手!”华芝没想到姜氏真的敢对自己动手,一时间没来得及躲避,就这么被她生生揪住了头发,但她也不是软柿子,瞬间就反手揪回去。
骤然间,房间内两个妇女相互揪头发难舍难分,鬼哭狼嚎吵闹不已!
姜玖玥都惊呆了,想上前去分开她们,奈何两女人都疯了似的,怎么都拉不开,都是一身绫罗绸缎富贵逼人的贵妇人,此刻俨然成了骂街干架的泼妇,谁都不肯服输!
房门外的下人们听得动静,担心出事,其中一个闯了进来,瞧见这副难分难舍的景象一时间也都惊呆了,不知所措地站着。
姜玖玥直接怒吼:“看什么看,给我滚出去!”
下人们条件反射地退了出去,姜玖玥瞬间锁上了门,拉过旁边的桌子抵住门。
下人们反应过来,刚刚那位是二少夫人,而侯夫人一个人明显就不是母女俩的对手啊,想再次进去却再也推不动门了。
而姜玖玥看两位打得正起劲,索性就不管了,让她们打吧,正好给姜氏泄气!
在旁边的凳子坐下,姜玖玥给自己斟茶,肚子还有点饿,捏起桌面的点心狂塞嘴里,华芝跟姜氏还在打,头发乱得像个乞丐,两人的脸也都多了不少的红印子。
没关系,只要死不了就行,而且这对妇女也确实需要一点运动去促进血液循环,健康!
等姜玖玥吃饱喝足,两位女人也都打得筋疲力尽气喘吁吁了,两人倒在地上相互制裁对方不让对方动,就这么躺着,你瞪我,我瞪你!
姜玖玥拍了拍手上的点心碎屑,打了个饱嗝,站起来说:“打完了吗?我要开门了哦!”
华芝一口血卡在胸口上,这个死女人,居然在吃茶看戏!
姜玖玥知道事情应该到此为止了,也不去拉人,去拉开门后面的桌子把门打开,下人们瞬间冲进来把地上的两女人分开,华芝是真的惨兮兮的,想着自己的人到了不用被欺负了。
而姜氏是上头的发疯,被拉开的时候还不忘踹了华芝两脚,这两女人的梁子算是彻底结下了!
华芝扶着头嗷嗷地哭喊着:“哎哟,没天理啊!儿媳妇跟亲家母竟然对我这侯府的主母下手,真特么不是人啊!雷公雷姆啊!你怎么就不睁眼看看,来一道雷劈死她们啊!”
喊完,天空当即响起了一道响雷,惊得华芝脸色惨白瑟瑟发抖,最后在下人的搀扶下,狼狈地离开了红梅阁。
而姜氏纵然挂了彩,但脸上的表情却是前所未有的痛快,笑得像只刚刚打完胜仗的公鸡,昂首挺胸道:“女儿,你娘我威武不威武?”
姜玖玥失笑,给她竖起个大拇指:“威武极了!”
姜氏大笑,姜玖玥扶着她到椅子坐下,又给她斟了一杯茶:“来,打了这么久渴了吧,喝口水补充下体力。”
姜氏狐疑地看了她一眼,接下茶杯喝了一口,而姜玖玥却还是半点责怪的神色都没有,继续给她倒茶,脸上淡然从容的模样宛若她才是那家中坐镇的母亲。
“你……不觉得娘这么做,有失体面?”姜氏暗暗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