酷爱读 > 术祖 > 064老坟旁百鬼夜行,净湖里泛舟赏莲2

说罢,事情便商定好。由赵戎生持星陨猎杀鬼魂,其余四人则组成四方玄武大阵镇压鬼魂。外界阴风呼啸,百鬼夜行,没有半点生气。树叶被吹的沙沙作响,配合着鬼哭狼嚎更叫人胆寒。四人连忙组成四方玄武大阵,顿时灌入令牌当中的气元交织在一起,渐渐显出玄武虚影。神兽降临,灵威莫承。屋外百鬼齐齐颤抖,调动着阴气朝四人而来,假道士老早躲在一旁,手中捏着各式各样的符箓,各种驱邪宝贝拿在手中,场上谁都会有事,偏偏假道士不会身死。

玄武虚影完全不怕阴气侵蚀,动作不急不缓地跃至屋外,自上而下散发出神兽灵威,虽说是百鬼,修为也不过只有几十年,加之一起也没有玄武道行高,纵然这不过是个虚影,也有近本体三分之一的道行,镇压初出茅庐的百鬼还是绰绰有余。灵威从半空落下,如同山一般镇压这众鬼。行动被限制,百鬼的吼叫声更加强烈,李婉然浑身发颤,害怕到了极点。

老妪自然感受到德馨公主的惧怕,出完安慰道:“别害怕公主,只要有这玄武在,百鬼就是再厉害也不过就是吼叫几声。”

李婉然轻轻点头,闭上眼,静下心,不去听百鬼嘶吼,果真心中惧怕消减几分。

百鬼行动滞缓对世子是大有利的,只见世子手中短匕忽上忽下,忽左忽右,所过之处无不是鬼血横飞。手中的星陨让鬼魂颇为忌惮,但有玄武镇压,想躲开却做不到,成了活靶子,任赵戎生猎杀。一只只鬼魂化作精魄朝天际飞去,久而久之阴冷的寒风渐渐缓和,屋种摇曳的火光为平静下来。

如今已经是除夕夜,这日来此的都是达官贵人,杨残日特意早早等待,净湖书院一开放,众人便蜂拥而至,没有了半分贵人之气,似平头百姓班粗鲁,只想找个船快点观赏那冬日之莲——接天莲。

所谓接天莲叶无穷碧,映日荷花别样红。这是夜晚,但在明亮的灯火下,也如白昼并无区别。莲花是一道美景,其盛开的场面也是一绝。从湖中心,第一朵莲花开放,接着是周边第二朵,第三朵……转眼之间,犹如蔓延的火势一般,莲花转眼已经开遍了不大不小的净湖面积的三分之一。这可比昙花一现更加叫人觉得美丽。在冬日当中,能够看到如此碧绿的莲叶和粉红的莲花,这才是见人们心中最愉悦的。加之这里又是书院,书香气息最是浓郁,湖上几个泛舟文人观了这接天莲,纷纷吟诗作赋。文辞稍差者则是唱起了歌谣,在这张灯结彩的黑夜里,一阵欢乐祥和气氛。

一些孩童在湖边追逐,其中不免有常星辰。常星辰手中那些烟花,同几个杠认识的小伙伴尽情耍欢。烟火闪烁着五颜六色地光芒,最为小孩子所喜爱。玩累了,他们便躺在地上,丁点不嫌弃地面肮脏,活得率真。

忽然一句“买冰糖葫芦喽”彻底叫小孩们沸腾,一群孩童齐齐围了过去,只有常星辰一个人站在原地不动。一个小伙伴转头催促道:“星辰快过来啊,这冰糖葫芦很好吃的!”

常星辰结巴地回应道:“我……我不……”他本想说我不喜欢吃冰糖葫芦,来掩饰自己身无分文,但一个大姐姐站在自己身前,手中递过来一两银子,常星辰抬头看见的是一脸微笑,“翀儿姐姐……”

杨翀微笑着点头道:“哪有小孩子不喜欢吃冰糖葫芦的?这一两银子你拿去吧,不过要省着花哦,这一夜你可只有这一两银子的零花钱。”

常星辰重重点头,然后跑向卖冰糖葫芦的小贩,边跑边道:“我来了!”

见常星辰满脸洋溢着快乐笑容,杨翀也不禁流露出一丝欣慰的微笑。杨残日此时走来,见女儿满脸笑容,如沐春光,问道:“怎么笑得这么开心啊?”

杨翀道:“看见辰儿我想到了我自己,看着买冰糖葫芦的小贩就立刻兴奋起来,但是总是没钱,脸上流露出的渴望与辰儿一模一样。每当这时我总是缠着娘亲,她总会给我几个铜板买冰糖葫芦吃。”

杨残日也回想起那段时光,他还没有做青羊宫主,他只是一个小小的弟子,被人不看好,也没人支持他做青羊宫主,虽然如此,但他并不沉浸在他人的看法当中,在妻子面前他是好丈夫,在女儿面前他是好父亲,在师父面前他是好徒弟,在师兄面前他是好师弟,在师弟面前他是好师兄。除了几个看不起他的长老外,几乎每个人都愿意与她结交。那段时光里,父亲不会因为门派事务成天忙碌,会有很多时间陪伴他和娘亲,但自从父亲接任青羊宫掌门后,这段美妙的时光就消逝了,娘亲因病去世,父亲终年都在处理门派事务,与她为伴的只有手中的木剑。

杨残日微笑道:“我们去湖上泛舟吧!”

