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飞机虽然豪华,时不时穿梭空气乱流引起的震荡和失重感还是让有着航空恐惧症的孟飞时不时头皮发麻。
好在蜷缩着躺在沙发上睡得正香的萧涵给了他不少安全感。这位可是能单凭意念就控制和驱动飞机存在。
这里基本上是每个人一个沙发。因为飞行时间太长,大多数人都直接躺在沙发上睡了。只有孟飞还盯着窗外。
在这个世界,他虽然去过国外,但还没有离开东洲去过这么远的地方。所以他很有兴趣走马观花看看这个世界的样子。
从高空看,没有云的时候,陆地几乎永远是一种比巧克力稍淡的褐色,或者是灰扑扑的严重不饱和的墨绿色。
薄雾之下,一条条白色的长长的脉络是公路,汽车仿佛是在书本上爬行的蠹虫。
许多陆地的碎片就像满地的饼干碎屑飘散在海洋里,有些形状千奇百怪,有些又极为规则,比如几乎完美的矩形。
强烈的阳光里,有时能看见海面的波纹。但那些波纹仿佛是静止的,如同劣质3d游戏里的贴图。船只就像漂浮在水面上的米粒。
漫长的旅途,千篇一律,无聊至极。
真正让人精神一振的画面出现在第二天早晨。他从迷糊中醒来,而飞机刚好抵达菠萝海畔,迷迭城上空的时候。
从东面斜射而来的雪亮的阳光,照射在一片仿佛如许多水晶晶体组成的绝美城市上,反射出无数的光芒,炫得他几乎睁不开眼睛。
迷迭城是一座既古老又极为现代化的海滨之城,坐落在陆地与海洋交错的区域。
这里有很多水晶般的大厦和钢铁织物般的桥梁,还有数不清的铁轨把城市连通得就像一张密不透风的大网。
一下飞机,六名新生就各自分道扬镳。和国内的大学或者研究所不同,鹦鹉螺研究所只管用飞机把人接来,个人必须自己找住处。
在遥远的海外提前找好住处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价钱、交通、环境,再加上语言的隔阂,孟飞想想都觉得要哭。
好在这件事他完全不用操心。他可不是个人出来留学,身后有强大的国家作为后盾。老黎早就把一切都安排妥当了。
要风景优美、环境清幽,没有人多嘈杂,而且要交通方便,更要价钱适宜,为国家节约资金。
所以他们的居住地并不在拥挤的城市中心,而在相当遥远的郊外。那里居住环境绝对怡人。
至于交通么,步行米外就有地铁站,最多横七竖八次车也肯定到了。
孟飞穿着体恤,拖着行李箱,走在黑色的沥青和碎石压成的,如同巧克力般温润的小路上。
道路很窄,最多容一辆车单行,地面画着整齐雪白的箭头。阳光下,路边长着和青芒别无二致的狗尾巴草,还有麻雀在飞来飞去。
这些家伙到底知不知道它们是非法越境啊?还是说国境出现之前,他们就已经到处都是了?
萧涵穿着一件蓝色半透明的防风衣,走路的时候束好的马尾辫在脑后甩来甩去,手却无奈抬起来地挡着晒到脸上的阳光。
她考虑了各种情况准备了各种物品,但忘记了带一把遮阳伞或者是太阳帽,也没考虑防晒霜。大冬天谁会要挡太阳呢?
没想到现在新年刚过,西洲却是夏天。这里的季节和青芒、中洲是完全相反的,准备严重不足!
虽然路边长着杂草,但一点儿垃圾也没有,整洁得令人发指。偶尔路边停着一两辆车,也都擦得锃亮,能当镜子用。
两旁的屋子都是看上去有些年岁,但依然别致的小房子。最高的也只有七八层。
大多数楼房被涂成安静的咖啡色,或是温暖的米黄色。也有一些纯粹木板构筑,原色的木屋。
即便在这个偏远的地方,海和大陆依然交错在一起。他们走着走着,有时只
是拐过一条街角,视野就豁然开朗。
湛蓝的海面出现在一道低矮的黑色堤坝后。堤坝后面是许多泊位,停泊着许多如同白鸽般可忍受地铁加步行的痛苦。
“还有多远?”
“马上就到了。”
他们的终点是路边一栋灰色的小楼,大,只有一条楼道和一个消防梯。
一楼大厅的门大开着,没有前台,没有保安室,空荡荡地只有一面墙,全都是银色的信箱,每个信箱上贴着黑色的号码,让孟飞想起电视里常见的银行出租给客人存东西的保险柜。
安公子拿出一把钥匙,从信箱里取出信封,拿出两张门卡,然后领着孟飞和萧涵往上走。
每一层楼一模一样,都是一左一右两扇门。所有的门清一色都是红色,连上面黑色的指纹锁也都是一模一样的。
“楼上都没有管理员?”
这楼和街道一样,一个人都没有,冷清得有些奇怪。
“迷迭城这种出租屋都一样的。因为人工贵得要命,所以平时根本没有人来管。”
安盛明显有些无奈地解释。
“我帮你们再多租两间房,只需要把钱打过去,他们就会把门卡寄来投到我住的房间的信箱里。房间里有信箱钥匙。
“等你回去的时候,把门卡塞回信箱里,信箱锁好,最后把信箱钥匙也投进信箱就行了。
“如果损坏了什么东西要赔偿,账单他们会寄给你,钱从押金里扣掉。”
“除了早晨有车过来收垃圾,每周有一次打扫之外,偶尔有园丁来修剪一下花园之外,你根本别指望这里有人出现。
“早知道老黎找的是这种鸟不拉屎的地方,谁来啊?”
安盛一边怀念着他的豪宅,豪车,游轮、趴体,还有和簇拥身旁的兄弟和美女们,一边用门卡刷开房间。
“你们就乖乖在这里住着吧。如果顺利,三个月之后,就会派你们去危月国的核棺了。”
安盛一脸期待的神情。现在他情愿去闯核爆区大战怪物,也再不愿在这个枯燥冷清地方待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