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阳当下再顾不上许扬或是那刀疤脸的老者,泷始交给他的主要任务是抵挡人族强者闯入仙隐峰,至于许扬等人,那是他半路上偶遇,才打算顺路擒他们回去。
只是他万没想到,自己赶往仙坛,加上和许扬等人周旋,前后也就三五个时辰而已,怎么敌人就已经攻到山脚下了?!
“曲瑞和长鸣这两个废物没有挡住敌人也就罢了,”他脸色极为阴沉,毫不犹豫地便向山脚方向飞去,口中仍自怒骂道,“怎么连七都和玄宫都如此不中用!三圣五宗的那些人昨日距离山脚还有近千里远,怎么这半日之间竟已开始攻山了?!就算沿途的守卫都换成石头,也不该这么快啊……”
他哪儿知道,司空典那边可是连夜发兵,寅时前锋便已攻破了曲瑞的大营。
所谓的仙隐峰“三天将”在其他修灵者面前算是实力不弱,但遇到了司空典、黄小洛等最顶级的强者,那真的是与白送无异。
曲瑞和长鸣二人身受重伤之后,只得慌忙向北逃去。她们身后的仙隐峰兵马失去了指挥,顿时陷入混乱之中,原本战力就不如天昌国的精锐御林军,这下更是被杀得人仰马翻,前后不到半个时辰,就已经全军溃散了。
随即司空典率部一路杀到了仙隐峰下,开始攻山。
而这边的七都也是刚率亲卫赶到山脚附近,迎面先撞见大批溃逃回来的士卒。他抓住几个溃兵询问才知,原来外围防线已被攻破,“三天将”眼下不知去向。
七都慌忙下令布防应战,利用仙隐峰的地形优势,死伤了上千名手下,包括十多名他的亲卫,这才勉强没被司空典直接攻上山来。
其后玄宫也带人赶来,终于稳住了防线。
然而,很快便有百余个全身赤钢、玄铁之类打造,悍不畏死的玄儡冲了上来,阵后还有紫霄门弟子驾驭巨大的弩炮,不断轰击仙隐峰防线,令山上守军几乎摇摇欲坠。
之前雷阳所看到的那道强烈的光芒,正是司空典最强剑招“震天七式”中的一剑,竟直接将护山灵阵劈出了一个破洞。
雷阳心急如焚,拼命催动御风术,身后留下道道残影,朝山脚方向赶去。
只不过他还是慢了一步,等他赶到山脚附近时,满眼尽是天昌国御林军的银色铠甲,而仙隐峰人马则是到处乱逃,简直惶惶如丧家之犬。
只有七都和玄宫两人,带着各自近百名亲卫还在拼死抵抗,不过他们皆已被重重围住,眼看朝不保夕。
雷阳当即怒喝一声,“尔等安敢在仙隐峰撒野!”
那喊声饱含灵力,瞬间便传出数十里远。
随后他翻手召出墨塔,振臂抛出,沉声道:“给我镇!”
那灵宝瞬间涨为百丈之巨,遮天蔽日地朝七都那边飞去——他看起来已快要坚持不住,再不帮他,恐怕随时都会身死当场。
墨塔呼啸着飞过一里多远,从正在围攻七都的天昌国大军头顶上方轰然压落,直如天塌一般。
天昌国的士卒们惊惧地望向半空,但他们军纪极为严明,纵然如此,也没有一人离开自己的位置,阵型丝毫不乱。
突然间,一个人影从军阵后方冲出,手中一柄长剑,如一轮骄阳般迎着墨塔而去,随后便是“当”一声巨响,震得周围二里之内的所有人耳中“嗡嗡”作响,修为低些的直接便震晕了过去。
众人抬头望去,就见巨大的墨塔竟被那人一剑挡住,在离地十余丈处再也无法下落分毫。
旋即,那持剑之人身上再次耀出烈日一般的强光,长啸一声,挥剑向墨塔劈去。
又是轰然巨响,百丈巨塔被他一剑砍飞,打着旋飞到了山腰附近。
雷阳大惊,从刚才墨塔传回的信息,他很清楚那一剑有多么恐怖。
“是司空典?”他神色复杂地朝那持剑之人望去,神持界之中,用剑能如此之强的,也只有“剑皇”司空典一个人了。
司空典也朝雷阳这边看了过来,朗声道:“没想到仙隐峰除了泷始之外,竟还有圣元境强者?”
雷阳心中焦急,若是自己全盛之时,凭借墨塔未必不是司空典的对手,但自己先前被炼天炉所伤,又耗费了部分本源魂精,此时恐怕难接下司空典三剑的。
他正苦思应对之策,就忽听到山脚附近一阵呼喊声,低头看去,就见七都的战阵已被击溃,七都一手捂着腰部,拼命向自己这边飞来。
他又扫了眼周围的人族兵马,目光落在了战场后方一个坐着轮椅的老妇身上,心中又是一紧。
那老妇正是紫霄门门主,神持界杂道第一人,黄小洛。她虽然仅有玄域境后期修为,但在一些特殊情况下,便是圣元境也难在她面前讨到便宜,原因便是她那些钢筋铁骨、不惧死亡的玄儡。
雷阳心中暗道:若等她赶到近前,与司空典联手之下,我除非现出金身,否则很可能被他们击杀于此!
他当即向玄宫那边招手,沉声喝令,“撤到山腰附近设防。”
玄宫那边如释重负,与玄域境的部将纵身飞起,每人带了几名得力手下,拼命向山上飞逃。
雷阳等人退去,天昌国御林军更是无人可挡,待到中午时分,便已经大致扫清了山脚附近的仙隐峰人马。
司空典见自己手下大军经过一天一夜的鏖战,灵力也已消耗得七七八八,便下令就地扎营,进行修整。
……
许扬不知在那暗紫色的通道里疾驰了多久,终于前方出现了一片白色的阳光。
他从一个“漩涡”中跃出,又将龙皇拽了出来,看到瑶池也站在一旁,而那个雷阳已不见踪影,心中这才长出了一口气。
地面上的“漩涡”消失,许扬抬头四下望去,身侧还是高耸入云的仙隐峰,周围山石草木林立。
他转对瑶池道:“公主殿下,你没事儿吧?”
瑶池点头,“本宫只是灵力耗尽,并无大碍。只是不知此处到底是什么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