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妈妈哪里知道这些,还在那里一个劲的干嚎,不过时间久了,嗓子有些难过,想使唤个小丫鬟倒杯茶,这才发现屋子里面一个人没有。
那些卢家给搭配的丫鬟本来都懒得要命,表姑娘平时也不会约束,这些俗气的事情都是秀雁打理的,不过秀雁也就是个大丫头,又是从叶家带来伺候的,主子都不管,奴婢管奴婢自然威严不够,所以很难管理。
那些懒东西们昨个折腾了一夜,这会子不知道哪里躲着休息呢!
王妈妈还骂骂唧唧的道:“一个个不听话偷懒的小蹄子们,不要被我抓到了,否则有你们好看的。”
要不是想着今个外面那么多奴婢都过来看热闹,她老婆子至于这么费力的演戏吗?
王妈妈还用余光瞥了瞥躺在床上依旧不动的表姑娘叶沁慧,表情充满了不屑,再仔细看看还包含了不少的鄙视,对就是鄙视!
说起来,这个表姑娘真是不省事,明明银子多得很,偏偏视金钱如粪土,最喜欢那些个穷掉了牙的酸诗,见天的跟着大少爷的后面风啊云啊,山啊水啊的,有好房子不住,有好吃的不吃,有好穿好戴嫌俗气。
表姑娘每日除了哭哭啼啼,其他什么事情不做,还任性的不得了,铺子不要,庄子不管,宅子不要,这清花阁也不打理,生怕沾染了人间俗气。
王妈妈很难理解这表姑娘到底想要作什么?每日看见个风啊落叶啊哭哭啼啼的,这不是有病么?你就是在相当仙女,你不是还没成仙吗?那不是还和凡人一样吃饭睡觉如厕吗?哪里就清高了?
想起这些,愿意当凡夫俗子的王妈妈心里是异常的难受,这个表姑娘的一切要是给自家一个手指甲,那都是几辈子富裕的好事,
可惜这个抱着金山的娃娃什么不懂,被大少爷和大夫人一家耍的那是一个团团转,大头都被那一家得去了,自己能得到的不多是她指缝间的沙粒罢了,所以说真正聪明的是长房一家,得的可是真金白银的真实惠!
这表姑娘昨个晚上都那样了,大夫人连开库房拿根人参吊命都不肯,气的杜太医什么都没说,给自己带来的人参用上了。
她昨晚正好在库房和于妈妈聊天吃酒,听见了外面几个人的争吵,才知道表姑娘出事了,没想到大夫人这般面慈心狠,占了多少表姑娘的便宜,连人参沫子都不愿意拿出来。
还是大少爷最后害怕出事,硬是在库房里面拽了一个十年的人参才算完事,不过当时大少爷那舍不得的表情也够纠结的了。
于妈妈将她藏起来,她才能看见这一切,这个傻了吧唧的表姑娘,这回好了一命呜呼就能成仙了,可惜被杜太医给拽回来了,醒来还不知道会如何呢!
忽然间,王妈妈贼眉鼠眼的赶快起身,小跑几步,偷偷的打开表姑娘的梳妆匣子,果然里面什么东西都有,金的银的玉的,这可都是近两年的最时兴的样子呢!
