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你这手都是瘫的,不帮倒忙就行了!少说话就死不了!”
“你倒是说你想要什么啊?”银粟追问。
皇帝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不再多言,带着银粟到了另一座宫殿:瑶华宫。
甫一进门,皇帝便脱了手,银粟直接滚到了地上。
“哎呦!疼死我了!”
银粟被摔得七荤八素,手却不能动弹一下,痛得她缩成了虾米。
宫人们早就被哄到了外面,皇帝蹲下身子,饶有兴致地看向银粟:“你叫什么名字?”
“问我名字就不能好好问吗?摔死我你还怎么问!”
“啧!”
皇帝揪住银粟的头发,强迫她看向自己,他压低了声音,把脸摆在银粟面前,道:“朕问你话呢!回答朕!”
银粟瞪大了眼睛,发现这人的眼瞳是正常的颜色,可是为什么他进门之后,整个人的状态都变了?
这个样子,不比那只蛇妖显得更吓人!
“说!”
皇帝手下用力,见银粟还呆愣着,突然又松了手,直起了身子,自己往里走。
“不说算了!朕没兴趣知道了!”
银粟抬头看皇帝自顾着把外衫褪去,躺在了榻上。
“过来。”
皇帝勾了勾手指,又拍了拍身边,道:“朕是个极没有耐心的人,你不要让朕重复。”
银粟却没有动,她被吓到了。
他不是阿团,阿团没有他这么坏的脾气,阿团是多么温柔的一个人啊。
她错了,她肯定是找错人了。
“我不过去,我要走!你不是我要找的人,我要去找我的阿团!”
银粟费劲儿地爬起来,就往外跑,可是她的手不能动,根本打不开门,灵力也被封印了,她不光拿门没办法,对于步步逼近的皇帝,她更没有办法!
“你都是朕的德妃了,你还要往哪儿跑?他既然把你献给了朕,便是要朕好好利用的!”
皇帝双臂抵住了门,看着银粟打不开门焦急的模样,竟然又笑了,笑着笑着,突然就咳嗽两声,然后在银粟丝毫没有准备的情况下,皇帝喷出了一口血,正好喷在了银粟的脸上。
“啊!”
银粟作为一尊神,都忍不了这个。
“咳咳……”
皇帝又咳嗽了两声,脸色惨败地倚着一边的门,缓缓滑下去。
“不行了,演不下去了!哈哈!朕……永远不可能像他那样,做到冷酷无情。”
银粟的眼泪在通红的脸上划出了两道泪痕,她坐在了地上,忐忑不安地看着皇帝又重重地咳嗽了两声。
“你……”
“帮我!”皇帝捂着心口,冲着银粟惨笑了下。
“什么?”银粟不明白。
“好好地陪朕演戏,演得好,朕便,放你走。”
皇帝的眼睛忽为金色,忽而又化成黑色,银粟不知道说这句话的,是皇帝本人,还是那只蛇妖。
皇帝伸手,拉住了银粟没有知觉的手。
皇帝说:“你记住,少说话,要笑,无论面对谁,都要笑!”
“那不成傻子了吗?”银粟想挣脱,却直接被皇帝拥进了怀里。
银粟听到他心口凌乱的心跳,又听到皇帝的声音穿透胸膛传递过来:“你的那个什么阿团?有没有这么抱过你?肯定没有吧?看你这傻样,也不会有人喜欢你的!那我就替那个什么阿团抱抱你吧!”
“德妃啊!朕,好累啊!朕想早点死,管谁要造反,管谁要做这皇帝,朕当够了!”
他在说什么啊?他们两个相识,也该不过一个时辰吧?还没到谈及这种生死话题的关系吧?
阿团,如果是阿团,他才不会这么说呢!不管生意好不好,他都是笑眯眯的,看着糕点被她通通吃光,阿团就会笑得格外开心。
银粟推开皇帝,问他:“你想吃栗子糕吗?”
“什么?”
皇帝听后,又哈哈大笑,笑完又立刻收敛了笑容,他捏住了银粟的下巴,道:“你给朕记住了,朕从不吃甜食!从不吃!”
银粟咬着唇,默默地流下了两行泪。
他真的不是阿团!
皇帝用袖子把嘴角的血渍擦掉,又倾身拉过银粟,他摸了摸银粟手上像胎记似的蛇纹,抬手为银粟擦脸。
“你不用怕朕!在这个宫里,最可靠的人,便是朕!外面的每个人,都是狼子野心,你不要相信他们任何人。”
银粟缩了缩脖子,不想让孟君尧碰到自己,可孟君尧却把自己抓得更紧了。
“朕说了,只要你帮朕,朕便放你走!”
“帮你什么?”
银粟还是往后挣,结果被孟君尧抓进了怀里,孟君尧掐住银粟的脖子,却没有用力,他轻轻抚了抚银粟纤细脖子上显出来的动脉血管,把自己的头搁在银粟的肩头,他在银粟的耳畔,轻声说:“我要你,杀了朕!”
“你疯了!”
银粟拼命地躲闪着孟君尧的脸,可他偏要让自己的脸贴上他的。
“不过在此之前,你得,做好一个妃子的本分!”
银粟瞪大了眼睛的同时,已经被孟君尧扛了起来,她的手不能动,但是腿儿还好使,连踢带蹬的,孟君尧差点栽倒!
“放开我!”
“砰!”
孟君尧脱手了,银粟被摔在榻上,她感觉腰部有骨头好像错位了一般,痛得浑身都麻了!
“朕放开了!疼不疼?”
孟君尧无情地关心,手却把纱幔撩下来了。
银粟忍着痛翻身,两腿并在一起踹向了孟君尧。
“唔!你这个女的!你哪是要给朕生儿子!你简直是……”
瑶华宫烛火已熄灭,宫人们纷纷退到正殿外,垂首闭目,只待天明。
“邦邦邦!”
落了锁的宫门被撞得震天响,众宫人齐齐吸了口凉气,该来的还是会来,挡也挡不住!
有个胆子稍大些的宫人打开了殿门,才把殿门开了个小缝,就被门对面强大的外力撞飞了出去。
三十几个身着黑衣的护卫冲了进来,他们各各提刀,分立于甬道两旁。一双黑靴跨过门槛,这人的一只手藏在宽大的衣袖之下,他身上没穿朝服,只着了件藏青色的袍子,腰带被他拿在另一只手里。
宫人们纷纷跪地给这人行礼,没人敢看他的脸,也没人深究他披散着的长发是否过了腰。
“掌灯。”
男子扫了眼跪倒的众人,微凉的声音像一把剑,划破了正殿凝结的黑暗,那墨一般的黑便被照得通红通红的。
“给我一盏灯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