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人死后,怎么就变成另一个人呢,难道是天上神仙帮她!”明月故作惊讶。
汪氏脑中画面如潮水般涌过,梦中种种好像真实发生的,她的胸口剧烈起伏着,气愤悲伤又无奈。
后面发生的事,不需要明月说了,梦境中,汪氏亲眼见到自己无辜惨死,身体被秋水的魂魄霸占,顶替她的身份。
毕恨山母子明知身体里是秋水,不但不想法子为她驱邪,还很高兴。
毕恨山表示亏欠秋水良多,借着汪氏身体复活,她就是名正言顺的将军夫人了。
那婆婆也说是老天感念秋水贤德,才给她机会复活,完全不提身体的原主如何了。
更让汪氏愤怒的是,千辛万苦生养的三个儿子,居然分辨不出亲娘,被秋水哄得团团转,还说更喜欢母亲变的温柔体贴。
他们一家和乐,自己惨死,连灵位都没有,汪氏愤怒到极点,一时分辨不清现在和梦境,“该死的贱人!”
明月叹道,“我知道夫人很生气,还好只是一场噩梦,必定是老天爷示警,让我们提前梦到这些的!”
汪氏心中一恍惚,原来是梦,还好有机会挽回!
她目光炯炯瞪着明月,“你已避开梦中死劫,等秋水霸占我的身体,你就是将军府嫡长子了。”
明月苦笑,“不敢!”
“虽然逃过一劫,可噩梦太真实,好像真的发生过,一刀砍断头颅的痛苦,一直萦绕在我心中,我只有恨!”
“我与他们恩断义绝,不想沾光,只求不被报复!”明月一脸后怕。
汪氏深有同感,从前也做过梦,从没像昨夜的梦那般清晰,可怕的经历让她的身子微微颤抖。
“说出你的来意,也许我们可以合作!”她强迫自己镇定。
明月就喜欢和聪明人搞事情,立刻点头,“多谢夫人!”
“有梦境示警,我及时从那人刀下救回我娘,说出他另有妻儿,娘还想跟他只能为妾,希望她考虑清楚!”
“可惜,我娘脑子不太正常,为了男人抛弃爹娘,苦受寒窑十几年,差点死在他手里,依然痴心不改,我就提议让毕恨山留下陪她!”
“他怎么说的?”汪氏冷然道。
“平威将军作为赘婿,做小伏低熬死了老丈人,正是他扬眉吐气的时候,怎么可能放弃!”明月讥讽。
“我就藏在暗处打闷棍,暂时把人留下了!”得意洋洋道。
“就凭你!”管家早听糊涂了,偏偏女主子相信这小子胡说。
明月笑呵呵的,“我自幼杀猪,有把子力气,暗中偷袭把人打晕,抢了随身物品,让他没法回京,我娘可以实现愿望了!”
“你可知,殴打朝廷命官是要杀头的重罪?”汪氏眸子幽暗。
明月故作惶恐,“一时脑子发热,事后就害怕了,不能连累我外公外婆,只能来京城找夫人。”
解释道,“我娘是家中独女,外祖想要毕恨山入赘,他不肯还把我娘拐走了,到头来还是靠女人吃饭的孬种!”
想起往事,女人心头很乱,“此事你想怎么解决?”
“乡下人没权没势,凭着一时怒气打伤人,并不是长久之计,只能来求夫人了!”
明月故作慌乱,“夫人是汪将军独女应该很受宠,老将军肯定希望夫人过的好!”
“如果他带我娘回来,置您于何地,外人会耻笑您是侧室,孩子也变成庶子,您能忍吗?”
“混账!”老管家不自觉被代入,暴喝。
想不到老实的毕恨山,能干出这么恶心人的事,而这少年是他的长子,看明月更不顺眼了。
明月立刻表示,“夫人放心,我已经改姓,户籍上我是秋家的人,不会对您的孩子有威胁!”
“别说他当了什么将军,就是做了皇帝,我也不稀罕!”口无遮拦道。
“在梦中,夫人与我一样,因那个男人无辜惨死,你我都是苦命人!”
明月哭丧着脸,“我是走投无路了,才大胆登门,没想到夫人和我做了同样的梦,必是老天爷怜悯,让我们改变命运!”
汪氏沉默片刻,“你想做什么?”
“我有个提议,夫人已有三子,足够支撑汪家门楣,索性把毕恨山撵出去!”
“胡闹!”管家怒斥,“先别说你的话有几分真假,就算真如你所言,夫人也绝不可能轻言和离的!”
成婚十几年,也算夫妻恩爱,如果没做过那个噩梦,汪氏定要把明月打出去。
再派人调查真相,就算知道丈夫有原配和儿子,她也不会绝了夫妻情分。
贵妇遇到这种事,定是关起门来和男人闹一场,一纸休书打发原配,再有狠心的,悄悄弄死秋水母子,以绝后患。
可那恐怖的噩梦还萦绕在眼前,恩爱夫君,帮别的女人夺她身份,根本不顾及夫妻情分,她又何必再念旧情。
明月摇头道,“和离太费事了,闹出去名誉不好听,不如对外宣称,平威将军遭遇山贼被杀,尸骨无存了!”
“办葬礼,弄个衣冠冢,世上就没有平威将军了,委屈夫人做寡妇,过上三年五载,遇到和心意的还可再嫁!”
明月笑嘻嘻的,“老将军留下的人脉,原本就是属于汪家的,正好收拢回来留给您儿子!”
管家已是瞠目结舌,仅凭一个噩梦,这少年竟说出如此匪夷所思之话。
汪氏思忖一番,这个法子对自己最有利,“对你有什么好处?你想要什么?”
明月嘿嘿笑道,“乡下人没有雄心大志,只想守好猪肉摊,照顾家中长辈!”
“小人能力有限,毕恨山不可能一直困在山沟里,还需要夫人帮忙,派出监视,不让他离开马头沟村就行!”
“就担心他查出是我在背后捣鬼,他是位高权重的将军,我是乡下小子,必定被他报复的!”
“我娘为他不孝父母,不管亲儿,苦守寒窑十几年,差点被杀,心心念念还是那个男人!”
“索性成全他们夫妻团圆,这辈子留在寒窑里,不知夫人意下如何?如果不解气也可以再派人教训他!”
“不用,这个想法很好,他伤的多重不能出村吗?”眼前闪过梦境中,男人和秋水恩爱的恶心画面,汪氏冷笑。
明月不好意思的挠挠头,“头一次打人闷棍,不知道轻重打出内伤了,估计要静养一段才能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