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扬被人带入破旧的高塔之中,就见四下里皆是刻满了灵纹的墙壁,应是多个灵阵相互嵌套。
他正苦思脱身之策,就听到塔的上层传来惨绝人寰的哀嚎声,令他头皮一阵发麻。
走在他前面的军官回头瞥了他一眼,摇头道:“这般璧人,真是可惜了。”
她脚下略缓,对许扬低声道:“男人,我看你很是顺眼,你不如立刻招了,我便去向仙君求情,以我积攒数十年的功绩,应当能换你一条活路。
“届时你随我回家,相妻教女,安度余生不好吗?”
许扬咧了咧嘴,他可没傻到相信这种忽悠。自己眼下能活命的本钱就是知道那个泷始想要的秘密,说出来之后那才真是任人宰割了。
他被人押着朝高塔上层走去,渗人的惨叫声愈发多了起来,那军官瞥了眼他的神色,又道:“你听听,这些都是自以为能挺的过去的,啧啧,那叫一个惨啊。我告诉你,这墨塔之中,上千年来还未曾遇到一个人能熬住半个月的,最后还不是都招了。
“我是真心不愿你多受苦,才跟你说这些,既已到了这墨塔,还是早说为妙。”
一直上了十层,那军官终于停住脚步,拉开侧面一扇铁门,回头看了许扬一眼,意味深长道:“说吧,进去之后,可就会后悔生在人世了。”
许扬冲她一笑,低声道:“你若真喜欢我,不如带我逃出去,我们亡命天涯……”
那军官皱眉,朝手下示意,“架起来吧。”
“是!”
几名士卒将许扬推入屋内,从一个沾满暗红色血迹的铁架子上拽出四根铁索,向铁架的灵阵中注入灵力。
那些铁索立刻如活蛇一般“嗖”地缠在了许扬的手脚之上,而后猛然收紧,将他拉成一个“大”字,悬在铁架正中。
那军官紧盯着许扬,对身旁的士卒示意,“动手吧。先从最轻的开始,既然他要嘴硬,那便看看他能坚持到第几样。”
“是!”一名浑身腱子肉的士卒应了一声,从旁边的柜中取出一根长鞭,接着手掌聚起灵力,从鞭上缓缓抹过,那鞭子竟燃起了熊熊烈焰,烧得周围的空气阵阵扭曲。
许扬心中一沉,我去!要来真的啊?!
得想想办法,这鬼玩意打在身上,不死也得掉层皮……
他心念飞转,忽而想起天韵缠心功第二层的附带功效来,当下叹了口气,暗道:能拖一阵是一阵吧,永镇大姐,都这般田地了,您好歹现身给帮个忙……要是我实在顶不住招了,您可不能怪我啊。
另一名士卒将许扬随身携带的东西取走,许扬趁此间隙,迅速调集灵力,让自己进入了修炼媚术时的状态。
手持长鞭的士卒上前几步,朝许扬露出猥琐的笑容,“这么水灵的小公子,打起来手感肯定好……”
然而,她话说完了半晌,却仍是直勾勾看着许扬的脸,持鞭的右手微微颤抖,怎么也举不起来。
一旁的军官不耐烦道:“傻了吗?打啊!”
那士卒苦着脸抬起了手,牙关紧咬,额角渗出冷汗,又过了好一阵,在军官第二次催促之下,终于狠狠闭起了眼睛,随手向许扬抽去。
“啪——”鞭子的爆鸣在高塔中回荡,却只打在了固定许扬的铁架子上,距离人还有二尺多远。
军官怒了,一脚踹在那士卒屁股上,“你失心疯了?闭眼作甚?!”
后者战战兢兢地退开两步,低头拱手道:“大、大人,我不知为何,只要看到这男人的脸,就下不去手……”
“废物!”军官一脚将她踢倒,指向另一名士卒,“你来!”
“是!”
后一人捡起仍在燃烧的长鞭,正要挥手抽向许扬,目光却恰与他撞在一起,不由地一滞。
那张脸,那双眼,简直媚到极致,见者犹怜,观之不忍。
这就是天韵缠心功第二层的特效,异性在攻击媚术修炼者的时候会产生犹豫之意,不忍下手!
尤其是这些士卒,修为比许扬还要低些,更是无法克制住媚术的影响。
持鞭之人浑身都在颤抖,此时她宁愿用鞭子抽自己几下,也无法说服自己向面前的“柔媚”男子施以酷刑。
那军官大怒,一把夺过了士卒手里的鞭子,脸色铁青,“我还就不信了……”
与此同时,在黑雾缭绕的高塔正门外,八名黑甲守卫正凝神眺望远处巨龙翻飞、轰鸣不绝的战场。
突然,其中一人指着山坡处惊道:“这、这哪儿来的沙暴?!”
其他几人忙循声望去,就见一大团土黄色的飞沙汹涌而来,将附近大片草木卷起,发出“呜呜”的呼啸。
就在她们一愣神的工夫,从那沙暴后面骤然飞出一支黑色铁箭。
那箭速度极快,几乎是黑光一闪,便已从一名守卫的眉心穿过,鲜血激射出数丈开外。
“有敌袭!”为首的小军官立刻聚起灵力,高声呼喝道,“戒备,示警!”
她话音未落,那道黑芒便在空中划了个弧,从她后心穿出,尸体“扑通”摔在地上。
另一名守卫慌忙从怀中取出一枚木哨,正要用力吹向,前方的“沙暴”中又飞出一支铁箭,瞬间将她射杀。
“嗖嗖嗖”,铁箭冰冷无情地接连射出,前后仅两三个呼吸的工夫,便将高塔前的守卫尽数击毙。
要知道,这些守卫墨塔的士卒最差也是七脉境中期修为,军官更是七脉境极致,却无一人能够哪怕稍微格挡一下,足可见那些箭矢威力之强悍!
但守卫濒死的闷哼以及倒地的动静仍是惊动了塔中的其他人。大门被从里面推开,又有七八名披甲侍卫疾掠而出,立刻便看到地上的尸体。
“有人袭塔!”
“快去禀报统领大人!”
那队侍卫倒是训练有素,处变不惊,以最快的速度排成横阵,各自亮出兵刃,指向塔外。
呼啸而来的“沙暴”则毫不停歇,从之前被射死的守卫身上掠过,将尸体卷上半空,剧烈旋转着刮到了那几人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