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发现没有……
唐元紧绷的神情陡然一沉,惊疑道:这里的龙蕴好似并不完全一样的,有许多似乎并不具备主动攻击的能力。
南幽菱抵挡震退间,愕然也察觉到了这点,竟还真是如此,有不少是被那些深黑色龙蕴牵引着冲向的咱们。
陆风分析道:那些深黑色的龙蕴可能生前实力较强一些,死后才会具备着进攻性;亦或者可能是,那些偏黯淡一些色泽的龙蕴,真身可能已经死去太久,让它们耗去了一部分力量也失去了攻击性。
南幽菱不耐烦的催促道:不管怎么样,赶紧想办法啊!再这样下去,姑奶奶非被活活耗死不可。
此刻的她虽还有几分力道应战,但魂海不断受到龙蕴侵袭下,早已混沌一片,意识也有些恍惚模糊起来,那一击击龙蕴攻势虽然于她的实力修为并不致命,但积少成多的渗透下,还是有着不少威胁的。
还差多少?
陆风关切看向唐元,相较于应对这些真龙残魂,他俨然更在意唐元炼化极阴之气一事。
再怎么严峻,定也是要以守卫唐元安全炼化为优先。
半刻钟!唐元郑重回应。
只需再过半刻,他便有信心成功炼化吸收,完成初步的本源基底铸就;
至于那份掺杂着一并吸收炼化进来的兽丹之力,只能待事后再一一清除了,索性是源自真龙兽丹的残存能量,他有着黑龙兽丹之力在,
尚能很好的应对。
南幽菱远远听着,顿时恼火:姑奶奶可不一定还能撑半刻钟啊!
同时也不由更惊于此处的凶险,那数之不尽的龙蕴实在让她备受震撼,远远超出了她的认知。
就此般情景来看,怕是死在这儿的真龙,远不及千八百之数,甚至以万而计都可能是少的。
还有一点,让她同样想不明白。
这些龙蕴从始至终竟全都冲着她而来,一条也没攻击向身侧的陆风和唐元,偶尔不开眼的跑向擎天那边,也都被后者炼化龙血的气场震慑湮灭在了原地。
凭什么啊!
南幽菱只觉越想越憋屈,一边奋力抵御的同时,一边委屈叫喝道:明明先前是你吞噬了那么多的龙蕴,怎么他们报复都冲着姑奶奶来啊!
不带这么欺负龙宝宝的!
陆风也留意到了这点,尴尬道:会不会这些真龙残魂是你们先祖那个时代百家内斗的产物?只能依从着龙族血脉气息进行感应攻击?
南幽菱一怔,有道理!姑奶奶试验一下!
别~陆风暗叫不妙,但已来不及阻拦。
只见南幽菱趁着攻势的空挡,刻意留出了一条龙蕴没有湮灭,继而以着擒龙诀所化利爪,狠狠的抓握着朝陆风所在丢了过去。
陆风直叫一个欲哭无泪,就算要试验,也别选他当试验对象啊。
惊愣间,陆风虽有所反应,但奈何南幽菱这一变故实在太过突然,投掷的那股势头就犹
似丢给杀父仇人一样,迅捷无比,以至于他仅仅来得及提气,还不待亘古惊龙步施展而出,魂海便嗡的一声,受到了猛烈撞击,恍惚难受的几近昏厥过去。
南幽菱愕然看着陆风直翻白眼的模样,叹道:看来也不全是啊,对你们还是有伤害的。
可惜了,不然拿你俩当盾牌,到是可以轻松应对许多。
陆风强撑着痛苦醒转下来听得此般话语,嘴角不住直抽,看向南幽菱那有些天真无害的容貌,只觉没来由一阵瘆人。
正在这时。
突觉麒麟环中收敛乘黄的那个手捧炉传来
一阵异动,剧烈震颤间,一阵白光闪耀而出。
下一刻,一直安静沉眠里头的乘黄,竟倏得飞了出来。
龇!
乘黄落地,犹若发狂斗狠的一些犬类般,直冲着漫天黑晃晃的龙蕴龇牙怒吼。
惊奇的是,本还四窜狂攻的一团团龙蕴,再受到乘黄怒吼震慑下,竟都乖巧的收敛了下来,沉寂片刻后一一又都窜回了石壁上的字符之中。
南幽菱两眼泛光,像是看到了什么稀世宝贝般,一个闪身便即来到了陆风身边。
这是什么小家伙?灵宠吗?
