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墨晓立的眼神冷下来,在座的不敢再说什么过分的话。就算这位俊朗的男子真的是小五,就冲现在散发出来的气质,也不敢像赖上晓烟那样,肆无忌惮的索取。
见好就收四个字,在大嫂的脑子里飘过。
还求给指条明路,能做什么行当呀?还得是娘,现场的氛围都尴尬到这个地步了,还能说出话来。
墨晓立吸了口气,又轻轻的吐了出来。
有手有脚,肯卖力气,自然不会饿死。
你是不是聋啊?刚刚我大嫂都说了,那地方黄沙漫天!四哥脱口而出,大嫂想伸手捂嘴都来不及。
那也是个城镇,也不是只有你们一家人生活,怎么就不能讨生活了?墨晓立马上就要发火了。
都怪小五,当初话都不说明白,随便扔在那个地方他就走了。四哥见对方态度强硬,就开始骂敢骂的人。
墨晓立差点就说出去别的地方容易丢掉性命的话,想了想他们似乎是说逃难到那里的,便不再多说。
最终,墨晓立单独给四哥拿了取媳妇的钱,其他条件不变,这一家人才不情愿的离开了。
来的时候比较辛苦,着急来相认,为了快点到,各种蹭车后辕,连夜香的车都不放过,还走了不少路。回去的时候有墨晓立给买的马车,就舒服多了。
这人要真不是小五,凭啥白给咱这么多银子?怕不是有什么亏心事!四哥边赶马车,边和大家讨论。
我打听了,他要取当地的一家大户人家的小姐,怕人家以为他真的有这么一大家穷亲戚吧。大嫂的声音不算大,也能在车轱辘的背景音下传给大家。
那就应该再挺挺,没准还能再多要一点呢!四哥盘算着,自己能盖几间房。
我还是觉得,那孩子是我的五儿。娘的语气没有伤心,全是不甘心。
娘!他就真是五儿,也摆明了不要这一大家子了。四哥咬牙切齿。
要是五儿,咱们就都有安身之所了,四儿你也能娶个更好看的媳妇儿了。能盖那么大的院子,我看那孩子的家业,管够咱们十几口子人这辈子的吃喝。
是不是的,咱们钱一拿,马车一启程,这关系也就断了。即便那真是五儿,他也是花钱买咱们远离他!大嫂摸了摸马车,又凑上去闻了闻木头的味道。
一大家人算是在钱财和亲情之间做出了取舍,默契的是,他们的墨晓立的选择是一样的,取钱财,舍亲情。区别是,一边得到钱财,一边失去钱财。
真是一笔写不出两个丁!墨晓立这么想的时候,没有一丝内疚,却有几分难过,这么一来,那个家,是永远回不去了。虽然之前是努力的逃离,不想回去,不想和那个家有任何瓜葛,但不想回和不能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概念。
白家在听到关于杜家的一些传闻之后,也做出了取舍,白家大夫人亲自登门,和苏碧染喝了一下午的茶。第二天,白家的嫡长女要嫁给墨晓立的话就在城里传开了。
苏碧染巧舌如簧,先是透露了杜家最近发生的大事,又暗示了墨晓立身份的不简单,最后直接说出了跟官家结亲家的利与弊。
一番言论当天晚上就传到了白老爷的耳朵里,白老爷听完竟然有醍醐灌顶的感觉。
没想到大夫人虽为女流之辈,对事情的看法竟然这么通透。白老爷的肯定,算是对苏碧染活了两辈子的最佳总结。
墨晓立自然是最高兴的一个,阶级的跨越就在这一下了,能榜上有钱的老丈人,自然就脱离了原来的圈层。
看不出你有什么高兴的。苏碧染假意打击,看看这个墨晓立现在究竟是什么
样的心性。
盐商家的嫡长女,这是在下从前绝对不敢想象的婚配对象。
士农工商,商垫底。
可大富大贵多商贾。墨晓立脱口而出,小时候家穷,见的都是田间地头的辛苦劳作。后来大姐姐让我读书,想让我能轻松点赚到银子,我也想着读书能科考,考不上最差也能替人写书信赚取纹银。不知从何时起,就执着于读书作文参加科考。再后来跟了大夫人,才慢慢发现,原来赚钱的方法不止一个。
很明显,墨晓立取钱财而舍科举。
不能从政又如何?有多少人为官是真的为了百姓谋生计?墨晓立有了崭新未来的加持,这两句话说起来更有气势了。
放心吧,商贾人家的孩子不会一直无法科考的。苏碧染听着墨晓立的慷慨陈词,想到数百年后的上辈子的大环境,不由得想出言慰藉一下这个已经没有回头路可走的小伙子。
与白家的亲事,很快就进入到了正式流程,苏碧染全程以家长的身份参与,给足了白家面子。
等到杜弘仁调令下来的时候,墨晓立已经将白家嫡长女——白锦云娶回了家,在新建的大宅子里过起了幸福的小日子。
杜弘仁对于新上任的地方,有些排斥,不光因为要离开熟悉的地方,更是因为赴任的地方,离京城不远。
该动一动了,你们父子二人在此盘踞多年,该换换水土了。苏碧染安排搬家,捎带宽慰了一下有些郁闷的杜弘仁。
盘踞?杜弘仁看着苏碧染,夫人的野心又动了?
女人的野心都是间歇性的,也许这阵想相夫教子,过一阵子就想争名夺利了呢。苏碧染停下正在写字的手,抬头看着杜弘仁,其实老爷这些年也变了很多,官场中的事情处理得也更加得心应手了。
夫人也说我杜家在此盘踞已久,那自然是各种事务都顺手了。换个地方,换个官职,就不一定灵了。
不管前面是坦途还是悬崖,我都陪着老爷一起!苏碧染听出了这句话的潜台词,及时的送上一针强心针,给自家老头子打打气。再不行,咱纳两房妾。
杜弘仁眉头一皱,没明白苏碧染说的话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