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霄上空。
以天霆剑宗宗主为首的一干人马黑压压的搜寻过来。
虽然人数不少,但因为仓促集结的缘故,明显存着几分各自为营的涣散,所带来的威胁甚至比当初南沽镇时,还要差上许多。
陆风下意识原本拿出的是那五狱绝杀阵的阵盘,但见来者具体后,想着对付眼下局面,动用如此杀招,未免有些似牛刀杀鸡,过于浪费了一些;
就算阵修一道,讲究优以稳胜,劣以险胜,贸然动用五狱绝杀阵也过于稳了一些;
非性命受胁的绝境之下,此举俨然不是明智之选;
再者,手中的五狱绝杀阵势能明显还未彻底饱和,眼下用出多少有些浪费,还是需得再献祭喂养一段时日才好。
夏仪韵惊忧间突然开口:“陆师兄,眼下来的都是天魂境层面的敌人,他们凌于云霄,我们不好对付啊。”
陆风一愣,看了眼高空,心中已是有了新的对策。
此时。
天霆剑宗宗主等几个势力为首的人正凑在一起,俯视着底下的石林,商议着如何搜寻包围,将陆风等人困死其中,以待驰援赶来,彻底围剿杀之。
正说着,一柄带着些许锈迹的长剑突然‘簌’的一声从底下刺了上来,划破云层,径直刺向了他们。
‘叮~’
天霆剑宗宗主挥手间以着自身长剑轻松挡下,满是不屑道:“那小贼竟还敢主动暴露,简直找死,大伙联手,一起给我杀下去!”
“趁他此刻状
态不佳,正是我们拿到这份悬红的最佳机会!”
众势力来者齐声附和,“趁他病,要他命。”
簌簌簌……
正说着,密集的破风声突然频频传来。
天霆剑宗宗主的脸色兀自一凝,一剑朝着底下云层挥去;
破开云层的那刹,瞧着底下密集的长剑齐齐飞来,只觉头皮一阵发麻。
“天品层面的剑阵!”
于旁众人也都纷纷惊骇连连。
“这小子不是有伤在身吗?怎还能布置如此阵法!”
“难道他于秘境之中,没有受伤?那他逃什么啊?”
“不对劲,这好像是百剑奇苏的天瀑剑阵啊?难道那人在此附近?”
秦家的一名阵师将之认了出来。
所有人脸色尽皆一沉;
本凑在一起的几人,瞬间分散,回归各自宗门队伍,合力抵御向底下的无数飞剑。
但奈何,飞剑来势实在过于凶猛,顷刻间便将所有人的防线给击得溃不成军。
各势力再无联合局面,众人纷纷四散,各自逃离。
天霆剑宗宗主凌空闪避着一柄又一柄飞剑的同时,忍不住啐骂:“这该死的长剑,第一柄分明那般毫无攻势,此刻的怎如此凶猛!”
最关键的!他只觉这些长剑好像都是冲着他来的一样,其余人闪避开一两柄之后,明显压力骤减,唯独他这边,好像越闪避,迎来的长剑越他娘的多……
而且,这些长剑的威势似乎还都不一样;
有时分明可轻松抵御甚至将袭来的长剑轰得稀烂;
但
有时面对的长剑却浑然撼动不得太多,反而震得他握剑的手都阵阵发麻。
着实让他吃不透,一度都有些忌惮得不敢抵御起来;
哪怕面对的是弱一些威势的长剑,也只得一味的闪避。
陆风冷冷看着这一幕,眼中透着早已预料的神采。
他那甩出的第一柄长剑,不过是随手捡来的最低廉的普通制式长剑,且并没有融于剑阵之中,单以蛮力投掷,威势自然一般;
此举,全然是他用来破开云层,锁定敌人位置,以及进一步确定天瀑剑阵阵势所要覆盖的范围罢了。
若是常态之下,自是不用多此一举,打草惊蛇,但眼下状态,为了能以最少的消耗,发挥最大的威势,却少不了来上这一手。
而再探清距离后,所布置的天瀑剑阵,其中收敛的长剑基本都是逍遥阁之中精挑细选出来的。
虽然绝大部分依旧只是寻常制式,堪堪只能承载地魂境层面的势能,但几乎每几柄普通制式长剑之中,都有着一柄赤岩铁剑混淆。
