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叮铃铃铃……”杨东升看着响个不停的电话,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半夜响起的电话,带来的总不会是什么好消息,否则也不会半夜打电话给你。
“喂,是我……我马上就过来!”杨东升接起电话,果然是出事了。
“怎么了?”周影揉了揉惺忪的睡眼,抓起被单捂在胸口。
“没事,你接着睡!”
杨东升穿上衣服,一边扣扣子,一边走到丁武、刘新宇各自的房前,“丁武,新宇!”
“杨总,有事?”
“准备车,去顺河煤矿!”
坐到车上,杨东升就调出了三维图,顺河煤矿竟然冒顶,“偏偏在这时候出事?”
在他准备拿下河东一矿的当口出事,顺河煤矿这次事故,肯定会影响杨东升接下来的计划。
一阵紧急刹车声之后,杨东升跳下车,只见一群人正把一个担架抬上卡车,有人冲司机大喊,“这个送县人民医院,千万别送乡卫生院耽误事!”
杨东升认出说话的是生产科的科长,“怎么样?”
“杨总!”生产科科长跑过来,“王矿长正在井下指挥救援,目前为止已经救出来三个人,一个伤的比较重,另外两个是轻伤!”
杨东升看着远去的卡车,他跟去医院也没用,“去井下看看!”
换上工作服,来到冒顶现场。
在三维图上还不觉得,来到现场才感到有多危险,整个巷道前后足足塌了近10米长,小半个巷道都给埋了,时不时还有碎石从巷道顶部掉落。
一群矿工正在用木料搭架子。
杨东升前世虽然没处理过这么大范围的冒顶,但是也知道他们正在建立临时支护,防止二次冒顶伤到人,这才能清理掉落的岩石,进而救人。
矿工们边搭架子,还要时刻防备崩落的石头伤人,效率非常差。
杨东升再次深感知识不足,这种情况下,他应该把周围的岩石弄的坚固一些,防止二次冒顶,但是却又不知道怎么调才能使石头更坚硬,生怕帮了倒忙。
杨东升很容易就找到了正在指挥抢救的王矿长。
“杨总,您怎么下来了,这里太危险了,您先上去吧。”王矿长生怕这位成事不足,反而添乱。
“我的安全问题就不用你担心了,还有几个没救出来的?”
王矿长见劝没有用,只好回答道,“听现场其他人说,下面还埋了两个,可是却不知道埋在哪,只能边清理边……”
杨东升把三维图调到这一块,希望你们两个能在图上显示出来吧。
但是三维图上只显示出一个人,只能救一个算一个了。
杨东升比对了一下现场的位置,“人在这边,都来这边!”
现场的人都愣了,看了看王矿长。
“哎!”王矿长叹了口气,真是担心什么,来什么,“杨总,您怎么判断人在这边?”
杨东升指了指地上,“这边有血迹,没看到吗?”
王矿长在地上看了看,地上乌漆麻黑的,就算有血也看不出来,您老人家是怎么看出来的?
“哎!”杨东升没时间跟他解释了,抢先带头过去扒岩石。
“杨总,您小心!”王矿长无奈,“都过来,人在这边!”
众人一起动手。
“小心!”有人大喊一声,在碎石中扒了几下,一只人手露了出来——还真的在这边。
这个人伤的很重,人已经陷入昏迷,杨东升看到有块大石头砸他的腰上,就算救活,怕是也废了。
“小心,小心!”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抬上单架。
矿医务室的人对伤者进行了简单包扎,然后就送上地面。
杨东升再次调出三维图,希望能查出另外一个人存在的蛛丝马迹。
忽然发现先前看到的那一个人,仍然在原地,刚才救出去的那个,不是他先前看到的。
“这里还有血迹!”杨东升指着地上喊。
众人看了看地上,又看看了杨东升,刚才地上是黑色的,你说有血,还能用我们看不出来解释。
但是这一块掉落的岩石,已经是较白的颜色了,哪里有一点血迹?
“快挖!”王矿长率先抢过去。
再次挖开,很快就挖到了一个卷曲在两块石头缝隙中的人。
这个人的运气实在是好,矿医务室的人检查后,这人竟然只有部分擦伤。
最后一个人终于救了出来。
接下来的清理工作,就交给生产科科长负责了。
一路冲上井口,杨东升目视卡车远去。
地上扔着一顶摔烂的矿帽,也不知道是哪个矿工的,矿帽上血迹斑斑。
“杨总,今年算是好的了,咱们顺河矿过往哪年不得死几个人,自从您承包下来之后就没出过一次重伤及重伤以上事故,不瞒您说,这一次冒顶,我悬着的心也就放下了了。”
“不出事你还难受是吧?”
“咱们已经不错了,不瞒您说,前不久还有人联系我,想买咱们矿的死亡指标……”
杨东升看了王矿长一眼。
王矿长赶忙道,“我当时想也没想就给拒绝了!”
两人来到王矿长的办公室。
“接下来,要做好这样几件事:第一,该上报的尽快上报,别在这种事上被人抓住小辫子;第二,一定要尽最大的努力救人,无论花多少钱,人不能死!别给我给存着人死了,就是赔一笔钱了事,人不死后患无穷的心思!”煤矿这行可是有死亡指标的,“第三,要做好……”
正说着,电话铃响了。
“可能是医院打来的。”
“接!”
“是我,什么事……嗯,我知道了!”王矿长挂下电话,看了杨东升一眼。
“怎么了?”
“县医院来的电话,有一个情况不乐观!”
“尽量救治,就算插管维持,也不能现在死,明白吗?”
原本杨东升还想用顺河煤矿的安全工作,作为自己的宣传点呢。现在好了,成了别人的宣传点。
“明白,明白!”
洗了个澡,换了衣服,天已经大亮。
杨东升回到家。
吃完早饭,杨东升把手里的名片像洗牌一样反复比量着,下一步到底该怎么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