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了,这小莲花可以插瓶几天呀?”张维好奇的问。
“听说这是药材,不是寻常的小莲花,而且必须生长在寒泉之内才能生根发芽。所以即使被摘下来,也可以坚持好长时间不凋零。这个插瓶听荀大人说可以插一个月。”
张维心想哎呦,那真不错。
“回头让荀仕帧多采购一些,也给军中送去一些。让大郎君也日子过的舒坦一点。”
“喏。小人这就去传话。”
荀仕帧接了新活,又带人踩着晚饭的点跑去了楚大山家。
楚大山心说这小荀指定是故意,不就是给我送点银子来嘛,还非要来蹭一顿吃的。楚家晚餐吃的是麻辣兔肉段,凉滋滋的夜风,配上鲜香麻辣的兔肉,把荀仕帧吃的恨不能一直蹲在楚家算了。
临走的时候他又揣走一个大大的食盒。
跟他一起来的取寒冰莲的一小队密阳卫也吃的肚子都圆了。要不是实在吃不下去了,他们还能把最后一大盆兔肉段给吃了。走路的时候大家都是挺着肚子走的,那小肚子鼓的还以为是怀了宝呢。
回到军中把寒冰莲往营中一散,原本热的人嗷嗷叫的大营,立即变了温。
张秀的屋子左边放一支小插瓶,右边放了一支小插瓶,书案又放了一个。
谁进来都谁都抱着脖子嗷嗷喊冷。
荀仕帧第二天过来看他的时候,也被冻的直搓胳膊。“我说你是故意的吧?明明放一支就足够了。”
张秀哈哈一笑“是啊,我就是故意的。以前我这里是冰盆,他们都死乞白赖的跑我这里来蹭冰盆。现在我放上三支寒冰莲,看他们还来蹭不?”
荀仕帧无语的看他。待时间长了就得穿棉袄了,谁还过来啊?
“对了,各个村子的人来了吗?我们已经告诉流民营地的流民了,从明天开始就选军了。选军过后,就是各个村子挑人组成护卫队。”
“这样收入各个村子的流民,安全隐患比较大。很多村落都不乐意来人。”荀仕帧道。
这个计划是大郎一力推动的,打从一开始就阻力非常大。主要是密阳各地的村落和镇子都抵制这个事情。
大家心里都不乐意把这些安全隐患给放入自家的地盘。
问题是流民营地要爆了,如果这边的流民营地爆了,出了乱子,那么受到最大的影响的绝对不是各处的村落和镇子,而是密阳。
现在流民营地有三十万流民。
这可几千,几万人!纵然隔壁就是密阳卫军的营地,那这么多流民也让人十足的忌惮的。尤其是他们抱团在一起,看密阳卫军和密阳城内的老百姓都带着凶相!
这些可是一路吃人肉跑出来的流民,早就不是寻常良善的平民百姓了。这帮子用的好了那是一把好刀,用的不好,那就要伤人伤己了。张秀也是思考了许久才决定就这么干。
把这三十万人给一次分开。
以后密阳再设立留民营死活也不设立在城外了,简直是坐在了火药桶上,最近他天天上火,他爹也夜夜难寐。凭啥我们张家一家子都要睁着眼睛睡,你们却能睡的很好。
来来来,大家要睁着眼睛睡都睁着眼睛睡!谁也别想跑了。
“流民一直在增涨,白天晚上几乎都有流民拖家带口,狗爬一样的爬进营地。营地都要装不下去了。大夫也不够用,粮食也不够用,银钱也不够用。草药我们几乎是每隔俩三日就要补充十大车。如今我们密阳可没有能力建立第二个流民营地。”张秀实话实话的道。
荀仕帧人愣了一下。他没想到流民营地的状况已经糟糕到这种程度了。
“我们向帝都上报,帝都不管。说让我们找府丞。可是府丞都已经一家子折在西北大荒原了。我们能去地下找他呀?”张秀气呼呼的说道。“到现在也不把新府丞给落实了。也不把新府城给指定了。帝都那群家伙大概都被流民军给吓坏了,只会躲在被窝里瑟瑟发抖了。”
荀仕帧的脸上浮现了异样的神色。
“帝都里还是有一些能打的大将和将门的,可惜皇帝不用啊。”
“那你说出来又抵上什么用?就像我们都知道流民是个大麻烦,但是你能放任他们在密阳地区乱窜吗?只怕那些村落和镇子就首先扛不住,叫哭叫救命了。”
荀仕帧不得不说,张秀说的真透彻。
“现在的情况就是这样,要不城令府把城外流民危机解决,要不流民营把我们解决。我也不怕实话告诉你,我现在训练的密阳卫军确实还不错。不过若是用来屠戮流民营地这么多的流民,那不成。第一我爹跟我张家的好名声不能毁在我手里。第二,一群亡命徒,就算我卫军的武器精良,对上他们拼死搏命也要死伤惨重。
所以我得给他们找一个希望。
有了希望,他们中的很多人为了自家活着的亲人也会安稳下来。没了亲人他们才会变得更可怕!
所以我要趁着城令府的钱粮还能支撑,没有彻底耗尽钱前把他们给分出去。把大股的流民打散,把他们都给分散到各个村落去。这样即使他们未来要闹事,我们的大军想干掉一小股的流民怎么也比干掉三十万的流民军容易多了。”
荀仕帧凝重的道“其实大郎君你也是故意的,这样分散出去,一些人指定要启事的,到时候你再派兵把那些根本没了人性的家伙直接杀掉。那么也就师出有名了。”
张秀一点都不否认自己的狠辣。“这就是一次暗底下的筛选,那些什么军中跑出来的野心家,常吃人肉没了人性的畜生,这次没了三十万人遮挡,必然会暴露出来。到时候我就一次性的把他们都给剪除。
至于密阳辖下的些许人口损失,我们张家完成承受得起。”
冷酷吗?是挺冷酷的。
狠辣吗?也足够狠辣。
这一分人,指不定下面各村落各镇子,要死多少。
可是如果不用张秀的法子,用他想到的那几种计策清洗这批流民,那会死掉更多人。荀仕帧想,好歹张秀的法子还是足够仁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