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等闲哪里还有人出门的?更别提是深夜还到别人家里来了,明昌公主府做事实在是有些急躁的过头。
苏嵘略一沉吟,便听见李小爵爷又笑着开了口:“伯爷,我还有一件事要跟您商议。”
果然。
苏嵘不动声色的点了点头:“言重了,若是小爵爷有什么吩咐,还请直言。”
“是这样。”李小爵爷沉沉的叹了口气:“我这些天因为开年要去云南的缘故,特意去拜访了许多曾在云南平乱的老大人,想要多探知一点儿讯息,这样我们到时候去了云南,也能事半功倍,免得到时候两眼一抹瞎。”
·这话说的让人没法儿不接,苏嵘若有所思的看他一眼:“小爵爷真是宵衣旰食,忧国忧民。”
李小爵爷笑一笑,又忍不住摇头苦笑:“也不过是职责所在而已。只是,却叫我得知了一个十分了不得的消息.....与伯爷有关,在下诚心诚意想要求娶令妹,自然是一片诚心向着贵府的,既然得知了这个消息,就不好不来通禀一声。”
他看着苏嵘的面色,没有停顿直接说了下去:“伯爷,可知道令妹跟慈善堂的一个妇人走的极尽?”
苏嵘眉头微皱,十分茫然的望着他:“我妹妹自来都乐善好施的,看那些没人照看的孩子可怜,便给慈善堂一些捐赠,这也是自她刚来京城便开始做的事儿了,怎么,有什么不对?”
“倒不是做好事有什么不对。”李小爵爷很是忧虑的模样:“而是令妹自然是好心,可却架不住有心人别有用心的算计啊。我这回来说的事情就是关于此,那个跟令妹走的很近的李嫂子,据我查明,乃是成国公府带往京城的,她真实身份乃是云南那些土人中的奸细,混在俘虏当中回城,其实是意图贿赂官员,乱我军心的......”
苏嵘诧异的道:“这.....;”
“此事千真万确。”李小爵爷情真意切的对着苏嵘,眼里的关切自然而然的流露出来:“伯爷可知道,这个李嫂子,她跟永宁长公主府一直过从甚密?”
......
苏嵘心中警惕,不知道李小爵爷到底打算怎么样,他也不想再跟李小爵爷兜圈子了,便故作震惊的摇了头:“小爵爷这是怎么说?这种事可不是胡说的......”
“怎么会是胡说?”李小爵爷盯着苏嵘的脸,不放过他任何一丝表情:“若是我没有猜错,永宁长公主府必定有李嫂子要的东西,她可是个奸细啊!若是抓住她,我们就是还未到云南,先已经立了一大功,伯爷难道不知道这个道理?”
苏三老爷听他们打哑谜听的有些头痛,听到了此处才弱弱的问:“就算如此,这跟我们家有什么关系呢?”
“三老爷这话说的便不对了。”李小爵爷义正言辞:“李嫂子跟县主接触,只怕也是别有用心的。以后她若是被捉,别人查出她跟贵府的关系,到时候贵府可怎么办?只怕到时候便是有嘴也说不清了。”
李小爵爷见苏三老爷跟苏嵘都不再说话了,这才重重的叹了口气:“二位,我也是为了二位着想,才过来给二位通个气的,现在那个李嫂子找不到人,但是永宁长公主府是一定有她所要的东西的,她似乎是在找乱军首领的儿子.....咱们找不到李嫂子不要紧,若是能找到乱军首领的儿子,你们想一想......你们因为令妹跟李嫂子的关系,已经是洗不清嫌疑的了,唯有抢先一步,亡羊补牢,方才是上上策,能保证不被牵连进去啊!”
苏三老爷目瞪口呆:“这怎么会?乱军首领的孩子怎么会在永宁长公主府啊?”
他联想到之前李小爵爷说,李嫂子是奸细,来贿赂朝廷的。
就诧异的看向李小爵爷,难不成李小爵爷的意思,永宁长公主跟驸马其实就是帮助乱军的人?
这个罪名可不小啊!
他不安的看了一眼苏嵘,不知道自家怎么会卷进这个漩涡。
路已经铺排到这里了,不顺着他们演下去,谁知道他们还会生出什么幺蛾子来,倒不如就顺着他们,苏嵘也很是忧虑的皱起眉来:“事关永宁长公主......实在非同小可,若是到后来证明并不是您猜测的那样.....”
“绝不会!”李小爵爷胸有成竹:“叛军首领的孩子便是藏在了永宁长公主府没错!”
苏三老爷嘴唇都泛白了,他觉得李小爵爷的话有些不对,可要说起来,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反应。
毕竟李小爵爷的话,乍然一听好像是没有什么不对,入情入理。
至于李小爵爷之前说的诚心诚意求娶苏邀的话,他倒是一时顾不得在意了。
苏嵘面色都没有动上一动,他对上李小爵爷的眼睛,轻声问:“那小爵爷希望我怎么做呢?”
“很简单。”李小爵爷就立即道:“明天便是除夕夜了,除夕夜宗室云集,都在宫中陪伴太后圣上守岁,那个时候说这样的事,只怕不吉利。我的意思,咱们明天一早,便去宫中求见圣上,请圣上严查永宁长公主府。”
苏嵘认真的看着李小爵爷半响,似乎是在沉思,过了许久,才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听小爵爷的。”
李小爵爷终于满意,笑着点了点头。
等到出了苏家大门,李二夫人才不大高兴的道:“这个苏家,当真是没有半点礼数,分明后院有苏老太太在,竟然不请我进后院去,分明是故意的,这种人家,怎能结亲?”
李小爵爷搀扶着这位名义上的母亲上轿:“罢了,今晚的目的已经达到,毕竟之前还有李锦娘在其中坏事,他们对我们心存怨气也是难免的,只要办成了这件事,其他的,都不要紧了。至于礼数不礼数的,之后又再论了。”
成了亲家,又是女方,到时候苏家的礼数做不足,那自然是苏邀的问题,该担心的也是苏家了。
李二夫人沉吟片刻:“你当真这么有把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