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白洞庭回答地如此干脆。
“走?你不怕疯爹打折你的腿?”
凉月才不会相信白洞庭能有那胆子。
“想那些不开心的事情做甚,平白无故给自己添堵!”
白洞庭冲着凉月伸出手来。
“城里的夜市很繁华,好吃的很多,你可愿去?”
凉月抬头看向白糖水的眼睛,他的眼瞳比寻常人略大一些,看上去眼睛亮晶晶的。
白洞庭可能怕凉月拒绝,便转头指着身后:“陛下也去。”
“小侄女儿!小侄女儿!”
小皇帝叫魂儿似的,他今日穿了件红色常服,还骑了马,可与平时那副糊涂样子不一样。
“好,就听你的。”
凉月伸出手,任白洞庭把他拉起来。
城里集市确实繁华,骑马多有不便,而且因为凉月年纪小,只能和白洞庭同乘一匹,多少有些挤,才一进城,凉月便跳下了马。
“小侄女儿,等等我。”
小皇帝动作慢,拉着马缰绳走在最后面。
顾凉月转身怒瞪他:“顾璨,这里可没人护着你。”
小皇帝悻悻地捂上嘴巴,点了点头,他把马交给白洞庭,便快走几步追上了顾凉月。
“你拉住我。”小皇帝把自己的胳膊在顾凉月面前晃个不停。
凉月摇摇头:“我丢不了。”
小皇帝红着脸:“我怕我丢了。”
凉月鄙视地撅了下嘴,不情愿地抓住他的袖子。
“你怎么这么笨!”
“我要是丢了,麻烦不就大了?”
小皇帝倒是很知道自己身价的。
白洞庭拉着马跟在后面,集市人多,他没法子与前头这两个孩子并排走了。
“凉月!”
白洞庭唤了声,把自己的剑伸了出去。
“你要比武吗?”
凉月挠挠头。
白洞庭把剑鞘的那头亮给凉月,说:“你拉着剑,便是我拉着你。”
“嗯,还是糖水哥聪明!这样咱们就不会走散了!”
小皇帝傻乎乎地走在最前面,他不认路还敢横冲直撞的。
“顾璨你慢一点!你怎么和刚出窝的鹅一样,这么着急往锅里奔吗?”
没有疯爹看着,小皇帝也可以做一回风一样的少年了。
凉月对于其他的东西都不感兴趣,就认吃。
没一会儿,马背上就挂满了各种包装好的零食,凉月已经在吃第三根糖葫芦了。
小皇帝忍不住问:“你牙不酸吗?”
凉月懒得回话,又看到了一个酒家,门面不大,但是顾客络绎不绝,凉月舔了下唇,拉着小皇帝走了过去。
“小孩子不能喝酒。”
打酒的小二还挺有原则,见这三人没一个大人,捂着酒塞说啥不卖。
白洞庭递上银钱,与小二说:“我买给我大哥的。”
小二这才答应给他们打半斤。
“看你们这身打扮,是城里的大户吧?”小二一边提壶一边唠起闲话来。
他不是应该说:“听你们这口音,不像本地人吧?”
“嗯,不小。”
小皇帝回道。
“看这位小哥气宇轩昂的,也是带着自家弟妹去逛含香园的吗?”
“不是妹妹,是……”白洞庭面上一热。
“是呀!”凉月先白洞庭一步回了话,“今日那里定是座无虚席吧?”
“那当然了!每年的今日,城里的有钱人都会奔那儿去呢!”
凉月来了兴致,小皇帝也好奇,白洞庭虽觉不妥,但还是耗不住两个孩子,只得跟着去。
含香园十分好找,哪儿人多就往哪儿凑就是了。不需名贴,想进就进。
园子里各色花朵开了满园,名字由来大概也源自于此。
马匹有家丁牵走安置,白洞庭终于可以上前,他牵住凉月,道:“当心,此处人多眼杂。”
含香园作为一家私园,却真的做到了应有尽有。
不该有的,它也有。
“富庶得有点扎眼了吧,比你那里,还奢华呢!”凉月与小皇帝道。
“这是皇兄没来,要不然今天就没得玩了。”小皇帝居然在庆幸这个!
“呵!疯爹日理万机也不知道是为了哪个小没良心的!”
凉月觉得小皇帝真的得好好管管了,怎么就想着玩儿啊!
白洞庭没看出来,可凉月与小皇帝自小就在皇宫里享用过,自然识得这园子里的规制是逾制的,有些东西,是只有皇家才可以用的。
当然,有一个人是例外,那便是花酿,那是个三界都管不了的人。
可这家含香园的主人,是什么开头呢?
跟着人群,凉月他们走过一座石桥,桥下引了一曲活水,水边人群熙熙攘攘,河里飘着十几个小船,船上皆各有一位船夫持船桨,船上没有乌篷,却是一个个轿子般大小的红色箱子,每个箱子都落了锁,有的还不是一把,足见里面的东西之贵重。
桥两边有两座小楼,窗子都开着,里面也是人头攒动,他们衣着华贵,还有美女为伴,年纪长相倒是“各有千秋”,看来能上楼上雅座的都是些有身份的人了。
凉月可不愿去凑热闹,混在桥下,仗着他们几个身量小,没一会儿就挤到了河边第一排的位置。
“那里面会是什么呢?这个含香园的主人,该不会是什么隐居的土财主吧?”
小皇帝把手遮在眉毛上,可把这孩子好奇坏了。
“不可能!再豪能豪过我师尊吗?”凉月反驳道。
“哪个?”小皇帝分不清。
“当然是那个长得最好看的那个。”
凉月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又在夸花酿了,一时间心里又泛了酸。
白洞庭拉着凉月的手,他见凉月眼睛起了雾,却不知道她是想起了什么突然伤心了。
白洞庭觉得,要想把未来的媳妇哄高兴了,他还得继续努力。
白洞庭扫了下河中的船,道:“许是些珠宝金玉古董之类,凉月可有什么特别想要的?”
“嗯……”凉月指了指天上的北斗星,道,“那个大勺子不错。”
“小侄女儿,你这也太难为人了!”
小皇帝为白洞庭鸣不平。
“好。”
白洞庭却爽快地答应了。
凉月摸了摸鼻子,不是吧?
小将军这么天真吗?
“不过话说回来,这里面的东西,会不会比糖水哥送来的那八大箱贵重呢?”
凉月其实就是脑子里想到了,然后就随口说了。
白洞庭更认真了:“自然无法比。”
“谁比不上谁?”
白洞庭甚少在脸上露出的自豪表情,凉月看得清清楚楚。
他说:“那可是聘礼。”
凉月的右眼皮跳了下,她轻轻打了自己一巴掌:欠嘴巴子,提那八大箱干什么,吃饱了撑的!
“快看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