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竺。
如今的天竺北部由哈普王朝巴霍利当权,称为巴霍利王,以恒河为界限与波罗王朝南北割据。
屠杀大龙商队百姓,洗劫货物的天竺人正是这个巴霍利当权的哈普王朝。
哈普王朝比罗城,莲花禅林。
天竺北王巴霍利正与一名六十岁左右的天竺僧人,在硕大的佛像之下轻声交谈着。
身为天竺北部权利最大的王,巴霍利本应该是意气风发的神色,然而此时此刻的巴霍利却因为对面那位名为加尔的老僧人,脸色阴沉的恨不得能滴出水来。
巴霍利将自己身上的包袱解下,放到了老僧面前古朴的木桌上慢慢解开,与木桌上一个精美的彩釉梅瓶摆放在一起。
“智者,这些被西域商人称之为丝绸的布料,跟这些精美的瓷器,简直就是佛祖和上天的恩赐。
我是哈普王朝的巴霍利王,希望让所有的子民都穿上这种如美少女肌肤一样丝滑的丝绸布料,用上这些精美的瓷器,哪里做错了?
我是王,希望自己的子民日子过得更好,这是我的本分之事。
无论你愿不愿意为前去为远征的兵马加持佛祖的荣光,我都要派遣兵马前去遥远的东方,去那个叫做大龙的王朝去寻找这些丝绸跟瓷器,还有无数的宝物带回来。
不过我还是希望你能识趣一点,不要为了所谓的仁慈故意拖了王的后腿,耽搁了勇士们的行程。”
老僧加尔望着巴霍利阴沉的脸色,双手合十叹息了一声。
“王!前去遥远的大龙去寻找丝绸跟宝物,需要派遣五万之多的兵马吗?
你这不是去寻找,不是去贸易,而是去掠夺。
佛祖的恩赐是不会保佑以抢夺他人财物为目的信者跟教徒的,去年你跟大食王已经犯下了佛祖都不能原谅的过错了。
贫僧希望你能回头是岸,不要一错再错了。
王跟大臣们已经屠杀了一千多带着和平信念来天竺贸易的商人,再次派遣兵马前去大龙王朝抢夺的话,佛祖是会降下惩罚的。”
“所以智者的意思是不愿意为远去的兵马加持佛祖的恩赐了?”
“请王恕罪,老僧做不到。
而且老僧希望王你能收回自己的恶念,你的父王巴霍夫王在位的时候,你口中的大龙王朝曾经有一名叫做了凡的僧人来莲花禅林交流佛法。
先王隆重的接待了这位来自遥远大龙的年轻智者,并且希望这位智者能带回他希望与大龙的王和平共处的信念。
你破坏了先王的信仰,会受到佛祖的惩罚的。”
巴霍利眼前一亮,紧紧地盯着老僧:“原来智者你知道这个大龙的国度?智者可否知道这是一个怎么样的国度?”
老僧加尔朝着外面十丈高的佛像望了一眼,眼前浮现起那位来自大龙王朝名为了凡的年轻智者。
那名智者纵身一跃十余丈,身着月白色僧衣犹如佛祖降世一般的身影,让自己至今仍然记忆犹新,久久无法忘怀。
加尔双手合起默念了一声佛号。
“王,那是一个神奇的东方国度,老僧再次恳求王收回自己的恶念,否则佛祖会降下惩罚的!”
“哼!你不愿意就算了,比罗城有三处禅林,你不愿意,我就去找其他两位智者加持佛祖的恩赐。
告辞。”
巴霍利说完,俯身抱起了丝绸跟彩釉梅瓶,直接朝着禅林外走去。
望着巴霍利的背影,加尔叹息着摇摇头。
“佛祖保佑,希望王不要把来自大龙的厄难带到天竺来啊!
