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大人也是厉害的角色,面对李知府的挑衅,丝毫没有慌乱,反而是镇定如常的看着李知府。
俞大人说道:“不是本官愿意不愿意的问题,而是这事情是城主大人的手谕交给本官来办,如果李知府也有这个手谕的话,本官是可以和你在工作上交接,如何?李知府可有城首大人的手谕?”
俞大人说完之后,众人面面相觑,其实今天来的官员都知道李知府就是想无理取闹,然后给俞大人赶走,所以借着发月俸银子的引子来闹事。
大家都清楚启国的现状,虽然不能按时发月俸确实有很多地方不便利,但现在启国要的就是可以同甘共苦的官员,至于那些享乐在前吃苦找不到人的官员,本能上大家都是不喜欢的。
这种月俸延迟的问题,也是因为五年前和蛮国一战之后,又遭遇了江南的旱灾,西北的雪灾,皇上的确是忧国忧民的好皇上,虽然受灾面积不是特别大,但是安排了很多钱财人力去保障百姓们能用最快的时间缓过劲来能正常过日子,因此国库十分空虚。
但因为救灾力度很大,几乎折损的人数只有千人左右,这在历朝历代可以说折损的人数都是相当少了,所以百姓们是很感恩皇上的,官员们也是佩服皇上的。
所以这几年月俸发的不是很准时,闹得也并不多,而且月俸大家都有数,基本不会超过整一年的,很多人家因为这样领了月俸之后开始精打细算,如果不出意外,基本上一年还是能过得下去的。
像今天这样闹出来闹起来的时候并不多见,即使在李家和朱家的高压态势之下,皇上依旧还是先顾着百姓们,税收也减免很多,就是为了让百姓们有足够的时间休养生息。
李知府这会子没有正面回答俞大人的问题,而是正在频频的望向外面,就在这个时候,外面闹闹哄哄的,很多官员穿着官服从马车里面下来,正朝着衙门里面走。
沁慧和思阳后面看得一清二楚,不过两个人都很高兴,为什么呢,自然是因为这一批来的人更多,应该是得到了消息,因为路远来得晚而已。
这批人有将近一百多人,基本上这附近知府,知州,知县这三个衙门里的各种职位,大部分都是从六品左右的官员更多一些,还有一部分就是锦城大营里面的武官,几品的都有,不过锦城大营的将军和副将都没有来。
但这一批人里面只有四十多人是李知府这一脉的人,这群人进来之后就很自觉的站在了李知府的身后,李知府看着自己身后有七十多人了,嘴角傲然的笑着。
李知府看见其他人虽然没有站在他身后,但他的眼睛扫过去很多官员不敢看他的眼神,李知府更觉得自己厉害的不得了。
李知府终于正面直视挑衅的看着俞大人说道:“俞大人说道这手谕的问题,本官都没有俞大人就有不成?而且谁都知道现在城首大人昏迷不醒,俞大人竟然有手谕这东西,难道城首大人还有未卜先知的能力不成?”
俞大人镇定自若的说道:“城首大人有没有未卜先知的能力本官不知道,也不想打探这种事情,但本官的确有城首大人的手谕,让本官暂代打理锦城衙门的职权,这一点本官可以给大家看看城首大人的手谕,上面是有锦城大印的,我们现在要争论的不是这件事情,而是这月俸的事情!”
李知府的人那边有个官员站出来打断说道:“说得好听,月俸的事情,锦城已经这么久没有给大家发月俸了,这马上要过年了,岂不是让大家跟家里老少们说一起喝西北风过年是吧?”
其他人纷纷开始找事找茬,“就是,我们这么久没有发月俸,难不成还让我们大过年的一家人都过不去?”
“对啊,俞大人现在来城主府怎么比我们知府大人瞧着还牛气呢,这完全不对啊,再说了有些事情俞大人怎么能做的了主,不如让我们知府大人给大家主持公道大家说是不是啊?”
这个官员这么一忽悠,立刻就有官员跟上七嘴八舌的说道:“俞大人让我们知府大人主持工作吧,不管那手谕是真的还是假的,总是知府大人的权利和权限更大是不是?”
“俞大人本官可要说几句公道话,有些事情不能办的太过分,日后大家还要在锦城相见呢,若是这次闹得大家都不高兴,以后我们还怎么共事?”
