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孟飞!”
眼下黑压压的人群兵临城下,张力实在是受不了了。
“我让市空巡队叫直升机来把你送走!这样不走地道总可以了吧?”
无论是在刑调局还是在异能局,还是现在的疑难中心,唯一任务就是确保艾家大小姐的安全。对这一点他绝不会退让。
“不用了,我就呆在这里。”
没想到艾婷再次断然拒绝了。
张力心中一阵憋气。
历史上,涉及到任何人身安全的问题,艾婷对他这个安全专家言听计从,很少抵触,更不会固执。
但自从她嫁给孟飞这货之后,便开始变得很不好说话了,简直是刚愎自用!
他正要用更坚定的态度“死谏”,忽然闻到一股从岗亭外飘来的刺鼻的烟味。
硝烟?黑火药?
在青芒国内爆炸物的管制极为严格,恐怖分子想要得到专业炸药很困难,所以有时会自制黑火药。
“卧倒!”
他果断喊话,连同几个安保一起卧倒在地上。
但岗亭外并没有如他预想的传来爆炸声,只是传来一阵嘶嘶的喷射音。灿烂的银色火光在窗玻璃上反射出来。
张力小心推开门,看到岗亭外的大门口正火光四射,浓烟四起。还不时有冒着烟的手榴弹类的物体被丢进来。
但他松了一口气。因为被丢进来的并不是手榴弹或者炸药包什么的,而是一些派对上用来庆祝的小型烟花。
这些烟花喷出的银色火焰只能喷一米来远,而且并没有什么威力,一般不会伤人。
但刚松了一口气,他便闻到了一种同样是烟,却略有不同的刺鼻的金属的味道。
“不好,是铝热剂!”
他的目光迅速转向紧闭着的铁门。
铁门上有好几处都在爆发出绚烂的白光,看起来和被丢进来那些烟花似乎没有太大区别。
但这些白色光芒更强,穿透了浓烟依然让他觉得炫目,宛如电焊火花,在他的视网膜上留下一道道幽暗深痕。
那扇铁门是由结实的手腕粗细的钢条构成,结实无比。
虽然在人群的推搡下有些摇晃,张力却完全没想过这东西会被推倒。
他倒是更担心人群会搬来梯子或者翻过围墙。所以他一直在让手下四处封堵围墙和各个入口的漏洞。
却没有想到这帮乌合之众,竟然用烟花为掩护,用上了铝热剂?
有人用铝热剂装在简单的布袋里,挂在铁门粗大的门闩上,然后点着了。
铝热剂产生的高温能让钢条熔化。这时候如果再被众人一推,门可能就开了!
他从岗亭拎起一瓶灭火器冲了过去,一边高喊:
“快来几个人,帮我把门顶住!你,去把备用的链子锁全拿来,再上几道锁!”
在铝热剂的炽热燃烧下,巨大的门闩已经变得通红了,很快就会变成一块“软糖”。
如果能在门闩彻底熔化前用灭火器冷却,同时再在铁门上用铁链子再锁几道,这扇大门就算扛住这一波冲击了。
但这他还没有来及冲到门前打开灭火器,便看到铁门口的人群往两边散开,轰轰的汽车马达声传了过来。
一辆黑色suv的两个远光灯直射门内,强烈的光芒让他几乎睁不开眼,只能看到灯光中几个幽灵般飘散的人影。
车子冲了过来,轰地一声撞在了铁门上。本来就被烧软的门闩锃地一声断了,铁门发出吱吱格格的声音被猛然弹开。
疯狂的人群随之汹涌而入。附近的安保组则冲了上去用身体阻挡。
“抢了他们的枪!”
有人忽然高喊了一声。
在这一刻张力的时间如同凝固般地慢了下来,看着如同群像般停滞的狰狞的人群。
烟花掩护下使用的铝热剂。
车辆冲撞。
抢夺枪支,开火,造成伤亡惨剧,让局面更不可收拾。
这不是乌合之众,这绝对是一场精心组织的阴谋,这是月蚀组织计划的一部分。
“所有人,给我撤!去2号楼!”
因为时间膨胀的关系,他即便是高喊,声音也像是经过一个有着巨大体积的话筒,变得很低沉,很缓慢。
就这样他一面高喊着,一面以不可思议的速度丢开灭火器,冲入人群,他将冲在最前、试图夺枪的一群人被用力撞开
然后被推倒在地快要被踩死的几个安保被他一一强行拉起拖出,迅速往后撤去。
……
在张力在慕恩堂的大门口发现异样并陷入苦战的时候,来自异国的两位游客,角井和触音,已经在地下通道中等待好长一段时间了。
在长明的黄色灯光下,不知多久没有人使用的地下通道有些湿润,墙壁上总是凝着薄薄的一层水。地面上也很潮湿。
好在这个小工具间里,一个木质的工作台还算干燥。他已经把台面上的灰尘吹拭干净坐了上去。触音乖巧地坐在他身边,就像是他的小女友。
她身上散发迷人的、宛如刚红的苹果所散发出来的少女的香味。绿色的长发卷着许多波浪,披肩而下,发梢轻轻地碰着他的手。
触音穿的是一件有着黑色花边、繁复的配饰和花纹、暗红色的洛丽塔裙。裙摆下露出的一双圆润如羊脂玉的小腿,在无聊地踢动着。
对角井来说,这样的生活如同梦境,在一个二次元般的异国,和自己梦想的二次元偶像一起执行任务。还有比这更不可思议的幸福吗?
小女友一边踢着脚,一边把左手手腕伸到眼前,右手连续不断地按动屏幕上的按钮。
“看来你的预估完全不对吖。”
她有些失望地喊道。
“怎么?他们没有打算撤离?”
“对吖。最新的消息是,他们所有人被要求留在慕恩堂,不能撤离!”
“他们不会是在等直升机吧。”
角井有些不死心地问。
“不会哦。”
触音遗憾地摇了摇头。
“梧桐市能动用的直升机就那几架,我们都做了手脚的。可现在没有一架有动用的迹象呢。”
“如果是这样。”
角井有些丧气,习惯性地抓了抓自己的脸。
“就只能我们自己强行进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