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狂言语间,持着手里的竹竿在沙盘之上几处用黑色小旗子特别标注的地方,轻轻地滑动了几下。
“陛下,你看一下这里,此处乃是法兰克国,罗马国,还有普鲁士国这三国之间全都十分重视的一片接壤地带。
随着普鲁士国边疆守军的节节败退,属于普鲁士国的那一片疆土,早就已经落入了法兰克国兵马的手里了。
这个地方乃是一块地形十分开阔的大平原,几乎没有任何的天险可守。
普鲁士国边疆守兵的这一撤退,也就等于将罗马国的边疆防线,凭空的给拉大了三四十里地的距离左右。
以罗马国目前在此地的那些戍边将士的兵力,突然增加了三四十里地防线,对于罗马国的戍边将领而言,可是一个相当大的麻烦啊。
就目前的局势来说,罗马国要是想要保证边疆的城池依旧可以安然无恙,除了加派兵力之外,别无他法。
在这样的情况下,法兰克国如果真的有意对罗马国用兵的话,别说是陛下你刚才所说的八千或者一万左右的骑兵了。
纵然是只派出五千骑兵,乃是七八千的骑兵,就可以长驱直入了。
或者说是如入无人之境,也不为过。”
听完了张狂这一番十分详细的分析,柳明志双眸微眯的走了一下眉头,随手拿起了沙盘上面的另外一根竹竿。
然后,他拿着手里的竹竿侧身点在了左边的地图上面,双眼来回的在自己左右两边的沙盘和地图上面来回的扫视了起来。
不一会儿。
柳明志缓缓地吐了一口气,拿着竹竿在手心里轻轻地敲打了几下。
“舅舅。”
“老臣在。”
“舅舅,现在的法兰克国的国王叫什么名字?”
“回陛下,拿罗曼。”
“拿罗曼,拿罗曼。”柳大少轻声嘀咕了两下,神色疑惑的轻轻地皱了一下眉头:“舅舅,这个名字本少爷隐约的觉得有些耳熟啊。
我似乎在哪里听过这个名字,可是一时间却又想不起来了。”
看着柳大少有些疑惑的表情,张狂立即拱了拱手。
“回陛下,臣等以前在给你金雕传书的战报上面提过此人的名字。”
听到张狂说起了战报的事情,柳大少心里的疑惑之意顿时变的通达了起来。
他拿着竹竿不轻不重的敲打了一下自己的手心,恍然大悟的点了点头。
“对对对,对对对,我想起来,我确实是在你们的战报上看到过这个名字。
舅舅,若是这么说的话,现在的法兰克国国王,还是以前的那个国王咯?”
“回陛下,正是如此。”
“此人现在多大的年龄了?”
“回陛下,大概三十岁左右,具体的年龄臣等就不清楚了。”
“呵呵呵,才三十岁左右,怪不得你们称呼其为年轻人呢。
别说是相比舅舅,姑父,叔父,耶鲁前辈,呼延兄你们这些久经沙场,身经百战的老将领了。
就算是在本少爷我的面前,他这个年龄也已经是年轻人了。”
张狂,南宫晔,完颜叱咤等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皆是苦笑着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唉。”
紧接着,他们几人又异口同声的感慨了一言。
“岁月不饶人呢。”
柳明志见到几人的反应,立即轻笑着摆了摆手。
“呵呵呵,不说这些了,不说这些了。”
“舅舅,普鲁士国的兵马节节败退之后,法兰克国有对罗马国用兵吗?”
“回陛下,就目前得到的情报来说,法兰克国和罗马国的边疆现在十分的安定,完全没有任何的战事发生。”
柳大少眉头一凝,眼中闪过一抹诧异之色。
“这两国,一点的摩擦都没有发生吗?”
张狂闻言,毫不犹豫的点了点头。
“回陛下,正是如此。”
柳大少抬手揉了揉自己下巴上的胡茬,神色不由的疑惑了起来。
“舅舅,按照你们方才所言,相比罗马国的那个亚历山大·彼得的野心,这个拿罗曼的野心更大。
既然如此,他没有理由放着这么一大块肥肉不动心啊?”
