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元家就有动静了,担心小女儿变卦,夫妻俩要送她上火车才安心。
好在这孩子恢复以前的乖巧懂事,吃完饭,拎着简单行李走到门口,明月顿住了。
“爸妈,我这一走可能再没机会回来了,让我再好好看一眼,把咱家留在我的记忆里。”煽情的话,让夫妻俩心头酸涩。
“你们在门口等着,我马上就来!”明月进了家门,也就是一两分钟的时间,又快速跑出来。
仿佛看见孩子眼中噙着泪花,两口子更难受,明月迅速锁好门,“我们走吧!”
早上寒气重,明月把书包和军用水壶交叉挂在身上,棉大衣披在外面。
元福提着木箱和棉被,姜兰拎着网兜,一家三口直奔火车站,找到知青集合点交代几句,上车的时间到了。
看着小女儿落寞的背影,两口子心中愧疚,目送火车离开才匆忙去上班。
晚上回到家,发现事情不妙。
姜兰准备做饭,蓦然发现厨房空荡荡,窗台上的调料哪去了,等等,她有种不详预感。
迅速查看,米缸面缸都空了,柜子里的挂面鸡蛋没了,两颗白菜和一小袋土豆也不翼而飞,连火柴都不见了。
“老元!”她震惊大叫,“咱家进贼了!”
元福过来,“大呼小叫干什么?”
“你看看,米面油盐,还有鸡蛋蔬菜都被偷了!”姜兰心疼。
“真进贼了,外面锁头好好的。”元福拧起眉头,转身直奔卧室,姜兰也反应过来,追上。
卧室看着正常,可床头柜里的生活费没了,“快看看存折在不在!”元福吸口凉气。
姜兰心慌的掏钥匙打开柜子,从衣服里面翻出铁皮盒,双手颤抖的打开,“在的!”
元福也看清楚了,长出一口气,“万幸损失不大!”
“该死的小偷!”姜兰咬牙切齿,细细检查后,又把家当收好,“十九块钱呢,还有那些米面鸡蛋,可心疼死我了!”
元福拉着脸,“现在知道心疼了,不如都做成干粮给明月带上呢!”
“哪成想咱家进贼了!”姜兰懊悔不已。
这时,元明艳和元明康前后脚回来了,“妈怎么还不做饭,我都饿死了!”
“吃什么吃,家里遭贼了,去看看你们房里少没少东西!”姜兰没好气。
姐弟俩对视一眼,迅速进屋,下一秒就听到元明艳愤怒的尖叫声,“啊,我的衣服,我的鞋子全没了!”
父母走过来,见女儿房门大开,光溜溜的床架子,空荡荡的衣橱,写字桌抽屉大开,除了笨重家具,竟被扫荡一干二净。
“谁干的,我要杀了她!”元明艳要气疯了。
元明康走出房,“我那里少了钢笔,墨水和一沓信纸,其他的东西都在。”看看气急败坏的大姐,心情好多了。
姜兰心中有个不好念头,转念一想,小女儿的行李就那么多,也是他们夫妻亲自把人送上车的,不应该是她。
真进贼了!
有随身空间的明月,自然要收点利息,临走前扫荡一番,元明艳的东西全部打包,连根针都没留下。
还算有良心,没动原主父母房里的物品,抽屉里的钱和票随手拿走,穷家富路嘛!
“一定是元明月那个死丫头,爸妈,你们就这样纵容,为什么不拦着她!”元明艳炸锅了。
元福拧着眉头,他不相信是小女儿干的,行李是他拿的,一只木箱没多重,根本装不下失窃的东西,喝道,“不许胡说!”
“应该不是你妹,她带的行李我检查过了。”姜兰艰难的咽口水,越想越肉疼。
“不是她还有谁,死丫头早就眼馋我那些衣服了!”元明艳就认定了,“臭丫头,把屋子都搬空了,我怎么办!”
“不许再骂了,不止你一个人失窃,家里丢了十几块钱,厨房的米面油盐都被偷,应该是进贼了!”元福沉着脸。
“我不相信,小偷怎么专偷我的东西。”元明艳不依不饶。
然后,她突然想开了,旧的不去新的不来,“妈,我的被褥衣服都没了,给我买新的吧!”
不管东西怎么没的,她就是怀疑小妹,没了更好,小丫头就配捡破烂,有理由要钱买新的了。
元明康记着明月临走时留的话,闻言立刻开口,“小妹从小就捡大姐的破烂,没穿过一件好衣服,早知道被偷还不如把衣裳给她带走。”
“臭小子,有你什么事啊,我那床就剩床板了,晚上怎么住啊!”
“都少说两句!”家长心情糟糕,被偷的东西重新置办,处处要钱,哪有闲钱给大女儿买新衣服。
好在天不冷,姜兰翻出一套旧被褥给大女儿,拿两套自己的衣服,“先将就吧,等手头宽裕再给你买。”
“凭什么!”元明艳气的半死,“我都这么大姑娘了,穿这个我不干!”
“别闹腾了,骂能把东西骂回来吗!”元福哼道,“我身上还有几块钱,去买点面,下午还要上班呢!”
姜兰接过钱出去了。
此时的明月坐着铁皮火车,车厢有节奏的摇晃,她裹着大衣眯眼睛打盹。
车上人多,明月就老实窝着,饿了啃油饼喝水,并不和其他人交流。
一起下乡的知青,有人激情飞扬,有人心情郁闷,已经离开家乡就不得不振作起来。
年轻人说说笑笑,很快熟络了,见明月一直厌厌的不动弹,坐旁边的圆脸姑娘开口了,“同学,你是不是晕车?”
明月睁开眼,原主记忆里有这人,同样是插队到丰收大队,对原主还不错。
便扯起一丝微笑,“起的太早,夜里没睡好!”
“这样啊!”骤然离家,谁又能睡踏实呢,圆脸姑娘暗叹。
“我叫孙满香,今年17了,看你年纪不大呀。”
“孙姐姐好,我叫元明月刚满15岁!”
“呀,这么小,你爸妈怎么舍得让你下乡?”
明月叹道,“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啊!”
这话让周围的人失笑,想想心里又不是滋味,如果有可能谁又愿意下乡呢。
“我们是一批的,应该能分到一个地方,以后大家要互相帮助。”孙满香是长女,下面有几个弟妹,她必须站出来,去农村种地得些粮食补贴家里。
“不说不开心的,大家都自我介绍一下吧,天南海北聚到一起是缘份!”一个书卷气男人开口。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