颍州城北,山海关对面的高岗处。
一大一小两个身影,骑在两匹通体雪白的汗血宝马之上,张望着旌旗飞扬的颍州城池。
正是金国女皇与小可爱母女二人,数十步之外守护着数百个提督司密探,保护着主人的安全。
小可爱激动的对着女皇挥着手:“娘亲,娘亲,快把千里镜给月儿,月儿要看爹爹!”
女皇无奈的叹了口气,望着小可爱激动不已的模样,竟然隐隐有些吃醋起来。
扪心自问,女儿跟在自己身边从来都没有亏待过她,像今日如此的激动过,也只有听到她爹爹的时候才会整个人都机灵起来。
本来就玲珑的眼睛瞬间挣得更大,圆润的耳朵支棱起来。
“给给给,你那个没良心的死鬼爹现在估计才刚刚进城,送信的人都还没到呢,你怎么可能看得到他?”
“月儿不管,月儿就要看,看不到也要看!”
小可爱整个人趴在马背之上,小手举着千里镜望着颍州城的方向。
小脸之上满是希冀的神色,仿佛爹爹马上就能出现在镜筒之中,呈现在自己眼前一样!
“娘,你不是骗月儿的吧?爹爹真的要在大龙的颍州待上三年吗?”
女皇娥眉微蹙,脸色带着些许的不满之意:“你个死丫头,老娘什么时候骗过你,老娘对你掏心掏肺,在你心里竟然还没有你那个见过没多久的死鬼爹重要吗?”
小可爱笑嘻嘻的吐了吐丁香小舌:“母老虎,还是爹爹好,最疼爱月儿了,知道月儿想他就搬到了颍州来住,这下子月儿就可以天天来看到爹爹了,一定是月亮显灵了,将月儿的话带给了爹爹!”
“爹爹果然没有骗我,他真的来了!娘亲,咱们把都城搬到松州来好不好?”
“将都城搬到二十万龙武卫的眼皮子底下,你是嫌咱们大金亡国不够快吗?一听说你爹的消息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你忘了三日前的大朝会你还在跟朝臣分析大龙北疆六卫对咱们金国的利弊之处!”
“月儿没忘啊!”
“那你还说将都城搬到松州来,虽然松州有二十万鹰扬卫不怕龙武卫,那也不能将咱们的都城定居在敌人的眼皮子底下吧!”
“月儿不怕,有爹爹在颍州,龙武卫是不会来的,爹爹怎么可能让别人欺负月儿呢?你说是不是啊娘亲?”
“爹爹说过,只要有他在就不会让任何人欺负月儿,月儿相信爹爹一定不会骗我,他会好好保护我的!”
女皇樱唇微张,眼神微微有些黯淡的望着颍州城!
“月儿,倘若有一天你爹亲率百万雄师征讨我们金国,你会不会恨他?”
“不会!”
女皇一怔,望着不假思索说出不会二字的小可爱:“你爹爹都带人来攻打我们的国家了,你也不会恨他吗?”
“不会,如果是这样,爹爹一定是遇到了什么不得已的苦衷,月儿才不相信爹爹会欺负月儿呢!”
女皇神色怔怔的望着颍州,皓目微眯呢喃起来。
“你可真是你爹的好女儿,可是他会是一个好爹爹吗?会担负起你对他无私的信任吗?”
“如果你们父女二人在战场相见,那才是世上最残酷的事情,希望这一天永远不要发生才好!”
“娘亲,巴虎进颍州了,爹爹一会就会出来了!”
..........
“梁兄,你们考虑好了吗?什么时候将商号撤出颍州,再这样没有生意下去,咱们迟早要赔的倾家荡产!”
“从去年八月份开始,除了少数的官商跟大客商之外,就没有咱们这些小门小户的生意了,当断不断反受其乱呢!”
“丁掌柜你说的好听,你们说撤就撤,我怎么办,我也想撤离颍州,可是我做的是药材生意,刚种下的药材可都在地里长着呢,总不能连根拔了吧!战火战火,一个个都怕的要死,也没见到战火烧到颍州抚州两地,前些年在互市挣得银子短短半年多时间全都赔了个一干二净!”
“你知足吧,老于将家底消耗一空从突厥哪里交易了三千多头牛羊,全指着它们大挣一笔呢,现在倒好,全砸在手里了,弄成肉干之后卖不出去早晚放坏了,皮货出不了手换不了银子说什么都是白瞎!”
“你们说这朝廷到底怎么想的?刚过两年丰衣足食的好日子,现在........”
千里风光酒楼是颍州城中最高的一家酒楼,被能工巧匠足足建了七层还稳如泰山。
在这个时代,酒楼能有四层高都算是大酒楼了,七层高的酒楼可见老板也是一个敢打敢拼的人物。
取名千里风光毫不夸张,酒楼的七楼真的能饱览颍州城内外的所有风景!
至于逾制不逾制,酒楼生意客人源源不断,还有官差以及穿盔甲的将士来来往往就说明不是什么问题。
柳明志给三个小棉袄一边夹菜一边饮酒听着身边几个商贾的闲聊!
情况就像方才听到的那样,不算太好,颖州别说来商队了,颍州本地的商人都打算撤离了,这是一个非常严重的问题!
放在以前互市没有建立以前这些老板还过得有滋有味,然而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
经历了繁华昌盛的颍州,陡然变得如此萧条,这些商人的内心里说不出的不是滋味,人始终都是要往高处走的!
“雅姐,你先看着他们三个吃饭,我去那边坐回!”
“好,人生地不熟,小心一些!”
“放心!你们三个听话,好好吃饭知不知道!”
“嗯嗯嗯,知道了爹爹!”
柳明志提着一壶酒水朝着左边几个商人的桌子走去:“几位老哥哥,小弟柳树,江南人士,听你们聊得有趣,小弟搭个座位怎么样?”
几个老板诧异的望着突然搭话的柳明志,眉头微皱。
姓丁的老板审视了柳明志片刻,下意识的吞了吞口水,碰了碰周围三个老友的肩膀:“梁兄,陈兄,郑兄咱们先走吧,老夫有些事要跟你们说!”
其余三人望着一反常态的老友有些反应不过来,不过还是听从的点点头!
纷纷带着遗憾之色的望着柳明志。
“这位公子,失礼了,老夫几人还有事情要处置,来日有缘再会!”
“这,好吧,四位老哥哥慢走!”
“再会!”
柳明志茫然的望着四人下楼的背影,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自己有什么不对的地方吗?下意识的柳明志跟了过去,朝着楼梯口走去!
“老丁,到底怎么回事?莫非你认识方才那位公子?”
“不认识,不过此人不是个善辈,咱们还是不要轻易打交道的为好?”
“什么意思,你都不认识就凭一面之缘就妄下断言,老夫看那位公子挺面善啊!”
“老梁你懂什么,你别忘了我二小子在颍州龙武卫当值,方才的那位公子身上气势一看就是杀过人的主,而且手上还没少沾血,比老夫在二小子身上感受到的气势强多了!”
“老夫怎么没感觉到?”
“这种感觉老夫也没法说,反正我跟二小子住久了,总有一种玄之又玄的感觉,方才那位公子要么是杀人如麻的武林中人,要么从过军上过战场,身上的肃杀之气非同一般,常言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不熟识的情况下还是少结交为妙!”
“现在颖州城可是草木皆兵,不怕结交朋友,就怕来者不善。”
柳明志驻足在六楼的楼梯口,仔仔细细的打量着自己的身上,无奈的摇摇头。
“奇人,本少爷还没展开气势呢就感觉到了,果然是民间多有奇人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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