柳明志说着说着,拿着手里的竹竿直接点在了张狂刚才用竹竿所点的位置。
“普鲁士国的边疆守军节节败退之后,这片三国之间的接壤之地,对于法兰克国来说就是一片已经到嘴的的肥肉了。
开阔平原,无天险可守。
后有己方疆土,右有刚刚攻下的普鲁士国的边疆重地。
两者相互结合,进可攻,退可守。
在这样天时,地利,人和皆在己方的优势之下,他没有理由不调派兵马进军罗马国的疆土啊。
难道,法兰克那边是担心普鲁士国和罗马国会联手抵抗吗?
可是,拿罗曼他既然敢在三国之间的接壤地带对普鲁士国用兵,也就说明他手里的兵力十分的充足。
法兰克国王拿罗曼他在此地用兵,除了想要进攻普鲁士国的边疆之外,未必没有故意引诱罗马国上钩的想法。
否则的话,他直接选择在法兰克国与普鲁士国的边疆地带用兵就是了,何必单单选择在这么一处危险的地方用兵呢?
他既然敢如此行事,就说明他肯定有着自己的底气。
结果却是,法兰克和罗马国之间至今仍然相安无事。
呵呵呵,不合常理,实在是不合常理啊。”
柳明志神色古怪的摇了摇头之后,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事情,直接回头扫视了一下张狂,南宫晔,云冲他们等人。
“舅舅,姑父,叔父,让你们见笑了。
本少爷我的老毛病又犯了,只顾着自顾自的分析起了情况,却把你们这些有可能会了解情况的人给忘记了。
你们跟快跟我说一说,这里面是不是有本少爷我不知道的情况呀?”
张狂,晚宴叱咤,云冲等人听到柳大少的询问,皆是毫不犹豫的摇了摇头。
“回陛下,臣等与你一样,同样不了解其中的情况。”
“老臣附议。”
“臣等也附议。”
见到一群将领的反应,柳大少神色诧异的皱了一下眉头。
“怎么?你们也不清楚这里面的情况吗?”
“回陛下,关于这三国之间的战事,臣等倒是十分的清楚。
只不过,对于法兰克国那边为何会迟迟都不对这么一大块已经到嘴的肥肉动手,臣等也是百思不得其解。”
“陛下,最近这几个月的时间里,臣等一直派遣精锐的斥候将士们,不停的侦查着法兰克国和普鲁士国在边疆的战况。
可惜的是,直至今日,臣等依旧一无所得。”
柳大少轻笑着丢下了手里的竹竿,轻笑着对着宋清招了招手。
“大哥,给我一杯茶水。”
“好的。”
宋清轻笑着回应了一声,探身从旁边的桌案上面端起了一杯茶水,直接递到了柳大少的身前。
“陛下,茶水。”
柳明志浅尝了一口茶水润了润嗓子,笑吟吟的低头吐出了舌尖上的茶叶。
“有趣,有趣啊,
看来,这里面或许存在着一些咱们全都不清楚的情况。
对了,关于这种不符合常理的情况,舅舅,姑父,呼延兄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一众将领闻言,彼此之间相互对视了几眼,最终张狂轻咳了两声。
“咳咳咳,回陛下,最近这段时间里,臣等就这件事情倒是探讨出了两个结论。
至于这两个结论是否准确,臣等就不敢保证了。”
柳明志吸溜了一小口茶水,神色好奇的轻抚了几下手里的茶盖。
“说说看。”
“陛下,老臣先前已经跟你说了,这些年里,罗马国现在的王上私下里没少讨好臣等这些大小将领。
至于他讨好臣等的目的,臣等不用解释,陛下你也清楚。
于是,臣等就得出了第一个结论。
法兰克国不敢贸然对罗马国用兵,一口吃掉那一块肥肉的原因,有可能是害怕会与咱们咱们大龙天朝交恶了。
经过几年的休养生息,法兰克国现在的实力,确实比前几年更加的强盛了。
然而,法兰克国如今的实力再怎么强大,也承担不起与咱们大龙天朝交恶所带来的后果。”
柳明志听到张狂这么一说,若有所思的眯了一下双眸。
“舅舅,你们是说,拿罗曼他担心罗马国王亚历山大·彼得有可能会从咱们大龙这边借势。”
“回陛下,正是如此。
要知道,如今罗马国境内可是驻扎着咱们大龙的好几万精兵呢。
他也许不畏惧罗马国自己的兵马,却并不意味他也不畏惧咱们大龙天朝的兵马。
再加上最近这几年的时间里,亚历山大·彼得他时不时地就做出一些讨好臣等这些主要将领的行为。
如此一来,法兰克国王会有这样的担忧,并不是一件奇怪的事情。”
柳明志眉头微皱的沉默了一会儿,轻笑着点了点头。
“这样想的话,确实是合情合理。
那么,你们探讨出来的第二种结论又是什么样的呢?”
