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祁也才惊觉自己牵了她一路,赶紧松开手,脸颊呈现不自然红晕,冷然道:“你以后少跟母亲说话,能不说话就别说话。”
姜玖玥愤然,揉着发疼的手腕:“你这是担心她,还是担心我?”
“你这张吐不出象牙的嘴,除了会得罪人,还能干什么?她是侯府的主母,得罪她不仅对你没好处,还会连累我。”慕容祁冷然道,眼底尽是不屑。
姜玖玥冷哼,没反驳,往屋里走去。
他说得没错,得罪华芝对她并没有好处,但她也不是有心得罪华芝,纯粹是别人找茬找上门了,不得已才怼的。
看着眼前的房间,姜玖玥重重吐气,看来还是赶紧想法子搬离侯府才行。
堂堂正妻,如此不待见,被安排在丫鬟住的房间。
若是传出去,只怕姜氏都得低着头走路了。
也不知道梅姨娘的情况怎样了,但是姜府并没有传出什么消息,应该情况是已经好转了,就是秋菊的事情还没水落石出,反而不了了之了,这姜玖玥感到很不是滋味。
同时也证明了,秋菊的死绝对跟穆府脱不了关系,不然不可能就这么没下文了。
想了想,姜玖玥决定去找慕容祁谈谈,说不定他知道些什么。
带着发带久了,她的视力似乎也有些提升,可以精准地避开障碍物,由于心急却没有敲门就进去了,慕容祁正在脱衣服,脱得只剩下一条裤衩。
姜玖玥怔住,感慨这男人身材真不是盖的,纵然看了那么多次,依旧还是耀眼得令人移不开眼睛,鲜少被男人吸引的医生,居然对一具活生生的躯体动欲了。
慕容祁皱了皱眉,倒也不避讳,大大方方让她看,嘴角微微勾起:“口水都出来了,就这么好看,嗯?”
姜玖玥回神,赶紧抬手去擦,结果发现根本就没有流口水。
这男人骗她!
偏偏她还上当了,这就等同于不打自招。
姜玖玥抬头挺胸正色道:“我有事问你。”
慕容祁随意披了玄色棉服,淡然地系上腰带,领口松松垮垮露出大片完美的胸肌,看起来好不诱人,姜玖玥没忍住又看了好多眼。
“什么事?”
姜玖玥觉得有些口干舌燥,坐了下来给自己斟茶:“秋菊的死是不是跟穆府有关系?”
慕容祁冷淡道:“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
姜玖玥手一顿,心底已经有了估量:“跟穆如情有关系吧?”
不然,以慕容祁的性格,他绝对不会这么说。
慕容祁倒是想不到姜玖玥居然这么快就猜到了,只是事情已经按照服毒自杀处定案了,饶是她再不服气又能怎样?
当下,沉默是最好的解决方式。
姜玖玥心里头的火气被点燃了,但还不至于到爆发的地步:“我无心与她为敌,跟你成亲也是因着一道圣旨,她犯不着冒这么大风险。”
慕容祁惊诧,她这么快就确定是穆如情干的,看不出来倒是有点想法。
“放心,她以后不会了。”慕容祁淡然道,算是给姜玖玥一个明面上的交代。
但姜玖玥却不想接受这个交代,太敷衍了,就一句“放心她以后不会了”就这?
杯子重重搁在桌面上,姜玖玥沉重道:“你不觉得她这么做太过份了?”
慕容祁走了过去,俯身前倾,俊美的容颜来到她眼前,薄唇轻启:“那又怎样?”
姜玖玥的胸腔积压的火气,随着这句话彻底爆发,拍案而起同时脑袋重重地撞向慕容祁的额头,看着他淡然的面容顷刻间变得扭曲,应该是很痛的。
当然,她自己也是痛得很,但却不能表现出来,姜玖玥义愤填膺道:“那又怎样,是不是在你们这些人眼里,下人的命就不是命了?秋菊也是打娘胎生下来的,就这么被谋害了,就这么轻描淡写一笔带过,连个伸冤的机会都没有,天理何在!”
慕容祁怔住,没想到一直欺压下人出了名的姜玖玥,居然能够说出这番大义凛然的话,颇为意外道:“秋菊也不是什么好人,为了好处对自己的主子下手,这种人死了那也是咎由自取。”
姜玖玥气结:“她确实有点咎由自取,但若非被暗算她顶多也就是被责罚一番然后赶出姜府,不会白白丢了性命,不管她是不是好人,也不会想到会死!”
“所以,你现在是要替她伸冤?”慕容祁恢复冷漠的神情,淡淡问道。
姜玖玥怔住,被他的冷漠寒了心,身为医者见过太多在生死间挣扎的人,没有人会不想活着,哪怕是被病魔缠身的人也在竭尽所能去活着,更别说一个健康有野心的人!
“这个世间,剥脱他人性命的罪,是最不可被饶恕的,不管那个人是谁,杀人了就是犯了罪,必须遭受应有惩罚!”姜玖玥摘下蒙在眼睛的发带,眼底绽放不可忽视的光彩。
慕容祁被她这刻的坚定惊艳了下,旋即沉声道:“秋菊的死,是个意外,她的家人已经得到了妥善的安排,这件事,不要再追究了。”
顿了顿,他又补充了句:“如果你不想自找麻烦,劝你别多管闲事。”
姜玖玥怔住,她差点忘了,这个地方,是皇权时代!
高等人掌握着下等人的生杀大权,奴籍的人注定了下人就注定低人一等不值钱。
就算她去击鼓鸣冤,也不会引起动荡,因为那些人的思维已经自然而然地觉得下等人就是死了,那也是等同于一只蚂蚁被踩死了而已,无关痛痒。
所以,秋菊的家人在得到了丰厚的财物之后,顶多就是感慨一下秋菊死得可怜,回头就忘了这个人的存在,只有手中拿着的钱财是有用的。
这就是奴隶的悲哀,也是这个世代的风气!
慕容祁看着她,本来光亮的眸子瞬间暗淡了下去,似乎在感伤什么,没有眼泪却能看出来她悲戚的情绪很是剧烈。
心,莫名地抽了下,慕容祁收回目光,淡然道:“有些事,并非人为可以改变。”
姜玖玥抬眸看他,不解,这算什么?安慰吗?
呵,猫哭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