李知府那张青紫红肿的大脸看着大家你一言我一语的特别高兴,眼神更是不屑的看着俞大人,哼孤掌难鸣,看你这次如何主持锦城衙门的事情,最后还不是要来求着本官,现在让你在得意一会好了。
这会子有俞大人身边的一个护卫走到俞大人跟前,嘀咕了几句话,俞大人眼前一亮,然后垂下眼皮,让这个护卫先下去。
俞大人看着众人说道:“既然大家让李知府来主持锦城衙门的事情,本官只有一点想问问李知府,大家对我的质疑两方面,一方面就是这手谕的真假,这个问题本官不会再多说,真的假不了,假的真不了,”
“第二个问题就是大家今年一年的月俸银子的问题,本官的确没有这种财力给大家解决这个问题,今天本官给话放在这里,今天若是谁有本事解决了锦城官员的月俸问题,谁就执掌锦城衙门的职权,李知府不知道你在这月俸问题上有何高见,本官可是听说李知府家产颇丰,只可惜本官祖上就是书香门第,这银钱之事一点帮不上忙,如果李知府愿意给大家散尽家财来办这件事情,相信锦城的官员都会感谢你的。”
李知府被猛然将了一军,瞪大了眼睛愤怒的看着俞大人高声说道:“俞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你是在说本官的家产来源不正还是怎么着?本官可告诉你,本官只是李家旁支,没有多少银钱,我们家的家产都是夫人的嫁妆,我夫人是什么人你们也知道,而且我们家的银钱我并不能做主,你这完全是在害我,本官可告诉你,本官没有银子给大家发月俸。”
李知府给后面的人使了一个眼色,立刻就有人嚷嚷道:“不行,今天必须发月俸,否则我们回家怎么和家人交代,俞大人既然将这麻烦想丢给李知府,自然是已经想到了解决的办法,否则你这就是明目张胆的坑害我们李知府!”
“对,就是在坑害我们李知府,我们李大人为官清正廉洁,俞大人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话,今天既然俞大人在这里,那么今天这月俸问题必须解决,否则你这暂代职位就是在忽悠大家不干实事。”
这些人继续发挥集体炮轰的威力,可俞大人就坚决不回应,而是这些人激动的脸红脖子粗,实在是说话太费力气,关键是对方什么不回应,吵架都没有激情。
俞大人看着几个脸红脖子粗的官员说道:“本官真替你们羞耻,一个个还都是熟读圣贤书之人,现在吵起架来跟乡野泼妇也没有什么区别,一个个的在这里叫嚣有本事,可是为何没有人能解决月俸问题,不就是仗着这件事情来闹事吗,今个本官还就将话落在这里了,本官今天有能力将这个问题解决,怎么你们不信吗?”
“不信,谁信谁是傻瓜,俞大人都说了,你自己没有银子,那么这月俸银子还能从天上飞来不成!”
“可不是,现在忽悠我们,本官可不管那么多,今个不见到真金白银,我们可就不走了,过年的时候带着全家老小在锦城衙门过日子了。”
“就是生活维系不下去,就只能这样了。”
好几个官员竟然席地而坐了,一副你不给银子,老子死活不走,不走不说还给家里老小都接来一起不走的架势。
这会子思阳从后堂出来,不少人都睁大了眼睛看着思阳,完全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从衙门的后堂出来了。
思阳看着这些乡野村夫嘴脸的官员,脑子里面则是他们的罪名,思阳淡淡的说道:“锦城江南府的知州李大人,德顺九年的同进士出身,娶了朱家江南世族的女子为妻,从县丞做起,到现在为官九年,贪污受贿无数,家产至少有三四百万之巨,每年藏匿不缴纳朝廷的税银就有十几万之多,”
“还霸占不少商户的产业收为己用,妻子一人,贵妾五人,良家妾十人,婢妾二十三人,贱妾和通房至少有五十人,嫡子一人,庶子六人,庶女十一人,名下房契有十五个,田地有八千亩,产业有十几种商铺八个,平时喜欢养鸟,经常一掷千金去买这些东西,但是百姓们击鼓鸣冤基本看不见人升堂,都是在衙门后堂谁给银子多,给谁断案子,李大人,这些说的可对?”
李知州浑身哆哆嗦嗦,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然后惨白着一张脸指着思阳说道:“你,你是谁,你胡说,你胡说八道,哪里来的混小子敢污蔑本官,来人啊,给这个小子拿下当场打上二百大板,给本官打狠狠的打!”
这个江南府的李知州可是要吓惨了,这个人是谁,为何当场爆出了他家的秘闻,而且还说的丝毫不差,艾玛吓死了行不行?
只可惜他还没有明白,这地方可不是江南府,没有他那些狗腿子衙役护卫的,他就是在平常不过的一个狗官,这下子这个江南府的知州有些慌了,因为他发现周围人看他的眼神全部都变了。
还有跟在李知府身后的人都是一个动作,不约而同的缩了脖子,刚才还闹得欢腾的人,这会子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降低自己的存在感,若是在这么多人面前曝光了自己的老底,怕是今个就回不去了。
思阳嘴角都是讥笑,这些官员倒是不傻,只不过现在晚了,有道是不是不报时候未到,现在时候到了,岂容他们想躲开就能躲开的?