卡沙,巴吉尔,你们也都见过那位来自大龙的年轻智者,希望你们不要犯错啊。
新王已经犯下了恶行,你们继续支持他执迷不悟的话,哈普会万劫不复的。”
时光流逝。
转眼便是大龙承平三年八月初三。
为期一个月的休整,完全适应了中亚地带气候的西征大军,立刻兵分两路,朝着大食,天竺两国境内挥师进军。
吉斯坦城五十里之外。
张狂,耶鲁哈,呼延玉三人正在翻看着斥候传递回来的第二批情报。
“诸位,从大食商人口中得到的消息你们也都看过了,大食国的总体兵力据说是六十万有余。
是真是假,有待考却。
而这六十万兵力的战力,精锐与否,需要咱们自己去探查。
明天晚上,秘密行军吉斯坦城东二十里外蛰伏起来养精蓄锐,后天一早,立刻挥师城下,直接攻城。”
“大帅,不跟吉斯坦城的城主艾格拉下征讨檄文吗?”
“本帅倒是想下,他们看得懂吗?”
“额......末将明白了!”
“暂定计划就是如此了,都回去养精蓄锐吧,明日一早开拔进军。
这是咱们远征的第一战,必须打好了。
打出咱们大龙的天威来,打出咱们左路西征兵马的气势来。”
“吾等得令!吾等告退。”
张狂统领的左路西征大军,随时可以兵临吉斯坦城城下,南宫晔率领的右路大军正在朝着天竺边疆扎拉城进军。
大食国东南边城吐火罗城,百里之外的通往扎拉城的旷野之上。
南宫晔望着头顶的漫天星辰,朝着简易的大帐中走去。
“参见大帅。”
“全都免礼!”
“谢大帅!”
“本帅方才夜观天象,明日又是一个好天气,不会耽搁咱们行军的速度。
希望上天保佑,咱们十日之内便可奔赴扎拉城,一举将其攻陷下来。”
“大帅,斥候不久前汇报,吐火罗城八十里之内没有发现任何大食国的探子,看来大食人跟天竺人应该还没有发现咱们大军的行踪。”
“嗯!这是好事啊,咱们大军的踪迹暴露的越晚,对咱们奇袭天竺就越有利。”
“明日一早,派遣三千路斥候一路南下,先行奔赴扎拉城境内侦查敌情。
不过这三千路斥候不能跟以往一样了,一路最少三人互相协助,每路斥候必须携带烟花信号弹,且间隔距离不得超过二里地之内。
保证无论任何一路斥候遇到了紧急情况,其余各路斥候弟兄都能及时赶过去驰援。”
“大帅,末将还有个建议。”
“完颜副帅请说。”
“末将建议,三千斥候之后,先行派遣三万先锋兵马紧随其后。
毕竟是化外陌生之地远征作战,有三万先锋兵马在前面开路,远比斥候弟兄起到的预警作用多出了数倍不止。
而且可以预防不测发生。”
督军云冲沉吟了一下点头附和起来:“大帅,末将附议副帅的意思。
末将说句不好听的,一旦三千斥候遭遇了不测,三万先锋兵马就是咱们的后继斥候跟第一道兵马防线。
末将身为督军,也愿意担任先锋将领南去讨贼。”
南宫晔犹豫了一会,默默的点点头:“可以,明天就以此传令,让程凯麾下的陷阵军,跟飞鹰卫各出一万五千铁骑,组建一支先锋兵马,紧随斥候之后,先行奔赴天竺扎拉城。”
“吾等得令!”
“行军一天了,都回去歇着吧。”
“吾等告退!”
