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元界。
万兽境。
妖族地下城。
在一片空荡的草原上,一幢三层的木屋被许多小帐篷包围矗立在中央。
“掌门,果真要如此做吗?”
九叶一脸严肃盘坐在上首,底下则是二三十个元婴期的修士。
一百年前,青云门护宗大阵终于完成。
这些年,青云门占了很大的地理优势,万兽境地下有一大片灵脉,全属上品,再经过鋈明指引修建的地下城,将灵脉的作用发挥到了极致。
所以青云门下弟子的修为蒸蒸日上,光元婴期就已经赶超了所有门派,只是这群人不常出去,便没谁知道青云门的底细。
九叶这些年经过潜心修炼,已经晋级到化神后期,白纯也修炼到了元婴大圆满,柳岸青紧随其后,新晋子弟各个能力出众。
哦,对了,青云门原是一个小门派,因掌门人侯安荣曾受过九叶的帮助,又因在天元大乱时门派解散,听闻九叶离开元仙门准备自立门派,就带着所有家当和仅剩不多愿意跟着的弟子前来投奔。
九叶见侯安荣一身正气,于危难中也不放弃门下子弟,便接受了他,正好门派无名,就直接引用了青云门的名字,正式开宗立派,当起了青云门的掌门。
一百年来,天元界发生了许多大事,头一件便是唯一的炼虚修士煊凤彻底入魔,元仙门在他的控制下,彻底变成了一个魔教,四处抓修士炼丹,以此来满足他的修炼欲望。
第二件,是隐灵宗卜影真人修为恢复,并且在卜影的带领下,开始和元仙门站在了对立面,曾经的好友,如今的敌人,二人早已因为各种各样的事反目。
隐灵宗在天元大乱时元气大伤,后来又和元仙门打了数场后被煊凤报复,毁了山门无处可去,便干脆也归到了青云门门下。
自此,青云门便从一个无名小卒一夜跃升,成为了几大门派之一。
这百年间,青云门下众人从不外出,只偶尔会在万兽境周围活动,全都进入了修生养息的状态。
三十年前,卜影的修为彻底稳固后,范成祥便听了鼠媳妇的建议,将仅剩的两滴龙息水交给了九叶,九叶明白了他的意思,怀着复杂的心情,将龙息水给了卜影。
经修为全毁一事,卜影的内心早已坚定不移,又有龙息水的助力,突破炼虚自然水到渠成。
突破后又闭关了几十年,就出关打算去元仙门给整个天元界的正道修士讨回公道。
今日整个青云门的修士全都聚集在木屋,为的便是这件事。
讨伐煊凤已是不必争执的,唯一的争论点,便是卜影提议和妖族合谋,能增加胜算。
九叶眉心紧皱,鋈明作为天元界的搅屎棍,他很不屑与此种妖为伍,何况如今这种现象,都是鋈明一手造成。
但他又不得不承认,就算没有鋈明,天元界这种情况也不是长久之计。
被孤立了几万年,总要有一个契机,让天元界重新回到正轨上。
何况鋈明如今也突破了炼虚,此前确实帮了青云门许多,就卜影的事,单从人类的角度,这根本不可能恢复,可鋈明办到了。
而且还为他们提供了住所,并且在南火境还为青云门留了一片山头,据说那片山头底下从前是元仙门开采的上品灵石矿,如今被鋈明抢了回来送给青云门,青云门随时可以前去安置。
种种考虑下,他对这件事便不大反对,如今只需要说服门子子弟,便可直接前去元仙门。
“元仙门一行已成定义,和妖族合作能增加很大的胜算,正道修士已经不能再进行一次持久战了,此战必须要胜。”
九叶的声音铿锵有力,底下的修士各自对望,不再反对,这相当于一次豪赌,若有妖族加入,胜率自然会大很多。
前提是妖族明尊是真心实意和人族合作。
白纯双唇紧抿,这些年,外界一直在传她的父母助纣为虐,杀了不少正道修士,她作为二人的女儿,受到的关注并不比他们少。
可她明白,这样做一定不是真的,父亲已守护元仙门近二百年,他不能眼睁睁看着曾经的一流门派在他手上毁之一旦,他能做的,就是守护好元仙门的部分弟子,不让他们被心魔侵害。
再有,他依旧想着凭自己的力量,让煊凤师祖迷途知返。
可这几乎已经不可能了。
在白纯思忖间,这边有人进来报,说妖族来人了。
……
鋈明和一个穿白色虎皮裤、白色短发的五六岁小娃娃等在阵法外,只见小娃娃伸手碰了碰阵法,感叹道:“老大,没想到那小丫头的师兄还会如此高明的阵法,果真是小看了啊。”
鋈明看着小娃娃很是嫌弃,道:“你如今长成这样子,还穿着开裆裤,叫人家小丫头?我看你是喝多了。”
小娃娃也就是虎王一愣,委屈道:“我不也无奈吗?要不是当年总跑极境之地陪老大您聊天,我至于被阵法反噬,到现在也无法恢复吗?嘤嘤嘤,老大你果然变心了!”
虎王就地一坐,捂着眼睛哭了起来。
鋈明太阳穴青筋直跳,看着有人来了,就一脚踢过去,虎王骨碌碌滚了几圈才停下。
正头昏脑涨时,就看到阵法打开了,立马站起来,背着手装得一本正经跟着鋈明走进去。
打开阵法的弟子捂嘴直乐,提醒道:“虎王,你的虎皮裤和头上可全是草呢。”
虎王背影一僵,回头朝那弟子龇牙咧嘴一番,赶紧匆匆打理一遍,狼狈地跑了。
等鋈明来到小楼内,九叶也起身站在原地迎接。
鋈明看了一圈,这是他第一次来青云门,自青云门成立以来,他从未插手过。
但周围方圆百里无一妖族存在,九叶便知道此人不是个极坏的恶人。
视线看到刚刚结婴的范成祥时,他略有些不自在,手背在身后,走向九叶。
虎王左右看看,嬉皮笑脸地小跑到了范成祥身边,很熟练地将人挤开一些,一屁股坐在他旁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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