其他官员也是一副惧怕的样子看着思阳,并没有人猜得出来思阳是什么人,因为刚从矿产回来,思阳去之前衣服也只是普通的绸缎,身上也没有带那些能证明身份的玉佩之类的东西,而且脸上也很黑,还没有来得及清洗,就看见这些人在这里闹腾。
这会子思阳站出来,就是要揭开这些人的嘴脸,还有外面已经让亥夜他们布置好了,既然今天已经有人将戏台子给搭建好了,这场大戏不演岂不是太浪费资源了?
锦城的问题若是能一次性解决,没有比现在更好的场合了,接下来思阳又指着河运府的知州说道:“河运府知州朱大人,平常最好色,河运府甚至有个顺口溜,百姓们口口相传,这顺口溜是这样的,朱大人朱大人,半夜三更爱敲门,白天衙门不见人,晚上风流羡煞人!怎么朱大人今个出来没带着几个美人?这不符合朱大人的办事风格啊,”
“据说这朱大人可是有丰厚的家底的,妻妾加在一起有三五十人,虽然孩子没有五个,但朱大人可是朱家嫡系,在朱家的帮助下,只拿到一个举人的名额就开始做官了,朱大人喜好美女,众所周知,最荒唐的是朱大人在审案的时候,腿上都坐着两个美人呢,美人喜欢原告或者被告,朱大人就按照他们的意思来断案,害了不少无辜的人,”
“朱大人我说的可对啊?还有朱大人疯狂敛财的本事一点不少于刚才那位李大人,不过朱大人那几百万的家产,给了朱家本部七成,余下的大部分都挥霍了,尤其花在了女人身上,不管有没有婚约,是不是寡居的妇人,只要朱大人看上的,一定要得手,因为这个逼死了不少良家女子,不知道朱大人晚上睡觉的时候会不会害怕呢?”
朱大人肥肥的身子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哆哆嗦嗦的指着思阳说道:“你是什么人?敢,敢对本官如此无礼,你说你是什么人,到底是什么人,谁派你来的,谁让你胡言乱语的,来人将这个人给本官打死,一律打死,看他怎么说本官!”
这个朱大人已经浑身抖得跟筛糠一样,完全都懵了,他的事情知道的人并不多,虽然他的确是疯狂敛财,但大部分都交给朱家本部来换取自己在这地方当土皇帝的资格,朱家人对他也还是不错的。
至少这一步步往上爬效果显著,而且朱家的确是保障了他的荣华富贵,虽然银子给出去肉疼,但日子过的舒坦,谁承想竟然现在当面闹出来,这可怎么办才好?
朱大人和刚才那位李大人一样,都害怕的要死,可是现在脸色已经惨白,刚刚愤怒之下,让人给人打死,结果这个可恶的小子还笑的这么灿烂,在仔细看了一眼四周,更是觉得头疼得要死,周围都是同僚,这不是有一大堆把柄硬塞给对方了吗,这以后保不齐怎么被人掣肘呢。
他们眼下还无法意识到,等待他们的抄家灭族,而不是官员能不能做得下去的事情,不过可以给他们肯定的答案,就是这官员肯定做不下去了。
一时间衙门里面公堂这么大的地方静怡无声,连根针掉下来都有人听到,可见这气氛紧张到了什么程度。
李知府这会子一张青紫的大脸看着思阳说道:“你是谁,凭什么在锦城衙门胡言乱语,还栽赃陷害,这些人都是启国的好官,一个个的为民着想,吃不香睡不着的,有什么事情都第一个想到百姓,给百姓解决,都是这样的好官,哪里容你这样的诬陷,俞大人难道你就任由这种毛头小子来锦城衙门胡作非为吗?”
“还是这个人就是你请来恶心大家的,刚才就和你说了没有本事不要触碰锦城衙门的权利,结果你不听不说,还联合外人来欺负我们锦城的好官,你说,你有何居心,你说?本官告诉你,你这阴谋是不会得逞的,有本官在这里,就不会让你这样欺负人,这什么手谕手信的都是假的,你想害了这么多好官是真的,识相的你就给这个人当着我们的面打死,否则今天你休想出了这个衙门!”
李知府恼羞成怒,生怕说来说去就说到自己,关键是自己那些事情是不能说,也绝对不能泄露出去的,否则那就是死罪,妥妥的死罪,与其让人给自己的老底给端了,还不如先下手为强,先给这人弄死,然后就不会有人知道这人手里到底有什么底牌了。
而且只要这底牌消失了,他们的把柄就不会被人抓着了,想想还有不到七天的时间,这锦城就是自己得了,他告诉自己不能乱,一定不能乱!
李知府瞪着站在他后面的人,这些官员才有了反应,刚才是被吓傻了,他们这些人哪个没有贪赃枉法,哪个不是富得流油,趁着这个机会,一个个的都站在李知府身后,开始吆喝起来,一定要让俞大人处死这个人,否则绝对不罢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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