此般长剑,品阶虽然绝大多数都仅介于五行至地品之间,但因其素来以质地坚韧著称,是以足可短暂承载天品阵法的势能。
也正因两种品阶的长剑互相混淆之下,让得天瀑剑阵有了一丝多变性,才会让得天霆剑宗宗主等人,一时间难以摸透真正的威势,生怕抵御的力道出岔下,才会下意识的选择一味闪避;
面对阵法,一味闪避,无疑
已然处于极度被动之地;
自身的消耗也会逐渐增大。
不过,陆风也清楚,此般布局,困不住那些人太久;
毕竟除了天霆剑宗宗主此类愚笨的武师外,人众之中还有着秦家等势力所带来的阵师,时间一长,势必会发现阵势有着虚张声势的伎俩在其中。
但这些都不重要;
陆风一开始的初衷本来就不是要将这些人统统给灭杀,此阵眼下所能起到的效果,已是足矣;
在成功拖住天霆剑宗等势力的人马后,陆风便即撤去了对天瀑剑阵的掌控,任由其自主运转;
待得阵内所敛的诸多阵兵消耗完毕;
他们早已撤出了石林,成功拉开了足够远的距离。
撤离的一路上,夏仪韵整个人都是呆滞的;
天瀑剑阵的展现虽然只是惊鸿一瞥,威势还不足完全体的百分之一,但饶是如此,也已足够让她惊羡其中,久久无法自拔。
她虽为阵师,但因自幼于剑宗成长的关系,对于长剑这类兵刃,内心素来有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羁绊;
后来在修习阵道后,也曾试着钻研过器阵一道,布置一些简陋的剑阵。
正因有所涉略,才知陆风随意所施展的这手天瀑剑阵,有着多么的惊艳和强大。
‘好想学!’
夏仪韵此刻的心中便只剩下了这么一个念头;
但碍于身份,有些不大好意思开口,觉得会很是唐突。
唐元关注的点则有些与众不同,待得脱险后,连连开口:“老陆,你
这一出,消耗可不小啊。”
陆风一愣,没能反应过来唐元的意思,下意识回道:“仅是耗去了几成灵气,不算什么,反正这部分灵气也是要一一消耗的。”
唐元摇头笑了笑,“不是说这,我是说那么多的长剑,就这样丢出去,你这一战打得,多少有些贵了。”
夏仪韵有些意见,“我们阵师作战,哪有不贵的呀,陆师兄已经很勤俭节约了,用的都是寻常品阶的长剑,这要是换做其他阵法,想要营造出如此威势出来,消耗的恐怕都是天品层面的珍稀材料,那才叫昂贵呢。”
陆风笑着轻叹了一声,“属实是有些贵了的,就方才百来柄长剑的消耗,怕是就要好几十万魂币了。”
“这还仅是纯粹为了一个限制缠敌的效果,要真遇上正面交锋的敌人,怕还不知道要耗去多少。”
陆风估摸着,自己纳具之中虽然购置了一千五百多柄品质还行的长剑,但真要遇上一名难缠的敌人,怕是都不够一战的消耗的。
主要还是因为这些长剑所能承载的势能有限,虽然能发挥出天瀑剑阵的威势,但却无法拉高其上限。
还是需得寻机会将剑墟之中的那些极品长剑融入阵法才行;
不能为了节省,反而变相的给消耗了。
毕竟,只要剑阵的威势提升到足够强大的地步,待得解决完敌人,是可以再行回收利用的。
那样的损耗,才能减到最低。
当然,最主要的还
是自身实力的提升才行;
单凭长剑品质的改变,所提升的天瀑剑阵威势终究有限,每次成阵至多只能掌控百来把数量的长剑,终究是个桎梏。
而若是随着实力提升,掌控长剑的数量随之提升上去的话,饶是这些寻常购置来的长剑,同样可以发挥出恐怖的威势出来。
陆风心中暗暗盘算着,至少,待得前往鬼域找寻赵炎前,需得达到这一步才行;
不然,没有足够的实力,在鬼域之中简直寸步难行,根本不可能寻得上赵炎。
反之,就算寻上赵炎后有着什么变故,也能凭着数之不尽的长剑拖上一阵,耗也能耗死个把敌人。
