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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在杜三保手下,如今是百夫长的伤兵道:“不过话也不能这么说,打仗咱们兵出的力,将帅是指挥,分工不同!”
晋军凑成一团正在议论,就听城楼之上突然有人高呼:“回来了!回来了!镇国郡主回来了!后面是王喜平将军!”
刘宏心下一松,喊道:“快开城门!”
龙阳城内等候消息还未休息的兵卒全都站起身来,伸长了脖子望城门看。
乌云蔽月,狂风大作,皆是暴雨即将要来的征兆。
一片漆黑之中,白卿言狂奔而归的一行人,并未点火把,一路迎风快马直奔回程。
紧随白卿言与白家护卫之后的,是王喜平所带高举火把的骑兵。
白卿言马背上,是已经因为精疲力竭晕厥过去的白锦稚,大约是因为长姐在身旁,马背上被颠了一个七荤八素也没有醒来。
半个月了,白锦稚的脑子始终紧绷成一条线,她在见到白卿言那一刻终于卸了力,再也撑不住晕了过去。
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绕城河上的吊桥伴着铁链摩擦的声音放下,白卿言一行人快马冲进城中。
刘宏已经带人从城楼之上下来,见白卿言一跃下马,白家护卫军也一跃下马,忙上前帮白卿言将马背上的白锦稚扶下来,架着前往伤兵营。
“百夫长!”伤兵看到被救回来浑身是血趴在马背上的杜三保,忙喊了一声上前。
“先送他们去伤兵营!”白卿言道。
“是!”
卢平下马背起沈青竹就往伤兵营跑。
“郡主,辛苦了!”刘宏望着白卿言道。
随后,王喜平率部归来,一跃下马,精神奕奕道:“我一看梁军下山,就知道郡主已经得手,立刻撤兵。”
回来这一路,风越发急,白卿言不免担忧,问道:“大雨将至,不知主帅是否已经疏散百姓,派人前去收麦,毁梁军粮道?”
刘宏颔首:“放心吧!都已经派人去做了!果然和郡主预料的一般无二,梁军……是想要水淹龙阳城,且派去挖渠的人不少,怕是欲趁着天黑一夜之间挖好渠,意图尽快结束龙阳城之战。郡主快去休息吧!养精蓄锐,后面还有一场硬仗等着呢!”
“对了!”刘宏突然想到南城门外的白家护卫军,“龙阳城守城将军刚刚来报,说南门外有几个白家护卫军护送了一位姑娘前来,要见郡主!”
白卿言回头吩咐离她最近的白家护卫军:“你去看看!”
说完,白卿言对刘宏抱拳告辞,朝着伤兵营的方向走去。
回来这一路,白卿言检查了白锦稚身上并未有大伤口,想来是因为太累才晕了过去,倒是沈青竹为护白锦稚伤得不轻,白卿言实在是放心不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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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锦稚的确没有大碍,就是太累太困,睡着了,除了手背上的烧伤之外,其余在身上的军医不好检查,可脉象倒是还算平稳。
沈青竹身上刀伤、箭伤都有,加上筋疲力竭,实在是撑不住了才倒下,军医说情况有些不妙。
白卿言看着面无血色的沈青竹,对军医道:“拉一道帘子,我进去检查沈青竹伤口,告诉你她身上的伤口情况,你教我应当如何处置。”
“可行!”军医颔首。
帘子拉好,白卿言刚脱了盔甲用热水净手准备进帘帐内,就听道纪琅华的声音:“大姑娘!”
白卿言回头,见风尘仆仆的纪琅华小跑过来:“大姑娘!我在大姑娘出发后就紧跟着出发了,还是没有能赶上大姑娘!”
纪琅华看了眼帐子:“是四姑娘受伤了吗?大姑娘放心交给我!”
朔阳城时,纪琅华知道白卿言出发前往北疆,她赶忙收拾了行装想同白卿言一起来北疆,毕竟上了战场就难免受伤,白卿言和白锦稚都是女子,有她在也可以帮着疗伤!
可等她到前厅时白卿言已经走了,还是董氏当机立断,派白家护卫军送纪琅华去追白卿言,谁知道这一追,从朔阳不下马背星夜不歇,竟然追到了龙阳城都没有能追上白卿言。
纪琅华的医术白卿言信得过,有纪琅华在她就放心了,白卿言替纪琅华挑开帘帐,忙道:“是沈青竹!辛苦你了!”
白卿言未曾离去,就在帘帐里给纪琅华帮忙。
等纪琅华处理完沈青竹身上的伤后,写好了药方,就那么趴在桌子上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天还未亮,外面电闪雷鸣,暴雨随之来。
白卿言替沈青竹掖好被角,立在廊下看着这瓢泼大雨,忧心麦子不知道收完与否。
闪电烨烨,划破黑夜那一瞬,能清楚看到低头弯腰,冒雨在麦田力收麦子的兵士们,和站在高处举箭以防大梁探子来探的警戒兵。
今夜行动一定要快,要悄无声息,这是军令,人人都得遵守。
晋军一夜之间收割了麦田,梁军一夜之间挖好了大渠。
天刚亮,荀天章的儿子伺候荀天章刚喝完药,便听探子冒雨来报。
全身湿透滴答着雨水的梁将匆匆进账,用手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道:“主帅!探子来报,昨夜晋军毁我梁军运粮通道,只留平明道一条路,怕是要断我军粮草啊!”
荀天章拳头一紧,沉默片刻,摇头:“晋军若是想要断我军粮草,应该将粮道全部阻断,只留平明道一条路,分明是想引我军分兵去平明道!”
晋军大约是想要先吞掉大梁前去护粮草的兵力,再吞掉粮草,那个时候……大梁兵士无粮下肚,怎么打仗?
“元帅眼下应当如何处置?”
荀天章拿起帕子擦了擦因为苦药泛酸的嘴角,沉着镇定道:“主力前往平明道,将那里的晋军全部歼灭!招众将领来帅帐议事。”
“是!”
“渠挖好了吗?”荀天章转头问儿子。
荀天章的儿子点头:“昨夜挖渠的兵卒刚回营歇下,儿子也已经派了一营人前去接管,只等父亲一声令下。幸亏父亲昨日当机立断,天还未亮就开始下暴雨,儿子虚活了这四十多年,可是从未见过如此大的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