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神色唏嘘的感叹了一番后似乎想到了什么,马上转身看向了宋清。
“大哥,兄弟我刚才只顾着感慨伤怀了,差点把正经事给忘到脑后了。
伯父他们四位未曾赶到之前,咱们已经聊到了新兵三军统帅的事情了,对吧?”
宋清毫不犹豫的点头附和了一起:“没错,正是聊到了三军元帅的事情了。”
“大哥你快给兄弟我说说,自主夺下三军帅印的人是哪一位少年英才?”
宋清闻言屈指扣了扣眉头,似笑非笑的望着柳大少好奇的表情。
“三弟,在为兄没有说出新兵三军元帅的身份之前,咱们兄弟俩先打个赌如何?
咱们也不赌太多,就赌五百两银票。”
柳明志感受到宋清揶揄促狭的目光,顿时来了兴趣,一把甩开手里的折扇轻轻地扇动着凉风。
“五百两?”
“对,就赌五百两,这些钱对你来说,应该不是什么问题吧?”
看着宋清似笑非笑的古怪神情,柳大少的心里不由得泛起了嘀咕,暗自思索着大哥在打什么主意。
然而想了小半天心里也没有任何的思路可言,柳明志只好无奈点点头。
“好吧,五百两银票就五百两银票,不过你得先说说咱们赌什么才行。
本少爷我虽然不差钱这点小钱,可是也不想白白的送给你五百两银票,你还是先说清楚赌局为好。”
宋清听到柳大少应承了自己的赌局,笑呵呵的拍了一下双手。
“咱们就赌你知道了新兵三军统帅的身份之后会不会大吃一惊,如果你不感到惊讶,为兄甘愿认输,五百两银票双手奉上。
然而如果你惊讶了,那你就得认输,然后乖乖的给为兄我献上五百两银票。
如此公平公正的赌局,三弟你应该没有什么异议吧?”
柳明志看到宋清如此信誓旦旦的模样,心里也愈发的好奇了,同时也升起了小小的‘戒备’之心。
看大哥宋清这货如此胜券在握的姿态,搞不好里面会有什么陷阱存在。
宋清这家伙是什么样的人,自己还是有所了解的,他跟自己的伯父,他的老爹宋煜一样,妥妥的也是一个妻管严。
他平日里藏点私房钱可不容易啊,五百两银子的数目,他少说也得三五个月左右的时间才能攒下来。
今日竟然一下子跟自己立下这么大的赌局,到底是什么给了他这个底气?
自己可得好好的思量思量才行,别到时候阴沟里翻船了。
毕竟这可是五百两银票的大票子,有这些钱自己都能去天香楼喝花酒好几次了啊。
“三弟,你不声不响的思索些什么呢?快给为兄一句痛快话,到底赌不赌?不赌就算了。”
“等等,再让本少爷考虑考虑,一会就行。”
他娘的,这货如此一副有恃无恐的气势,显然是十拿九稳的要吃定本少爷了呀!
十万新兵里自主夺帅的这小子到底是什么身份?竟然给了大哥他如此底气十足的信心。
唉!如果早知道会有今日的话,再忙也应该派人暗中关注一下新兵训练的事宜,否则又何至于如此的被动。
可以令本少爷我惊讶的人,这么说的话应该是某位熟人的子孙了。但是本少爷的熟人那么多,这要让我怎么猜测呢?
别急别急,先静下心来好好的想一想。
知道了他的身份以后会大吃一惊,如此一来可就不是一般熟人的子孙了。
宋清看到柳明志努力思考的模样,脸色情不自禁的紧张了起来。
“哎呀,三弟你这耽搁的未免也太久了。
区区五百两银子而已,对你来说不过是毛毛雨洒洒水的事情罢了,你至于如此的深思熟虑吗?
不知道的还以为咱们两个赌了五十万两的银票了呢?
一句话,你到底赌不赌?不赌的话为兄我就直接说出二路元帅的身份了。
堂堂的一国之君,因为五百两银票就这般犹豫不决,你未免也太掉身份了吧?”
听到宋清没好气的话语,柳明志神色不由得有些尴尬了。
大哥说的没错,这场赌局左右不过是自己兄弟两人之间的一场游戏而已,自己又何必如此的较真呢!
不过是五百两银票而已,跟兄弟的情意一比又能算得了什么呢?
想通了这些,柳明志马上轻笑着颔首附和了一下。
“就按大哥刚才说的,只要兄弟我惊讶了,五百两银票当场双手奉上。”
宋清嘿嘿一笑,表情贱兮兮看着柳大少轻轻地搓动着自己的双手。
“此言当真?”
“君子一言,驷马难追,只要我输了,本少爷便愿赌服输。”
“为兄相信你,那我可就要说了,三弟你可得做好心理准备才行。”
“洗耳恭听,本少爷还真就不信了,此人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竟然能令我都大吃一惊。”
“嗯哼,那你可听好了,自主夺下二路元帅大印的少年英才姓段,名定邦。”
柳明志听完宋清的话语神色轻然一愣,眼底不由得闪过一丝茫然之意。
“段定邦?本少爷似乎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啊!”
宋清看着柳明志愣然的脸色,目光玩味的怪笑了几声。
“是吗?你再好好的仔细想想,你确定你是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吗?
段定邦,安国定邦的段定邦,定国安邦的段定邦。”
柳明志抬眸瞄了宋清一眼,静下心来开始仔细的回忆着自己什么时候还听到过段定邦这个名字。
半盏茶功夫左右,面带思索之意的柳大少猛地虎躯一震,目光惊愕不已的看向了旁边的宋清。
“段定邦!当年那个一丁点大的毛头小子?”
宋清笑吟吟的表情也忽然变得正色了起来,神情复杂的点了点头。
“看来你已经想起来了,没错,就是他。
当年那个丁点大的毛头小子,也已经长大成人了。不但已经长大了,而且还力压新兵三军将士,勇夺了二路元帅的大印。”
柳明志从宋清口中确定了自己的猜测之后,眼底的惊愕之色逐渐的被沉重之意所取代了下去。
默默地合起了手中的镂玉扇,柳明志长长的叹息了一声,双脚重若万钧的走向了旁边的椅子。
柳明志心不在焉的跌坐在椅子上沉默了良久,缓缓抬头看了宋清一眼。
“嫂夫人,还有他大哥段瑞知道这小子从军入伍的事情吗?”
“为兄也不清楚他们母子知不知道此事,我也是今天刚刚调查出这小子的具体身份,然后便迫不及待的赶到你这里来汇报了。”
柳明志似乎有些无力的倚靠在了椅子上,眼神陷入了回忆之中。
“当年段不忍奉我命令支援云州战场,却不幸战死沙场,最终唯有一袭甲胄还乡。
我隐约记得不忍兄弟甲胄还家的那天,这小子就跟在他的大哥身后披麻戴孝送他爹下葬。
那个时他才有我的腰高,想不到一晃眼的功夫就已经长大成人了。
不忍入土为安之后,我还跟嫂夫人问这小子的名字,然而没等嫂夫人开口,他自己就毫不怯生的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段定邦,安国定邦的段定邦,定国安邦的段定邦。
他告诉我说,说他爹给他取这个名字,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像他爹一样定国安邦。
万万没想到,这小子竟然真的靠自己的努力一言成真了。
不忍在天有灵的话,见到自己的次子有此成就,应该也会含笑九泉了。”
柳明志缓缓地解下腰间的旱烟袋,用火折子点燃后重重的吞吐了几口烟雾。
“大哥。”
“嗯?”
“我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