怎生的如此可爱漂亮?
想到方才之景,又道:它这是见你受到龙蕴伤害,主动跳出来的护主行为?倒是挺忠诚的嘛。
陆风一怔,回想方才,倒还真有几分护主之景,若没有南幽菱轰向他的这一记,沉眠疗养中的乘黄怕是都没
能有所感应。
南幽菱圆溜溜的眼睛死死打量着眼前的乘黄,看着乘黄三分似猫七分似狐,大耳大眼的可爱模样不由一阵失神,尤其是那一身沐浴白光下显得无比柔软毛茸茸的毛发,更是让她发自内心的有种想要上前抚摸两把的冲动。
但目光掠过乘黄背上两根尖锐犄角,以及乘黄那犹若兔子一般的巨大脚掌后,眼中又不禁流露一丝若有所思的神采。
此般模样的生物……她似乎在哪儿见过?
总觉冥冥之中有着那么几分熟悉之感。
陆风愕然看着乘黄的表现,俨然也是没想到,本该是一场生死攸关的危机,却是如此轻易就给化解了。
感受着南幽菱好奇关切的目光,想了想,开口解释道:它叫乘黄,并非灵宠。
至于为何能此般轻易解围……
说实话,陆风也没摸清乘黄到底都有哪些本事。
只盼道出虚实后,能于南幽菱口中更了解一些乘黄的习性。
乘黄?南幽菱眼珠子瞪了瞪,愈发觉得耳熟,但却依旧没能想起是在何处,或是说那一本古籍之中瞧见过。
片刻后。
四周的龙蕴已尽数退回壁刻之中。
唐元也缓缓停下了炼化,索性得蒙乘黄的突然出现,让他安稳得偿,筑好了极阴根基。
看着又一次回到剔红手捧炉之中沉眠,被陆风收入麒麟环的乘黄。
唐元惊叹道:没想到这小家伙又一次给咱们带来了惊喜,居然对这真龙残魂都有
着如此震慑。
南幽菱随口附和了一声:这哪里只是震慑,那些龙蕴要是溜得慢一些,怕都要被这小家伙给吞噬了。
提及"吞噬"二字,转而愕然的目光又朝陆风直勾勾看了过去,这小家伙于龙蕴有如此压制力,你此前同样如此,你们身上又都有着差不多的圣洁光泽……你说你会不会和它是同一类啊?
陆风一怔。
唐元急道:不该吧,老陆此前的兽身背上好像没有那两个犄角,而且他留下的脚印痕迹也不像是乘黄那兔掌大脚丫模样。
南幽菱依旧满脸狐疑,反正我觉得他的兽身和方才这只小家伙,总会有这一定的联系,他们给我的感觉很像。
滋~
低沉而又刺耳的摩擦声突然悠悠然传来。
像是鳞甲被刀刃划过,来回剐蹭的动静。
三人循声看去,见擎天此刻的兽身下半截,被一团红雾所裹挟,一片片碎裂的鳞甲正在不断脱落,如下雨般从红雾之中掉落地面。
这是……南幽菱神色一凛,瞬间便感应出这团红雾之中弥漫的真龙精
血气息,明白应是擎天炼化吸收后所化,此刻的动静,郝然正是那不规整畸形的兽身,正在二次成长,舒展开来。
明白这点下,南幽菱整颗心都提到了嗓子眼,满目担忧,紧张的大气也不敢喘,生怕关键时刻出什么纰漏。
陆风二人也都屏息凝神,静候在一旁,满是惊奇的看着眼前情景。
石壁上的纹刻依旧隐隐散发着红光,像黑夜里跳动着的一颗颗心脏,好在并没有再如此前那般涌出龙蕴。
只是不知道眼下的安宁,能维系多久。
……
数个时辰后。
擎天终是完成了血脉的洗礼,褪去了那半截侏儒的龙身,整个模样看上去说不出的霸气脱俗,浑身白色龙鳞熠熠生辉,像九霄云尘,不染尘埃。
好,好漂亮呀~南幽菱痴痴惊叹,眼中似都有着小星星在冒出。
忍不住上前轻触了一番擎天身上的龙鳞,一脸痴迷:冰冰凉凉的,摸着好舒服呀~
白哥哥,你如今的样子好生神俊呀~都快把小菱儿给迷倒了~
擎天发出一声低沉的龙吟,一双璀璨的龙瞳之中,绽放着柔情喜悦的光彩,像是在审视自己如今模样一般,一直过了许久,才回过神,缓缓恢复到人形状态。
相较于此前的化形,如今从兽身转变成人身,明显更驾轻驭熟了许多,所迎来的负荷虚弱也比以前少了大半。
多谢!
