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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传出李府要为幼子求娶高义县主的消息,明早李茂再让自家夫人向中宫递牌子请见……
将自家夫人进宫是想要替幼子求恩旨赐婚的消息放出去,若是白卿言那边儿没有来找他的意思,那便说明……白卿言所为手中攥有他与二皇子信件的话,是唬他的。
想到那些信,李茂难免头痛。
当年他是为了取信二皇子,所以才应了二皇子身边谋士要求,与二皇子亲笔通书信,如此以来双方都攥有对方的把柄,便谁也不怕谁背叛。
后来,他挑唆二皇子逼宫,原本想着自己可以就此一步登天,谁知道……还是败了!
他搜干净了二皇子府,唯独这些信件没有搜出来,如今这信反到成了他的软肋。
还是得想个办法,将那些信件找到,销毁了,才能无后顾之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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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卿言练完红缨银枪,已是大汗淋漓全身湿透。
春桃扶白卿言进去沐浴更衣,又替白卿言绞干了头发,见白卿言还不打算休息正坐在灯下看书,便悄悄退出去打算给白卿言泡茶。
春桃刚走,便有一道敏捷灵巧的身影从房梁之上一跃而下,见窗棂上映出白卿言轮廓,那人疾步走至窗前,脊背紧贴墙壁,压低了声音道:“属下奉二姑娘命,前来向主子禀报左相府动静。”
来的是大长公主交给白卿言的暗卫,暗卫奉白卿言之命在白锦绣左右,任白锦绣驱使,可在暗卫心中只有攥着号令暗卫令牌之人,才是真正的主子。
故而,称呼白卿言为主。
白卿言抬头,扶着书脊的手一紧,抬手轻轻将木窗推开了一些,平静的瞳仁朝朝说话之人看去。
窗缝透射出一道黄澄澄的光线,落在暗卫脚下的青石地板上,窗缝内摇曳灯光映得白卿言的眉眼忽明忽暗,那毫无波澜的眸中暗藏锐利锋芒。
暗卫见状忙跪地一拜,语速又轻又快:“属下奉二姑娘的命,带人守住了左相府,二姑娘曾言,若左相府有动静,让我直接来禀主子。今夜夜里左相府分散三十几人出府,各自前往都城烟花柳巷和各家酒肆,散布流言称左相府有意替左相幼子求娶高义县主,且也未曾遮掩身份。”
她静静听着,面色未变,目光却越发深沉。
这就是李茂的试探?
李茂的幼子李明堂那可是个人物啊,同样是纨绔……可纨绔和纨绔可是不同的!
有纨绔如吕元鹏一流,虽然闯祸不断,可到底行事还是有分寸有底线的。
也有如李明堂这样,醉心于男欢女爱,不顾人一伦,连李茂小妾都敢碰的畜牲。
李茂疼爱幼子,事发之后一尺白绫要了那小妾的命,将此事压得密不透风。
可从此李明堂成日流恋烟花柳巷,最后要死要活的……欲将暖春楼的三等娼一妓娶回去做正妻。
李茂的夫人不允准,李明堂就不去参加科举考试,从此一暖春楼为家,成日的留宿暖春楼,兴致来了还会唤暖春楼多女同寝。
虽然李明堂从不在外表露身份,可那暖春楼的三等娼一妓却忍不住对外炫耀,左相之子欲求娶她为正妻。
后来,左相暗中出手便让那暖春楼一夜消失,暖春楼所有的妓子亦悄无声息消失在了这个世上,且扫尾干净。
虽说此事没有实质性的把柄和证据,可听说过此事清贵人家也不在少数,谁人不将此事当做笑话看?
左相自己的儿子是个什么东西,李茂心里清楚得很,这么做无非就是为了激怒她。
她慢慢开口:“知道了,你去查查左相的幼子李明堂今日在哪家花楼。”
“是!”
一瞬,那暗卫便消失在廊庑窗下,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
白卿言收回抵着窗棂的手,视线落在手中兵书之上,细细思索……
李茂故意让人放出消息,且不遮掩身份,就是想看白家要如何应对吧!
李茂大约是急着在她回朔阳之前就试探出来……这些信是否在她的手里,所以才会这么着急,今夜便让人岀去放消息。
原本白卿言还想着李茂大约会等她从朔阳回来,再出手。
谁知道李茂这么喜欢赶早,那她便先招呼李茂吧。
李茂敢打她四妹的主意,就不要怪她出手狠辣。
如此,才好叫他知道……她相安无事这四个字,对他来说已经是最大的恩赐。
晨光破晓,穿透笼罩在大都城上方的薄雾,映亮满城的青瓦飞檐。
清辉院的大门敞开着,白卿言晨练告一段落,正立在院中石桌旁,一边接过春桃递来的毛巾擦汗,一边听卢平同她说起昨夜突然疯传起来的传言。
传言左相李茂要为幼子求娶高义县主。
“今日一早,左相的夫人已经向中宫递了牌子去求恩典,怕是晌午就能进宫,此事若是真的,左相夫人必是去求请皇后娘娘,为他们家幼子和咱们四姑娘赐婚的。”卢平语调有些着急,“那个李明堂虽说是左相嫡子,可有些传闻却不大好!虽无实证可也绝非空穴来风。”
她放下帕子端过春桃递给她的茶杯,不紧不慢喝了一口后才道:“左相的幼子李明堂在花满楼,平叔你亲自带人,找到这个李明堂……”
她转头冷肃淡然的眸子望着卢平:“打断他的双腿,就在左相下朝必经之路等着,我随后就到。”
卢平一惊。
打……打断腿?
“大姑娘,那可是……左相之子。”卢平有些心惊。
“我知道,平叔照做就是,我心中有数。”白卿言阴沉沉的眸色内敛又深沉,“平叔切记出手要狠……即便打死也无妨,闹得越大越好。”
一个幼子,和全族性命,白卿言相信……李茂这种势利之人,分得出轻重。
大姑娘做事向来有分寸,既然是大姑娘让打断李明堂的双腿,打死也无妨,那他就打断他的双腿!
“是!”卢平领命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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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是清晨,花满楼的姑娘们还都没有起,留宿花满楼的恩客更是累了一夜,正是好眠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