张狂听到柳大少如此一问,立即转头朝着南宫晔,完颜叱咤几人看去,用眼神示意他们来接替自己。
毕竟,不能总让自己一个人来回答所有的问题啊。
然而,无论他怎么挤眉弄眼,南宫晔,耶鲁哈却一直乐呵呵的摆着手,完全没有上前的意思。
张狂见此情形,脸色顿时一僵,眼角不由的抽搐了几下。
“舅舅,你怎么不说了?”
“回陛下,老臣有些口干了。”
“原来如此,那你就先喝杯茶润润嗓子吧。”
“多谢陛下。”
张狂狠狠地瞪了南宫晔,云冲他们几人一眼,三步并作两步的走到旁边的桌案前,随手端起一杯已经凉却的茶水朝着口中送去。
茶杯见底之后,张狂看着南宫晔几人皮笑肉不笑的哼笑了几声。
“呵呵呵,他娘的,一个个的也都一大把年纪了,你们也当个人吧。”
南宫晔,云冲,完颜叱咤几人佯装没有听到张狂的咒骂之言,皆是乐呵呵的把目光转移到了前面的沙盘上面。
张狂见到几人如此模样,顿时没好气的犯了一个白眼。
随后,他又端起了一杯凉茶,笑呵呵的回到了柳大少的身边。
“陛下,老臣已经喝好了。”
柳明志微微颔首,目光一直未曾离开自己身前的沙盘。
“好,那就继续说吧。”
“陛下,臣等的第二结论,便是法兰克国和罗马国的两国王上,私下里达成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协议。”
柳大少正要喝茶的动作微微一顿,眉头微凝的直接朝着张狂看了过去。
“嗯?秘密协议?”
“回陛下,正是如此。”
“比如?”
“比如两国之间,共同瓜分普鲁士国的疆土。”
“共同瓜分普鲁士国的疆土,共同瓜分。”
柳大少轻声重复了两遍张狂所说的话语,颔首浅尝了一口茶水后,侧身盯着左边地图若有所思的沉默了起来。
不一会儿。
柳明志轻轻地咀嚼着齿间的茶叶,回头看向了南宫晔,云冲,完颜叱咤,耶鲁哈几人。
“姑父,叔父,你们也是这么想的吗?”
“回陛下,正是。”
“臣等附议。”
柳明志随手把手里的茶杯放到了沙盘的边沿上面,转身走到了几步外的桌案前,直接拿起了桌面上的旱烟袋。
随后,他动作熟练的点燃了一锅烟丝。
“呼。”
柳明志长吐了一口轻烟,直接把目光落在了旁边的地图上面。
良久之后。
柳大少收回了目光,转头扫视了一下张狂,耶鲁哈,云冲,呼延玉等人。
“舅舅,呼延兄,除了这两种结论,你们还有别的结论吗?”
“回陛下,暂时没有了。”
“陛下,根据斥候弟兄们侦查到的情况而言,老臣暂时想不到其它的原因了。”
“臣等附议。”
柳明志听到几人的回答,抬脚走到了沙盘前,重新拿起了刚才放下的竹竿。
“一个是法兰克国的王上拿罗曼,一个是罗马国的王上亚历山大·彼得。
依据你们所说,这两个人,一个人的野心比一个人的野心更大。
倘若是按照你们所说的情况,他们二人私下里达成了协议,共同瓜分普鲁士国的疆土,的确十分的符合他们的性格。
不对,应该说是确实符合他们二人的野心。”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