听说都是叶大人从北部原城捎回来的,可惜表姑娘为了守孝很多不和规矩不能佩戴,当然也的确不喜欢这些俗物,放在这里也浪费了。
王妈妈翻了翻里面的东西,还好秀雁那个小蹄子不在,表姑娘好多东西都被锁起来了,秀雁那里有钥匙,大夫人几次三番的想打发走秀雁都没有成功。
王妈妈嘴里一边喊着表姑娘醒醒之类的,一边手上快速的忙乎这,当然声音低了许多,外面的人也只当她哭嚎的时间久了,嗓子不济事了。
谁承想王妈妈此时比刚才忙多了,肥胖的身躯发挥极致,用最快的速度挑拣梳妆匣子里面的不起眼的宝贝。
让王妈妈纠结的是这些东西平时是不能随便拿的,秀雁那个贱婢每天都检查,多了更不敢了,要不是昨个出了那么大的事情,满屋子乱七八糟的,王妈妈还真不敢乱翻。
王妈妈想着秀雁去熬药,很快就能回来,所以忍痛割爱的捡起一个足金的三两的龙凤雕花镯子就塞在了衣襟里面,又捡了两个赤金的戒指,其他的就不敢动了。
王妈妈就没发现,表姑娘的耳根动了动,要知道这贝儿对金银珠宝之声异常的敏感,只不过陷在昏迷中不便怎样,但是这声音她贝儿可是记住了。
王妈妈礼好衣衫,表姑娘喜欢玉石,那些不能动,想起这些将来能给女儿做嫁妆,还能给儿子娶媳妇,王妈妈老脸得意的要命。
这么一来更加的口干舌燥,将梳妆匣子原封不动的放好,只是因为着急将梳妆台上面的几根玉簪子碰歪了。
之后她做贼心虚的快步走到红木的桌子跟前,拿着桌子上精致的青花瓷杯倒了水正要喝进嘴里,一声娇喝从门口传来:“王妈妈你在干什么?那是主子最喜欢的茶具,赶紧放下,还有你这一声声的嚎叫个什么,还有没有点规矩了,主子的东西你也敢动。”
秀雁怒气冲冲的走进来,果然这个老货没干好事,在四周看看姑娘还昏迷没醒,屋子里面半个人都没有,这老货肯定不老实,果然秀雁瞧见了梳妆台上有移动,默默的记在心里。
秀雁上前几步道:“王妈妈,姑娘还未清醒,太医都说了要静养,你这是要做什么?你也是经年的老妈妈了,姑娘都这样了,你还在她耳根子前说些死啊活啊有的没的,要是姑娘有个什么不好,第一个收拾的就是你,其他人都哪里去了?”
虽然王妈妈是卢家大夫人派来的二等管事嬷嬷,曾经来的时候说是要做一等掌院嬷嬷,但是秀雁激烈反对,当时叶家大管家叶忠的娘子叶嬷嬷也在,这王妈妈不过是三等的婆子,如何能做姑娘的一等掌院嬷嬷?
更别提教养嬷嬷了,教养嬷嬷只能是宫里到了年限放出来的人才可以,就王妈妈这做派更不可能,所以最后此事只能作罢。
这两年多因为此事也让王妈妈含恨了很久,不过刚才的事情王妈妈担心被发现,所以不敢过于纠缠,只能忍着不发,待日后有机会多在大夫人跟前吹吹风,还怕弄不走这个小蹄子?
即使王妈妈平日里自视甚高,连叶嬷嬷都被大夫人赶走了,不过此时做贼心虚的她在靖安侯府嫡系姑娘一等丫鬟的面前,还是矮了几分。
尤其是这秀雁是表姑娘奶娘的女儿,这是丫鬟中的头一份的,奶娘还和二姑奶奶一块去了,就连皇上都提了一句忠仆,要不是因为这些,秀雁早就被大夫人打发走了。
所以王妈妈收敛起刚才一切的得意,慢悠悠的道:“秀雁姑娘这是哪里的话,老婆子我不过是按照老家的方法,说是昏迷的人多叫几声就会醒来,这不是给我老婆子累的,嗓子都冒烟了,那些个小蹄子不知道哪里偷懒去了,左右这茶壶里面也是做个剩下的茶水了,老婆子我就当成解渴了。”
秀雁恶狠狠的看着王妈妈道:“王妈妈快收起你那些乱七八糟的心思,如果姑娘醒来你还能蹦跶几天,要是姑娘真有事,我会如实回禀我家老爷,你这个老货平时都是怎么伺候姑娘的?”
“姑娘小你就哄骗姑娘得了不少的好处,我告诉你我都给你记着呢,你最好在我面前老实一些,还有你那女儿翠环,占着大丫头的位置月月领着银子,都六七个月了不来当值,也不知道是真病了还是假病了,姑娘好心可怜你们一家,不要觉得我们叶家的人好欺负!”
“再说昨个本来是你值夜,结果你不知道哪里躲清闲,姑娘出了这样大的事情,找你找了快要两个时辰都没有找到,到时候让我们家老爷决断,看看仁安伯府会不会为了你一个老婆子来得罪我们家老爷,哼,你最好自求多福,现在你去外间守着,这里没有你的事情了。”
王妈妈一甩帕子,气哼哼的从内室出来,在外间守着,这个秀雁最是机灵,又是个牙尖嘴利的,不知道多少卢家的丫头都吃了亏。
王妈妈恶毒的想,跟着表姑娘这样的傻姑娘,秀雁你再聪明,将来也不会好的,有你难的一天,在我面前摆什么威风!
秀雁咬牙切齿的看着气哼哼挑着帘子出去的王妈妈,这老货肥硕身子都要挤掉门框了,不知道贪了多少姑娘的便宜,给我等着早晚有一天把你从姑娘身边赶走,有我在谁也不能欺负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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