杨翀点头。

常星辰掏出一两银子,顿时叫旁边的孩子们羡慕不已,不少人纷纷夸赞道:“星辰,你可真有钱!要不你请我们吃冰糖葫芦吧?”

常星辰摆摆手道:“这可不行呢。这一两银子可是我一晚上用的。”

这话不说便可,一说更是叫旁边孩童惊呼不已。如今朝中九品官每年的俸禄是几十两,平均到每天不过一百文铜钱,不过他们还有禄米和禄地,加之还有赏金,但总不至于一夜花掉一两银子,当然这是对清正廉洁的九品地方官来说。

不过小孩子之间没有利益,更没有嫉妒之心。无论有钱没钱的都聚在一起,人手一串冰糖葫芦,吃的不亦乐乎。这也是小孩子们最开心的一日,他们可以尽情的耍泼到天亮,自由自在,没有人管。

在湖上泛舟,随处可见的是叶叶小舟。只见某只船上,二人铺毡对坐,摆在其间的是一棋盘,黑棋已经稳定胜率,执白棋着满脸懊悔道:“都怪那一步走得太急,竟是落了你的圈套,我不服,咱们再谈一盘!”

执黑棋人温文尔雅,只是淡淡一笑道:“你都我与谈了十盘,无论你先行还是我先行,不都是你输?”

执白棋之人道:“输可以,但不能怕输,再来一盘!”

执黑棋之人只好点头答应,二人换发。刚才执白棋的白岩执了黑棋,执黑棋的范树毅执了白棋。以善恶之理定先后,自然是白棋先行。范树毅以食指与中指夹住一枚黑棋,直接下在了天元。

白岩抬眼盯着范树毅,不知其走这一招是为何。另一只小舟上的杨翀观其走了这一步很是不解,“这执白棋之人直接下在这天元,这明显是对弈棋之人的不尊重啊!”

杨残日却道:“且不说他们关系如何,这执黑棋之人刚才输了许多局,显然是个手谈高手。这新手下在天元才是对高手的不尊重,这白棋反倒是给了黑棋可乘之机,也算是一种尊重。而且敢下在天元,其棋力绝对超凡入圣。”

白岩冷哼一声道:“虽然我输了十局,也不需要你这般放水。”

范树毅却笑道:“你觉得我是在放水?”

白岩道:“你这不算自停一手?我赢了也不光彩!”

范树毅脸上浮现出一抹大有深意的笑容,道:“你觉得我会输?我却道不是你会输!敢下在天元之人,要么棋力量高超,要么是新手。你觉得我是个刚手谈的新手?”

白岩思索一番,将一枚黑子落在了天元旁,欲迟这颗天元之子。前半盘皆是范树毅处于劣势,白岩所执的黑气势不可挡,饶是如此,依旧全力以赴。反观范树毅脸色渐渐严肃,额角冒着冷汗,显然是压力略大。

白棋气势不足,所谓“夫战,勇气也”,这口气不在,这盘棋白棋注定要输。后半盘,二人落子的速度明显降了下来,白岩再也没了轻松表情,反观范树毅眉头渐渐舒展。看着棋盘,杨残日不禁感叹道:“我想黑棋一定会下在这处!”说着,范树毅起子落子,果真是杨残日所说那处。

杨翀不禁微微震惊道:“父亲你什么时候也学过手谈?看样子棋力似乎不差啊!”

杨残日道:“手谈与带兵打仗类似,需要大局观,你以为三思而后行就已经足够了吗?那是不可能的!手谈最起码需要面至四方,而带兵需要的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

盘中局势更加如火如荼,稍有差池就会满盘皆输。豆大的汗珠从额角滴落,每一步棋都走的异常艰辛。反观范树毅每一步棋几乎是不假思索,但却凌厉至极,渐渐地已经占据完全上风,赢了主动。白岩的黑棋大军不加防守,一味进攻导致了他的攻势被破立刻陷入了不妙的局面,在白棋的冲杀之下隐有溃败之势。

白岩绞尽脑汁又撑过几轮,最终落下一子却是悔恨不已。

范树毅脸上挂着笑容道:“你太犹豫了,没有我杀伐果决。虽说你攻势被破陷入被动局面,但我由守转攻自不可能转瞬就变,你反倒是可以借着这个机会发动新一轮攻势。你的性格决定了你下棋犹豫,时而防守时而进攻,力不着一处,这才铸就败局。”

白岩听的连连点头道:“真如你所说,我着棋风真的是要改一改!”

杨残日技痒难耐,对杨翀道:“实在是技痒难耐,为父去下一盘吧!”

杨翀道:“既然如此,那翀儿陪爹爹一起吧。”

二人泛舟而行,在这接天莲边下棋,既有美景,又有雅致,倒真是叫人心境开阔。杨残日拱手道:“在下见二位再次弈棋,技痒难耐,实在是想与二位先生谈一盘。我观刚才执白棋的先生棋艺是在高超,以一天元开局,最后竟然是赢了,这般棋艺实在是叫我仰慕,还请先生给个机会,叫老弟我请教一盘?”

范树毅也不是吝啬之人,当然也不是以棋会友之人,不过看在杨残日这般真诚恳求下,自然是盛情难却,点头答应下来道:“既然如此,那便入座吧!你是客人,按照阴阳之理,就由黑棋先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