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时初笑着放了她的手,忽然觉得这林纾来得真不是时候。
顾澜庭握着手腕轻轻揉动,一口郁气在胸,这个家伙,害得她在顾臻面前颜面尽失。
“顾将军,方才失礼了。”见她呲牙目露凶光,沈时初差点忍不住笑了出来:“我不过是想替你包扎伤口,没想到你如此激动。”
“那我岂不是要好好多谢沈将军了!”她乜斜他一眼,拂袖起身,坐到了上方首座。
林纾随之进来了,第一眼瞧见沈时初时,他便料定自家将军今日的心情很不错。
“两位将军,”林纾拱手一鞠,而后走到沈时初身边:“将军,我们的人已经准备好了。”
“嗯,”沈时初敛下眼里的笑意,淡淡道:“关山道那边情况如何?”
“有林钰坐镇,连只苍蝇都飞不出去。”
很好,如此,呼勒绝了粮,就算想动弹,也得多掂量几分,鲁正就更别想指望他来支援了。
“事不宜迟,我想明天就动手。”顾澜庭面色微微有些严肃:“再拖下去,等鲁正他们缓过劲儿来,怕是不好对付了。”
顾臻也点头:“你说得对,明日我亲自去把他给引出来。”
“不,”顾澜庭马上否决了他的这个决定:“我去。”
“你去?!”
三人同时诧异地开口。
“我去。”顾澜庭一笑,黑眸闪烁着坚定:“只有我去,他才会不顾一切,我杀了他的弟弟,就当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吧。”
“你打算怎么做?”沈时初盯着她,眸光不由得一紧。
“下战书,引他出来与我对决。”
暖阳融融的秋日,边境相交处的旷野一马平川,顾澜庭身骑骏马飞奔在这片辽阔的荒地上,这里,是他们顾家拼了命也要守住的地方。
“快看!”
临近南诏前方军营,守营的士兵远远地便看到了一人一马正飞快地往他们这边靠近。
马蹄声“嘚嘚”作响……
“吁”,在离军营几十米开外,顾澜庭勒马停了下来,她微微扬起下颚,眼神清冷坚毅。
“是顾澜庭!”
“好大的胆子!居然敢私闯营地!”
双方常年交战,岂会认不出眼前之人就是敌方那个让他们闻之怯怯的顾家军头目,这些年死在她手里的南诏兵不计其数,所以虽是这么喊着,可没有一个人有胆子敢冲上前去。
“弟兄们,上,她才一个人,我们人多,就不信俘不了她……”
“哼!”
风徐徐而来,马儿踢踏着蹄掌在原地徘徊,她傲然扬起眉角:“不怕死的,尽管上来!”
说完,她搭弓上弦,绑着战书的利箭如穿云而过的闪电一般,“咻”地钉在站在最前头那人的脚尖前,毫厘不差。
“和鲁正说,怕死的话就别来了!”
顾澜庭面带嘲讽地昂着头看了他们一会儿,扬起马缰,骏马转瞬飞奔而回,如入无人之地般。
南诏的那几个兵呆愣地站了好一会儿,其中一个才壮着胆子说:“别追,小心有诈……”
其余的都怕死,附和了几句,拔出箭急匆匆地往营里报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