汾阳王妃这边为了这件事焦虑不堪的时候,高平他们却重重的松了口气,能够以这样的方式解决这件事,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
孙永宁摸了摸自己的胡子朝着高平开了口:“只是,话说回来,你可知给你送消息的究竟是什么人?”
能给高平送这个消息,便是说明知道高平跟杨博不想崔远道出仕的,背后的人能知道这一点,还选择给送信,不知道到底是个什么目的。
莫名被人送这么大的人情,还不求回报,孙永宁总觉得心里不安。
高平摇了摇头,提到这件事,他也是咳嗽了一声:“没查到,人家送信送的隐秘的很,我也是奔着宁可杀错绝不放过的心态去的,没想到却是真的。我也知道你怕什么,可如今为止,现在的局势对我们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便足够了。”
也是,这世上的事,哪里就真的全部能趋吉避凶的。
孙永宁笑了起来:“是我自己着相了,你说的是。对了,如今还有一事,皇长孙的册封的旨意,不知道什么时候下来?”
他说着又压低了声音:“如今既然是要册封了,我看,云南未必会让他去了吧?”
云南叛乱的事情不是拖了一天两天了,是急着要把那群土人给打服没错,可朝中这么多将领,做什么非得让萧恒去不可?从前还能说是要给萧恒先打下基础,太子的冤屈一平反,这些也都不重要了。
“圣上的心思,谁能揣摩的了?只怕就算是元辅,也未必能猜得到。”高平提起这件事也是有些忌讳的:“罢了,不提这个。”
孙永宁欲言又止,最后还是摇了摇头实话实说:“咱们怎么能不提?以后这位殿下显然便是太孙了,咱们也不是只做一朝的臣子,难道就不为以后着想着想?若真是册封了太孙,咱们也得为以后考虑。之前元辅不是说了等到殿下拿下了许顺,便为殿下驱使吗?如今这话还算不算数?”
这也是高平自己的疑问,他总觉得杨博似乎对萧恒的态度不是很热络。
可是疑问归疑问,他还是收敛的很好,只是拍了拍孙永宁的肩膀:“好了,这些事情不是我们操心的,元辅自然有他的考虑,到时候我们该知道的时候自然会知道。再说也快了,殿下册封了太孙之后,头一件事怕不是云南那边的事,反倒是有一件事现在正迫在眉睫。”
孙永宁挑了挑眉,看了高平一眼,恍然大悟的拍掌:“你是说太孙妃?”
立了太孙,自然就要有太孙妃。
算一算时间,当年太子像是太孙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定了太子妃了。
萧恒的年纪也差不多了。
从太孙妃的人选便能看出各方的心意了。
惦记萧恒选什么太孙妃的,也不只是高平跟孙永宁两个人,五皇子来凤藻宫给庞贵妃请安,见庞贵妃正在埋头翻着一本画册,便忍不住探头过去看了看,见上头竟然是一本美人图册,不由便喊了一声母妃。
庞贵妃正看的眼花缭乱,听见他这么一喊差点吓了一跳,嗯了一声瞪了他一眼:“真是越来越不像话,不等通传便进来了。”
五皇子便有些委屈:“我进自己母妃的宫殿,竟然也要等通传了?”
“怎么不要?”庞贵妃收起画册皱眉看他:“你年纪不小了,还以为跟从前一样,半点忌讳也没有?”
一说起这些,五皇子便忍不住头痛,他急忙转移话题:“母妃看什么呢?难道是在帮阿恒选妃吗?”
自从萧恒成了五皇子大侄子后,五皇子很是高兴了一阵,如今他跟萧恒的关系也越发的好,自然也听说了外头的传言。
庞贵妃便挑眉:“胡说什么?阿恒的婚事,哪里轮得到我来作主?”
虽然权摄六宫,但是她到底不是真正的中宫,萧恒却是嫡长孙,论起来,她是没资格帮萧恒选太孙妃的。
五皇子更诧异了:“外头都这么说啊,说阿恒很快便要被册封了,他既然册封了太孙,那紧跟着便该赐下太孙妃,这也没什么,母妃原本便是如今掌管后宫事务的,就算是选了人又有什么不能说的?”
庞贵妃再好的性子也忍不住伸手戳了戳儿子的脑袋:“你可真是,阿恒的事自然有圣上作主,我又怎么会胡乱插手?你有空探听这些,倒不如好好想想自己想选什么样的正妃吧。”
啊?
五皇子目瞪口呆。
他自小十分得宠,不管是元丰帝还是庞贵妃都对他十分纵容,可有一点,庞贵妃却是一直对他耳提面命的,便是不准他沾花惹草。
前两年的时候,不知道多少人明里暗里的想要送人给她,提示他该选妃了,庞贵妃全都毫不犹豫的拒绝了,而且跟他说成婚不必太早。
这也让他一直都当真以为成亲还早。
忽然听说庞贵妃竟然已经开始给他挑选正妃了,他一时还有些反应不过来。
庞贵妃见他呆呆的也忍不住觉得好笑:“啊什么?一年大似一年了,到了年纪,自然就该要娶妻,这有什么好诧异的?既然你来了,正好母妃也要问问你,可有中意的姑娘?”
看见庞贵妃把那本画册递过来,五皇子急忙后退了一步:“母妃,这也太早了.....”
“不早了。”庞贵妃的神情却忽然严肃起来,示意他在边上坐下,轻声道:“小五,从前母妃一直不愿意你太早选妃,是因为一旦你要开始挑选正妃了,便意味着你很快便要离开母妃身边-----哪里有成年了且成了亲的皇子还久居宫中的?可如今,不愿意也得愿意了,不能再拖下去。”
五皇子只是天真,却不愚蠢,立即便明白了庞贵妃的意思。
是啊,如果萧恒真要开始选太孙妃的话,那么他这个做叔叔的,当然还得在前头。
而且,如果定下了太孙,那他便更要出宫立府,甚至可能要去外地就藩的。
他抿了抿唇,忍不住轻轻的叹了声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