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梅——”林婉如的声音从卧房里传来。声音不大,但却被年问天听得一清二楚。
别看他刚才跟谭若梅说笑,他其实随时在关注主卧里的动静。
“别笑了,小林叫你呢,谭总。”见谭总犹自发话,年问天忍不住用长期拿粉笔的手指了指主卧方向示意谭若梅。
“哦……叫我吗?”谭若梅回过神来赶紧起身,飞快地出了客厅。
“我进来啰……”谭若梅推开主卧虚掩的门。
柔和的灯光下,林婉如怀里圈住一只超萌超大的熊猫布偶,手里捧了一本象甲对局谱,斜靠在床背上。
神情有几分慵懒,脸色比先前明显恢复了许多。
“怎么还没睡啊,感觉好点没有?”
谭若梅嘴角噙着迷之微笑,喉咙里冒出的声音,那是比棉花还要柔软十倍。
除了战神夏正阳和小商业天才夏虫虫,很少有人能听到她这么温情的声音。
“嗯,好多了。”林婉如点点头。
“别看了,你现在最需要的是闭上眼睛休息。听话……”谭若梅抽走了林婉如手中的书,放在床头柜上。
“我看个书你也要管,谭若梅,我发觉你有点膨胀了。”林婉如噘起了嘴巴,朝谭若梅狠狠地瞪了一下眼睛。
“你刚才想说什么?”谭若梅马上转移话题。
“呃……天都亮了,你跟年老师说让他别走了,就在客厅凑合着休息一下,等精神好了,我们再战。”
“还战啊?你身体吃得消么?”林婉如的疯狂超出了谭若梅的想象。
多大的年纪了还这般放纵自个儿。
谭若梅很想用她长年签字的手指去戳一戳她这同窗光滑而有弹性的额头。
几十岁的人了,玩心还这么大!都已经玩断片了还不知道适度收敛!
“我没事,看到你们,我很开心。一个人的时候就容易胡思乱想……”林婉如美丽的眸子四处搜寻冷翔的相框,却没找着,“雨丫头又把她老子的相框收起来了。”
“她也是疼你嘛……”谭若梅替林婉如轻轻拽了一下被角。
看着这个身体柔弱颜值和个性爆表的同学,谭若梅大脑中原本尘封的画面又在脑海中再次浮现出来:
高中时代冷翔总是主动为婉如干各种体力活,去学校超市拎水、在篮球场上替婉如抢球,替婉如去扛体育器材,就连扫地这种轻活,冷翔也不放过……
那一幕幕往事在谭若梅脑海中一闪而过,最后定格在林婉如见到冷翔遗体时昏厥的场景。
“你那是什么表情啊?”林婉如看出谭若梅神情的变化,若无其事地瞄了谭若梅一眼,“我已经没那么难过了,没有了生活压力,三个闺女又这么稀罕我,就连你也抽出时间来陪我,我还有什么想不开的?”
“婉如……”谭若梅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感觉现在是自己为林婉如的个人问题推波助澜的时候了,平复了一下自己的情绪,诚挚的眼神看向林婉如,“要是有一个伴,随时保护你照顾你陪伴你,你就不会那么孤单了……丝雨圆圆甜甜也会更放心了。”
林婉如竟没有特别抵触,只是揉了揉熊猫布偶浑圆的脑袋,低声说:“找个伴又不是找个宠物,哪有那么容易啊?”
谭若梅凑到林婉如耳边,将音量调到最低:“这不是有现成的人选……你看他怎么样?”谭若梅朝客厅努了努嘴。
“他呀……”林婉如没想到谭若梅这么直接,林婉如嘴角勾出一丝令人玩味的笑意,“人是很帅,又有文化……可是……”
“可是什么呀?”谭若梅显然有点着急。
“会不会不够强壮?”林婉如说完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谭若梅一愣,原本以为林婉如是担心孩子们会反对,却没想到林婉如的思维竟是这么奇葩,“他看起来是斯文了点……可我看他抱你完全不费力气啊。”
“当年我从树上掉下来,翔哥可是轻松就接住我了。我要是又从树上掉下来,他能接得住吗?”
“婉如,我可得说你了,你不能总拿战神和他比。
再说了,人类早进化了,你没事总往树上跑干嘛?……”林婉如的爱情观让谭若梅有些哭笑不得,见林婉如没有答腔,又抛出一个方案,“要不这样……我建议他也每天打沙袋?兴许,他还能练出八块腹肌?”
“这个主意貌似不错。”
……
“屋里的人你们听着!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放下武器是你们唯一的出路。”贾月河畔,夏正阳拎着一个小喇叭,侧身站在一棵巨大槐树后,朝着破旧的小木屋勐喊。
不久前,同样的场所,他只身赤手空拳制住一群手拿热兵器的歹徒。
哒哒哒哒哒哒……砰砰砰……
然而,昨天的故事没能重演,回应他的是刺耳的腔声和四射的火光。
于是夏正阳的团队与小木屋里暴徒发生激烈火拼。
夏正阳率众步步紧逼,逐渐缩小包围圈。
暴徒们据屋反抗,小木屋已经被打成了筛子,变得千疮百孔四壁漏风,亡命之徒仍然负隅顽抗,拒不投降。
靠着压倒性的战力和不错的装备,突击队终于让小木屋的内外恢复了平静。
“头儿,里面没动静了,我过去看看。”莫高翔没等夏正阳表态就端了家伙朝小木屋走去。
“小心有诈!”
呯呯呯……
又一阵火舌蹿出!它比夏正阳的提醒来得早了半拍,莫高翔恰好跟火舌来了个全面接触。
“啊——”莫高翔大叫一声,抚着胸口倒在了地上,脸痛苦的抽搐着,肩头和胸前血流如注。
“小莫……”
“小莫……”
“干特娘的!”
突击队员见同伴倒下,全都杀疯了,纷纷对着小屋狂扫。破旧的小木屋终于再次恢复平静。
暴徒被一网打尽,三个华国人,四个白人,三个黑人。
突击队缴获了大量的物资。
夏正阳将莫高翔火速送往医院。
“小莫,坚持一下,医院很快就到了!”在防暴车上,看着莫高翔苍白的脸,夏正阳心急如焚。
“我……我怕是不……行了……”莫高翔气若游丝,只有出的气,没有进的气。
“不会的不会的,我让最好的医生救你!”
“头儿,跟……我爸妈说……说声对不……”
年仅25的突击队员莫高翔就在去医院的路上,永远地闭上了眼睛。
温暖的晨曦缓缓洒向大地,可夏正阳内心却感受不到半点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