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志端着手中的酒杯迟迟没有入口,眼神不经意的轻轻瞥着正在细品慢啄的闻人政。
老爷子将这件事情告诉自己到底打着什么主意?
“但愿不是柳萱那丫头吧。”
可是万一这个所谓的武林盟主真的是小妹柳萱怎么办?
年龄,功夫无不将这个神秘武林盟主的标签贴在了柳萱的身上。
在这个年龄可以达到如此境界的存在不可能没有外物的帮助,柳明志首先想到的便是刀涯海的洗髓丹。
洗髓丹的珍贵自然是不言而喻,可是对于外公白胡来来说,找刀涯海取上那么一些洗髓丹不过是手到擒来的事情。
注意,是一些而不是几粒。
无论这个女子是不是柳萱,柳明志心里都已经打好了十二分的精神,必须将此事调查的一清二楚才行,否则自己将会寝食难安。
柳明志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老爷子,以咱们师徒俩的关系,小子就不玩那些花花肠子了,老爷子将此事告知小子可是别有目的?”
闻人政手中捧着酒杯促狭玩味的望着柳明志:“老朽一个黄土埋半截的老东西能有什么目的,小子啊小子,久在朝堂你什么时候考虑事情,看待事情总要跟利益挂上钩呢?”
“老朽若真是有别的目的,此事的经过就不会是饮酒闲聊说与你听,而是化作书信一封出现在言和的书案之上了。”
“唉!”
闻人政落寞的摇摇头长叹了一口气。
“你能有此心性老朽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伤感。”
“老爷子小子错了,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小子有时候根本控制不了自己的想法,总是不由自主的会多想一些。”
“我也不知道该怎么控制,或许是患得患失久了的缘故!”
闻人政微微摇头,将酒杯放在闻人云舒面前,闻人云舒自觉的提壶斟酒。
“老朽没有怪你的意思,到了老朽这个年龄什么都看开了,不过是不是柳萱这丫头你都要上心去调查一下。”
“不是最好,是的话就劝劝她不要再行此事。”
“朝廷的底气不是她能想象的到的,你的外公白胡来他最清楚了,区区一个李氏皇族的宗人府里面就有..........”
闻人政说着说着端着酒杯的举动一愣,乐呵呵的望着柳大少放下手里的酒杯。
“小子,你有贵客到了,去招待一下吧,老朽在这里等你回来继续饮酒!”
柳明志一怔,诧异的望着闻人政,自己何时有贵客到了自己怎么不知道。
若是有的话柳松早该来通报了。
闻人云舒倒是不疑有他,越是功夫高深的人对闻人政的本事越不敢有丝毫的怀疑。
柳大少刚刚触摸到九品的瓶颈,而闻人云舒在老爷子悉心教导之下早已步入九品多年。
到了九品之后更能体会到先天高手的强大之处。
否则当初柳大少初入山门之时,闻人政又怎么会恰好出现在山门等候呢。
“老爷子,你是不是喝多了,你的酒量可不止..........”
“报,启禀少爷,太子殿下来了!”
柳大少诧异的望着小跑进来的柳松,眼神诡异的望了闻人政一眼,嘀嘀咕咕的放下手里的酒杯。
“他喵的,先天高手到底是一种怎么样的境界,好想去看看啊!”
柳大少心里无声的叹了口气,自己身上虽然遍地传承,可是以自己的资质能不能达到这个境地柳大少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老爷子,要不您老也........”
闻人政默默的摇摇头:“不了,相见不如不见,真的跟李白羽这个小家伙见面了,对你不见得是什么好事情!”
“懂了吗?”
柳明志深深地凝望了一眼闻人政,似乎明白了什么,默默颔首:“小子懂了,老爷子慢用。”
“去吧!”
柳明志整理了一下衣袍,提起茶壶漱漱口减轻身上的酒气。
接待太子可不是接待颍州官员,该注意的仪态还是要注意的。
“等一下!”
正准备动身的柳大少疑惑的望着已经走到自己旁边的闻人云舒:“云舒姑娘,可有事情?”
闻人云舒默默地取出一个牛角梳走到柳明志身后,轻轻的取下他的发冠:“被吊在树上那么久发髻凌乱,有失待客之道,普通人尚且失礼,何况是当朝太子殿下!”
“我给你疏理一下。”
柳大少身体僵硬的站在远处一动不动,偷偷的瞄了一眼闻人政,见其默默地自斟自饮着酒水才松了口气。
妈耶!雀雀保住了。
“坐下,站着我怎么给你疏理!”
“好,好吧!”
柳大少无奈的坐到了石凳之上任由摆布。
闻人云舒像个给夫君梳妆的妻子一样默默的给柳大少整理着头发,半盏茶功夫闻人云舒捏去梳子上的头发收了起来。
“好了!”
“多谢云舒姑娘,老爷子,小子先去了!”
“嗯!”
闻人政不咸不淡的点点头,柳明志龙行虎步的朝着正厅走去。
柳大少走后闻人政放下手里ide酒杯默默地望着坐在对面的孙女。
“丫头,你心里的结还是没有打开啊。”
“爷爷,一十六年岂是三言两语可以忘却的。正如爷爷所说,人生有几个一十六年。”
“舒儿后悔极了,当初年少之时如果没有偷跑出去踏青,就不会失足落水,也不会有这种结果了。”
“如果舒儿当初不是那么的羞涩,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前因后果对爷爷如实相告,爷爷肯定会留下他,也不会有这种结果!”
“因缘际遇,世事无常,谁能想到当初的稚子童言会是这样的一种结果。”
闻人政脸色惆怅的将杯中酒水一饮而尽:“正是因为此事,你才决心跟随爷爷修炼武学,可是丫头这个世界上没有如果,只有因果。”
“柳小子入当阳书院,你只差了一步就可以见到他,只是当初谁也没有想到这个少年就是昔日的那个少年。”
“是啊,舒儿也没有想到,都是那样的无赖,那样的吊儿郎当,舒儿打死也没有想到那个人会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可惜舒儿好傻,遇到了不但没有相认,还在极力促使他跟韵姐姐喜结连理。”
“丫头,你还想继续等下去吗?”
“等不等又有什么不同,舒儿今年都二十有七了,马上就要二十有八了。”
“用民间话来说已经到了人老珠黄的年龄了,都该主张帮夫君纳妾了,可是却尚未出阁。”
“舒儿想往前走一步,可是上天给了舒儿路吗?”
闻人政沉思了一会,重重的将酒杯拍在石桌上。
“此事交给爷爷,待会柳小子回来你们两个就洞房。”
“啊?”
“啊什么?先洞房后拜堂,生米煮成熟饭,顺理成章!”
“不是爷爷,你可不要……”
“不是什么不是,情况特殊,不必拘泥俗礼!”
“终成眷属才是王道。”
“就这样说了,老朽去街上买点药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