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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学志来到洪承畴大营时,曹变蛟、唐通几个都已经来了。
几个副将也都在。
“唐将军!”曹变蛟,唐明武、卢勇几个,看到唐学志时纷纷过来打招呼。
“有事耽搁了一会儿,让大家久等,真是对不住了。”唐学志连忙解释。
听他这么说,王延臣满脸的尴尬,分明是自己忘了大事,还让唐学志道歉,很是过意不去。
“学志来了,坐到某这边来。”洪承畴看到他时,连忙招手。
“军门!”唐学志也不客气的坐在洪承畴左下方。
这可将马科几个羡慕的,他们跟洪承畴来辽东一年多,洪承畴也没对哪个将领如此客气,怎么好事都轮到唐学志了。
唐学志也不浪费时间,直接过去,在洪承畴身边旁下方的椅子坐下。
大营内,针落闻声。
洪承畴目光朝众人身上扫了一眼:“诸位将军,最近战事不顺,尤其是锦州大营的丢失,让我们损失了两万多兵马,好在福建军加入后扭转了此前不利局势。昨日一战,虽说我军损失很大,但鞑-子也损失了上万兵马。”
“不过,当前的局势依然严峻,黄台吉并没有放弃对锦州的围攻,反而在我军撤回松山后,鞑-子还加强了包围锦州的兵马。”
“眼下两军处于对峙状态,朝廷也一直在催促咱们出战解除鞑-子对锦州的威胁,某这次召集大家来,也是想看看诸位将军有没有什么好的破敌之法。”
说完这句话,洪承畴深深的呼出一口气,眼中闪出一丝无奈。
旁边的将领,没有发现,唐学志却看得清清楚楚。
诸将听后,也纷纷皱起了眉头。
鞑-子的超强战力,他们这几天算是领教了。
若不是仗着营房依托,才勉强能挡住对方,野战简直痴心妄想。
然而想击败鞑-子十几万大军,不野战,也就是扯淡。
八镇总兵带来的人马,是大明最后的家底,一定程度上,还是众将的私兵,大家力量无法一处使,有些人甚至心怀鬼胎,保存实力。
唐通见众将无一人说话,想了一下后上前:“军门,黄台吉十三万大军集结锦州城下,想短时间破敌,或许很难。”
“不过,如果放弃锦州,待大军与鞑-子决战时,让祖大寿领锦州全部兵马杀出重围,到时候,大军退入松山,集中兵力固守,鞑-子也拿咱们没办法。”
“呵呵,唐总兵,你说的倒是轻巧,大军再去和鞑-子决战,你以为黄台吉会站在哪里等着咱们去打吗,到时候,鞑-子再堵松山,怎么办?”
白广恩不怀好意的目光看过去,继续道:“某觉得,和鞑-子决战,不如固守松山,只要大军在,黄台吉就不敢强攻锦州。”
唐通反驳道:“白总兵,你说的到是不错,不过,朝廷要的是解锦州之围,十几万大军,吃喝拉撒,兵部都快绷不住了,何况鞑-子已经找出了我军的弱点,不出意外,黄台吉还会派人,攻击咱们的补给线,这会让坚守松山,变得更加困难。”
唐通冷冷的瞅了他一眼,继续道:“目前我军弱点已经暴露,如不能趁敌不稳,立即出击的话,以后恐怕会更加难以维持。”
“难以维持?”
马科上前道:“唐通,我看你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吧。堂堂大明王师,鞑-子只不过是一群野蛮人,纵然他们有骑兵十万,可我们也有十五万大军,野战打不赢,难道守城还打不赢吗?”
开玩笑,大军出去决战,谁能保证可以打赢。
坚守松山,万一有什么事情,还能退回去。
王延臣看了看唐学志,想知道他的想法。
不过,唐学志只是静静的坐在哪里,没有说话,眼观鼻,鼻观心,神色淡漠。
王延臣原本不想说话,但事已至此,还是决定说两句:“军门,诸位将军,某也赞同应该吸引鞑-子主力过来,决战,让锦州兵马突围。”
“锦州位于松山二十里,被鞑-子重重包围,黄台吉目前不光是盯着锦州,连同咱们辽东主力也全部盯上了。正好,当下有福建军一万多精锐加入,就算不能战胜鞑-子,也能掩护祖大寿领兵突围。”
“只不过,这一仗,需将帅同心,劲往一处使才行。”
他最担心的是马科和白广恩。
这两家伙,向来喜欢出工不出力,打仗也爱保存实力。
但眼下,确实没什么好办法了。
朱由检一再派人催促,黄台吉也盯上了后方粮道,战未必会输,但是拖下去,败的可能性很大。
洪承畴原本是想,以拖待变,这一招,之前确实让黄台吉很难受,不过黄台吉也找出了明军弱点,双方在粮道上争夺,明军没有半点优势。
几百里的补给线,哪怕,将唐学志的兵马押上,也阻止不了对方的袭扰。
决战,无异于一场赌博,洪承畴也陷入了深思。
“学志,你有没有什么好办法,不妨说一说。”
目光朝着唐学志看来。
马科、白广恩几个,也投来不友好的目光。
唐通的眼神很平淡。
倒是王延臣和曹变蛟露出期待的神色。
论实力,毫无疑问,唐学志的战力最强,他的话应该很具参考价值。
唐学志想了一下,起身来到洪承畴身后的辽东地图前:“军门,诸位监军,你们看,济尔哈朗堵住了锦州北部,而这边,正好是鞑-子粮道所在,济尔哈朗大营,存放着十几万兵马的粮草。”
“咱们十三万大军,运粮如此困难,鞑-子十五万大军,加上十几万战马,每天得消耗是咱们的好几倍,如果能有一支精兵从这里杀过去,鞑-子大军势必陷入混乱。”
“到时候,军门领辽军主力,扑上去,和鞑-子决战,同时祖大寿,领锦州军从南门掩杀而出,鞑-子必定阻挡不住。”
思路清晰,有推理,也有论证,洪承畴听后脑海中一片清明。
“好,好计策,以彼之道还施彼身,鞑-子断我粮道,咱们便攻他粮草。只不过攻击敌军粮仓的兵马肯定会遭到鞑-子重兵围攻啊,那只人马能当此重任呢。”洪承畴随后又摇了摇头。
他很清楚,不论那支人马上去,到时候数万鞑-子围上来,绝对是一场恶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