一干将领离开之后,南宫晔看了一眼木架上的地图,俯身在简易的桌案上假寐起来。
正在制定进攻计划的南宫晔,完颜叱咤他们这些将领并不知道,早在十日前,一支五万余人的天竺哈普王朝的兵马正在朝着他们同向而来。
而深入天竺之内化妆成商队的大龙斥候,也已经在十日前将这个消息向着他们传递而来。
翌日,东方见白。
生火造饭之后的右路西征大军再次踏上了征程。
而第一批用饭的三万先锋铁骑,在云冲,程凯两人的统领之下早已经远在数十里之外了。
当右路大军再次启程后的半天左右,南宫晔便接到了月前化妆成商人前去天竺境内侦查消息的那批斥候的传书。
看着宣纸上关于天竺一方,哈普王朝的王上巴霍利王以威亚斯哈迪为统帅,库尔斯为副帅统领五万兵马朝着西域诸国赶来的情报,南宫晔,完颜叱咤跟一群大将军的脸色怪异了起来。
然而他们不知道,在距离主力大军大约九十里之外的旷野上。
大龙的三万先锋兵马与对面距离二里左右之外的天竺五万兵马驻马对望开来,都在诧异愕然对面这支无端出现的兵马是什么身份。
看着三千路斥候纵马驰骋,快速朝着三万先锋主力合拢的身影,云冲,程凯两人凑到一起小声的交谈起来。
片刻之后,云冲跟精通天竺话的商队护卫轻声交代着什么。
不一会儿,数十骑掩护着这名叫做扎木纳的西域护卫,朝着对面的天竺军队纵马奔袭了过去。
“督军,你说对面的这支五万人左右的兵马是不是天竺的先锋兵马?
咱们的行踪暴露了?还是咱们派去的斥候无意中走漏了大军西征的风声?”
“不好说,他们的军旗咱们也没有见过,陆公子又在张帅那一边效力,这支兵马的身份是天竺的还是大食的,本督军也不敢妄下结论。
不过扎木纳刚才说这是天竺人的军旗,那这支军队十有八九就是天竺人的先锋兵马了。
可能是咱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泄露了行踪,引起了天竺人的戒备了吧,先行派遣兵马前来阻击。
若是这样的话,此次西征,咱们右路大军搞不好要陷入一场苦战咯。
仅先锋兵马就有五万余的兵力,主力大军少说也得三十万人左右吧!
倘若再加上后军,搞不好兵力与咱们右路大军旗鼓相当,甚至多出一些。
再加上失去了地利优势的地形,不小心的话,还真可能会吃一个大亏。”
“督军说的不错,虽然对面的兵马骑兵不多,可是你看他们步卒手里的那些长枪未免也太长了吧?这都快跟咱们各部兵马旌旗的旗杆一般无二了。
若是集体冲锋的话,这些长枪一旦列阵,就是咱们三万先锋铁骑的克星呢!”
“程凯呀,你可不要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啊。
咱们汉家儿郎战国时期的步卒手里的长枪同样很长,后来为什么被取缔下去?
还不是因为太长了不利于变阵。
咱们只要用放风筝战法,这些长枪变换阵型的时候,就足够咱们的箭雨给他们一波重创了。
只是咱们没跟这些天竺兵马交过手,对他们的作战方式一无所知,这才是咱们最大的弊端啊。
见机行事吧。
五万兵马而已,咱们全都是骑兵,三千路斥候聚齐起来又是九千精锐兵马,不算太过悬殊。
正面无法力敌,那就以骑射跟他们迂回袭扰。
步卒,又是长枪大盾,跟咱们的骑兵拼体力,累也累死他们。
再说了,咱们还带着五十门轻型火炮呢,他们不变阵,咱们就以火炮轰击,打开缺口。”
“明白了,到时候先派遣两千马弓手两侧袭扰,试试他们的本............”
“扎木纳回来了!”
“吁!”
“扎木纳参见几位将军!”
“不用多礼,对面的兵马身份问清楚了吗?”
“回禀将军,对面的兵马确实是天竺的兵马,小人告诉了他们统帅咱们的身份之后,他们的统帅威亚斯哈迪说.......说......说.......”
“说什么?别吞吞吐吐的,有话直说。”
“是是是,他说让咱们献上丝绸,瓷器,香料,宝物,缴械投降,就可以免除一死,否则便将咱们全部斩杀。”
云冲眉头一凝,微眯着眼眸朝着对面的大军张望了一会儿,转眸看向了同样神色阴沉的程凯。
“这个威亚斯哈迪,他一直这么勇敢的吗?”
“令人发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