擎天恢复后,朝着三人感激的点了下头,随后径直来到两架骸骨前;
又是连番磕了好一阵后。
小心翼翼的将真龙骸骨率先收入了纳具之中,嘴中念念有词,孩儿不孝,孩儿这就带你们二老回家~
待得收拢右边父亲的骸骨时;
擎天的手却是不由僵了僵,于骸骨下方的一个尘埃堆中,瞧见了一枚古朴的纳戒。
看角度,应是父亲肉身腐
化后,自手上掉落到的地面。
一抹希冀感顿时涌上心头。
擎天连忙审视纳戒空间,一番搜找后,眉目陡然一亮。
继而自纳戒之中取出一个锦盒,里头郝然盛放着一封写给他的绝笔书信。
南幽菱惊愣凑上前,满是期待:白哥哥~快看看信中都写了什么~你阿爹阿娘是为什么来的这里,这里又到底是什么地方呀?
擎天心中同样存着不少疑惑,当即拆封看阅起来。
随着一行行字迹引入眼帘,擎天眼眶霎时湿红了下来,整个人都在微微发颤。
南幽菱匆匆看了小半内容后,得见擎天突然又跪在了父亲骸骨前,神情怆然,一言不发;
不由暗暗守到了一侧。
唐元凑上前,小声问道:信中具体有说此地是什么地方吗?
陆风心中同样存着好奇,就眼下情景来看,此处怎么看都不像是传说中的华渊谷,更没有半条黑龙骸骨的存在。
南幽菱神色黯然的摇了摇头,我就瞧见了几行,没能看得全部,那些文字大抵交代的都是白哥哥父母为何来此处的缘由。
为何?唐元下意识脱口。
转念想到这或许关系人家隐私,不由又尴尬的挠了挠头,若是不便说,也无碍。
南幽菱瞥了眼依旧怆然跪在一侧的擎天,不见其反对下,解释道:白哥哥母亲同他一样都是白龙,但血脉纯度要高不少,乃是半兽血脉,侥幸可以维系真龙兽身的全部样
貌,但她结作伴侣的对象却是一名人类修士,以至于诞下白哥哥后,半兽血脉纯度再度下降,成了只有四分之一的真龙血脉,这也进一
步导致了白哥哥真龙兽身的不完整;
白哥哥父母知道这般不完整的兽身,往往都很难活得长久,为了儿子的性命,他们二老苦寻良方,翻阅无数古籍,终是寻得一法,借助同族精血混淆骨精可以提升血脉纯度,继而辗转便来到了此地;
再后来的事情,就是如我们所瞧见的这般了,南幽菱神色伤感,重重的叹了一声:二老最终虽然寻得了无数同族骸骨,提炼出了骨精,但却并没有足够的精血支撑,白哥哥母亲便就牺牲了自己。
陆风兀自皱了皱眉,不安道:若是如此,理当由他父亲将此牺牲的结晶带离出去才是,后来是发生什么变故了吗?才使得他们二老相继都留在了此处?
唐元附和:对啊,而且他们死时的跪拜姿态,又是什么原因?是在跪拜什么?
南幽菱木讷摇头。
擎天这时突然散发出一股凛冽杀意,起身的同时,将其父亲的骸骨一并收入了纳具;
肃杀的目光直视向上空壁刻,嘴中幽幽说道:母亲本该可以不用牺牲,但因那里的东西阻碍了他们的离开,还意图抽离母亲龙魂,重伤父亲,他们逼不得已下,才拼死于此完成的此般牺牲,最终以着残存力量,封存了这
团龙血精华。
陆风三人听言同时一怔。
那里有什么东西?
陆风惊疑,方才那些龙蕴吗?
南幽菱反驳道:不对呀,那些龙蕴好像并不具备抽离龙魂的能耐。
唐元惊恐猜道:难道他们跪拜不是在祈求什么,而是被那什么东西给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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