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深。
渔同一手撑着脑袋小憩,公孙飞南的随从也瞌睡的睁不开眼睛。
渔阳到卧房看了看公孙飞南的情况,为他盖了盖被子,她看着公孙飞南睡下的样子,她也算是见过公孙飞南几次了,这次他的模样才清晰的映入她的眼前。他很白,五官分明精致,有棱有角的脸很是俊美,渔阳想,他原本应该是朱红色的嘴唇像涂了口脂一般的样子。这病才使得他嘴唇略显苍白。
只见公孙飞南眼角流了眼泪,这着实惊着了渔阳。虽然她俩交涉不深,但是渔阳对他也是有几分了解,公孙飞南断不会在外人面前流泪的。
她轻轻唤着:“公孙公子?”
公孙飞南毫无反应,渔阳切了脉,药是有效果的,只是他这情绪突然的波动,让渔阳不知所措。
为什么在梦里面他还这样伤心?他为什么活的这么不快乐?渔阳想到了自己,明明尽管父母亲对自己再好,也只有在夜晚才能卸下一身的装扮,她时时刻刻都在怕因为自己给宁府带来一丁点的影响。
可是他是丞相的儿子,为何还过的如此“艰辛”。
搭在被子外的胳膊应该是有些凉,切脉之后渔阳试图把他的胳膊放进被子里。公孙飞南一下抓住了她的手。他的脸和她的脸就差了一寸,渔阳顿时涨红了脸,她想立刻抽离但是公孙飞南抓的太紧,他只能任由公孙飞南抓着她的手,将她一直胳膊带进了被子里。他抓着她的手放在胸口,渔阳感受到了公孙飞南的心跳,那样平静且强而有力。渔阳只能坐在床边的地面上,她并不想惊醒了他。
也许是在碧园阁开始,也许是更久之前。公孙飞南无数次想过这样抓着渔阳的手,放在他的胸口,让她感受自己的心跳,让她知道这里早就住进了一个人。
夜太静了。
听着公孙飞南的呼吸声,渔阳也趴在床边也睡着了。
-
天亮了,公孙飞南模模糊糊睁开双眼,他看到趴在床边睡着了的渔阳,才发现他的手似乎握着另一个人的手……
他不知昨夜发生了什么,怎么会十指紧扣的抓着渔阳呢。他此时想叫醒渔阳,可又怕两人相见会生了嫌隙,他也不敢动。
他本来想假装翻身,却看到了醒来的抚顺。于是公孙飞南只能用眼神命令抚顺继续装睡!他假装翻身顺便松开渔阳的手。渔阳发现手臂有些酸麻,才看到眼前的公孙飞南。还好他没有醒渔阳心里这样想,她站起身来,准备走时又回头看了一眼公孙飞南。她并不知道翻过身子的公孙飞南此时睁着双眼。
渔阳的脚步声越来越远,公孙飞南才算舒了一口气,他转过身坐了起来,抚顺睁开一只眼睛看了看自家公子,惦着脚小心翼翼的走到公孙飞南的床边,笑的格外灿烂。
“公子,您感觉身体怎么样?”
“还好。”
“嘿嘿。”
“管好你的嘴!”公孙飞南竟有一丝宠溺的语气说出这句话。
这下给抚顺乐开了花。
渔阳看见躺在椅子上熟睡的渔同,走过去叫醒他。
“渔同,醒醒了,去房间睡吧。”
“匈奴在哪里!在哪里!”渔同差点在椅子上摔下来,这怕是还做着梦呢。
“傻小子啊你,这在自己家呢!”
“嗐,姐,我这梦做了一半,正追着人呢!”
“快去洗洗,吃了早饭再去房间睡会。”
“姐,你这一夜都没合眼,你才应该去休息呢,。”
“待会,爹爹过来,我就去休息。”
“姐,你胳膊不舒服吗?”
“没,没有~”
这一大早,宁中辛怕是也没有在关凌熙房间用早饭,就直奔厢房来了。
“阳儿,公孙公子怎么样了?”
“您去看看吧。”
关凌熙也跟着进了房间,渔阳向关凌熙行礼。
“二娘。”
“起来吧。”
这渔同倒是十分瞧不上这宁二夫人,渔阳让他快行礼。
“二夫人!”渔同才勉强行了礼。
“二娘,您别见怪,我弟弟他一直在军营里,对这些……”
“不妨事。”
关凌熙说完就到卧房走去。渔阳、渔同也随着进去。抚顺装作刚睡醒的样子。
“宁太医,宁夫人。”
好像是被声音叫醒的公孙飞南,睁开眼睛,起身。
“宁太医,二夫人。”
“公子,你的气色真的好很多!”关凌熙向前仔细看着。
“多谢宁太医的药,还有宁公子和宁小姐的照拂。”
其实,这一剂药,只能让公孙飞南好过一些罢了,而且好,也只是表面看起来好。公孙飞南病了太久,在加上看错了大夫,吃错了,倘若不是昨日宁中辛出手相救,他已是奄奄一息。若想要真正要治疗,还需仔细斟酌用药。不过公孙飞南自己也确实感觉身体舒服了很多,大概和渔阳有着莫大的关系吧。
丞相府派人来接公孙飞南回去,走时宁太医把药方给了抚顺。宁中辛10年前就暗自发誓不再插手丞相府的任何事情,但是事与愿违吧。终究是要救人,即便他是郑颖之的儿子。
“阳儿,你的胳膊是不舒服吗?”
“没有,没有……”
渔阳有些结巴,低了头。
“爹,您救关心姐姐,我这昨夜胳膊撑着睡觉,也酸麻呢!”
“臭小子,你辛苦了。待会吃了早饭赶紧去睡会。”
“嘿嘿。”
他们一行人送公孙飞南出府,公孙飞南似乎有话要说一样。
回头看了一眼渔阳,渔阳正巧与他对视。
两人都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