想到赵炎,陆风又想到了兽谷一役所得知的‘老胡’,从那山壁残留痕迹分析,明白赵炎很可能就是被其所带走的。
而老胡既然能灭杀得了影狐这样的强者,其本身实力定然非凡;
这样的人,若是想杀赵炎,赵炎断不可能存活,而既然有意带走,定是存着什么目的;
结合兽谷得知的有关老胡的种种,以及他那擅长的暗杀之道分析,陆风觉得很有可能老胡是因为瞧中了赵炎的天赋资质缘故,适才带走的他。
这也是陆风不急于深入鬼域找寻的考量之一。
想着等有机会再见着轻翎宗的聂明妃,从其口中询问一番有关老胡的事情后再说;
知己知彼,方能更有助于寻找赵炎。
……
在陆风三人赶赴情墓的同一时刻。
君家祖山
,一座古色古香的的院落之中。
君子朔结束了持续多日的闭关;
从修炼室走出的那刹,浑身散发出一股令人心悸的阴暗气息,整个人犹似一柄出鞘利刃,浑然再无半点往日的平庸。
守在外堂的一名灰袍男子听到动静后走了进来,因为被这股气势所骇,足足惊愣了半晌,才反应过来向君子朔请安。
君子朔将暗卫的表现看在眼里,很是满意后者脸上的诧异与惊惧。
诧异之色往日常有,但这惊惧之色却是少见。
于自身气息所惧,更是前所未有。
“要你办的事情,办的如何了?”
君子朔平静开口。
虽然姿态亦如往日那般无异,但灰袍男子听后却莫名感到一股战栗;
话中隐晦透出的那丝冰冷杀意,是他于君子朔身上从未感受过的,甚至于一些黑榜强者身上,都极为少见。
于他而言,往日的君子朔本就已经十分可怕,亦如威严的猛虎般存在了;
而今,这头猛虎却是有了獠牙,长出了利爪。
浑然不敢有半点迟疑,灰袍男子取出一个生灵袋,连忙回应:“王午白已经抓获,但那邱容容至今依旧毫无音讯,属下怀疑……”
“有话直说!”君子朔神色一冷,接过生灵袋径直将王午白丢到了地上。
灰袍男子战战兢兢道:“邱容容本身是雅小姐阁内的一名暗卫,而今渺无音讯,许是……”
君子朔目光一凛,“你是怀疑她被藏在雅阁之中了?”
“
属下不敢,”灰袍男子吓得直接跪在了地上,满是惶恐。
“起来!”君子朔冷冷呵斥,告诫道:“以后无需再顾及那女人。”
灰袍男子愕然起身,脸上的惊疑久久不散,自君子朔‘无需顾及’四字中,他竟隐晦的感受到了一股杀意……
君子朔思虑了一会,吩咐道:“绝影,往后你便留在我身边,至于邱容容一事,你吩咐下去,叫其他暗卫继续盯着,就算是雅阁,也一视同仁,掘地三尺也要把那女人揪出来!”
“属下领命,”绝影惊喜点头。
于他看来,留在君子朔身边,俨然要比四处奔波做哪些刀口舔血的任务要安全得多。
“可要属下唤醒这人?”
绝影请示的看了一眼倒在地上昏迷中的王午白。
君子朔没有回应,仅是冷冷道了两字,‘拿刀’。
绝影一惊,连忙自纳具之中选出一柄上好的宝刀递了过去。
他本就修习着刀法,身边自是配有不少的好刀刃。
君子朔看着递来的足有一米长的大刀,愣了愣,但还是接了过去。
略微有些吃力的抬起,径直走到王午白身侧,居高临下的瞪了后者一眼。
而后,手起刀落。
大刀径直于上空落下,锋利的刀刃轻松贯穿了王午白的腹下。
一声惨烈的悲痛声随之传来。
绝影惊愣的看着这一幕;
对于君子朔下此重手,将王午白阉割,倒还算是在预料之中,毕竟他知后者侮辱了唐婧一事,此般惩戒根
本不算什么。
真正让他惊愣在意的是,他自君子朔身上明明感受到了一股可怕的气息,何以后者表现的还是如此手无缚鸡之力的样子?
是在故意隐藏实力?
还是有别的什么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