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完书信杨残日被军长叫入帐中。
军长请杨残日坐下,给其倒了一杯酒,“杨夫长坐!你的后营军一千多人是好样的!你就调去前营吧?”
任何军士都以进入前营为荣,可杨残日却婉言拒绝道:“将军高看我了!以我现在的能力还不足以进入前营!所以我还是继续就在后营吧,不过我却想讨个后营万夫长做做。”
军长提醒道:“前营军的前途比起后营军可光明太多,你可要为了你的前途着想啊!”
杨残日眼神坚决道:“我确定了,这后营军是我的归宿!谁说后营军一定就不如前营军?我偏偏不信!”
军长举起酒杯,豪气云升道:“果然是我铁骑军的夫长!一个不孬!既然如此,那我准许了,以后后营军就是你的了!”
杨残日也举起酒杯道:“多谢军长成全!在下敬将军一杯!”对饮三杯,杨残日出了将帐,遥看落日余晖,心中没有半点迷茫。
同在夕阳下的净湖书院中杨翀也在抬头观日,她不惧怕那女子的怒火,手中一剑自是背景,无论是谁皆以一剑破之。奇怪的是,自那日之后,女子并没有找过她事,反而很低调。
却不知净湖书院中的纠纷被引到了军中。那女子的背景也不差,其父是军党中的中流支柱,手握三万正统军,非正统军列如杨残日这般军队更有十万,其中杨残日的后营军就是他的。
女子与父亲说了杨翀父亲姓名之后,其父立刻寻到了“杨残日”三字,冷哼一声,心说:“你错就错在生了个女儿偏偏欺负到我女儿头上!”他的地位与第三军长级别相同,权力虽然不及军长,却也有权排兵布阵。
将帐中,许博龙与军长谢不逊相对而坐。
许博龙消息倒是灵通,谢不逊才刚提拔杨残日,这边许博龙就已知晓,不可谓不是个能人!
谢不逊小酌一口杯中烈酒,微笑道:“许监军消息可真灵通,我这才刚刚把委任状写好你就知道了?”
许博龙笑道:“若是没有消息渠道,我这监军可就不好做了是吧?还是商议要事吧,如今楼兰在我朝边境蠢蠢欲动,那成文公主入藩换的这十年太平,可惜如今楼兰国藩王更替,成文公主权力被架空,如今正要回朝,这任务不知该派给谁?”
“军中的护卫团护送德馨公主,如今若要在护送成文公主,怕是只能出动我们军士了。我们军人可不懂人情世故,若是触怒了成文公主,那倒是真的……”接下来的话不用谢不逊接着说下去,二人皆是心知肚明。
许博龙道:“既然如此,那为何不叫杨夫长去?他是靖王提拔的,背景不小,据说曾经是青羊宫主,曾是个江湖人士,想必最懂人情世故,这次任务非他莫属!”
谢不逊也点头道:“既然是靖王提拔,自然是想要他在军中好好历练,这也是机会,倒是不能浪费!就这么决定吧,由杨残日负责这次任务。”
许博龙笑着点头,看似平和的笑容之下是浓浓的杀意,心说:“楼兰将士哪个不是力可举鼎?凭你后营军?真是可笑!”谢不逊可不认为一个小小的夫长就能入了监军法眼,其中必然有缘由,若不是与其有关系、想多给予其历练机会,就是公报私仇。不过这的确是给杨残日一个历练的机会,即使许博龙心怀鬼胎,也终究同意。
收到调令,杨残日自知此行凶险,于是书信一封,告知杨翀。不过此行固然凶险,若是能平安回来,绝对有所裨益。杨翀的回信极其简单,只有几个字“凯旋而归”,仅仅四个字就将心中所想表达得淋漓尽致。
楼兰国与李王朝交界处如今已是乱成一片,甚至出现敌我不分的情况。不过在楼兰军铁蹄之下,仍有一城苦苦支撑,那便是晴天城。倒不是城中军战力多强,而是会审时度势,大有先见之明,料到楼兰军会兵临城下,早早制造了数万支箭矢,强弩更是有上百,架式小心投石车也有数十,楼兰军单兵作战能力强,但要攻城就得面对这些武器。
杨残日听了斥候传来的消息,立刻做出决定,以晴天城作为大本营,以网状向外扩张,护送公主的同时配合晴天军能收回多少失地就收回多少失地。但这需要攻城能力,想想自己的后营军暗自摇头,却并不失望,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这时训练多少也会有点作用。好在楼兰军并无守城经验,他们只懂派兵出城与敌军厮杀,这一点是他们最大的优势。
不待明日,即日启程。一路上急行军,军士们个个不叫苦。比起镇守边疆的将士们,这点苦算得了什么?加上杨夫长并不骑马,与他们一同行走,这份同甘共苦的毅力深深打动军士们的心,士气大增。
晴天城中城主收到讯息,铁骑军将派人前来支援,却是个后营军,不免有些怨气,“这铁骑军是看不起我们边疆吗?竟然派的是后营军!如果没有我们这群将士拼死守护边疆,哪里有他们的繁荣昌盛?!”
城主旁立侍之人道:“城主莫恼。铁骑军战力无匹,即使是后营军这绝对比我们边城守军强!”
城主怒骂道:“狗屁!他们派来的是后营军都是非正统军!就这般实力能有多强?不过是一群送死的罢了!上书靖王,请靖王派正统军下来!”
立侍之人道:“我们晴天军只剩下五六千士兵,若是这杨夫长不来,我们很难撑到正统军支援啊!”
城主深吸一口气道:“既然如此,那便就这样吧!只求这杨夫长的军队战斗力不要太差吧!”
立侍之人道:“不知城主可曾听说过青羊宫?”
城主点头道:“就是那川河第一道教嘛,不过据说靖王府的一个高手死在其中,靖王派了一支轻骑就将青羊宫灭门了。嗯?青羊宫主似乎姓杨,该不会这杨夫长就是那青羊宫主吧?”
立侍之人点头道:“不错,杨夫长就是曾经的青羊宫主,上三境三层修为不可小觑!”
“若是如此倒还有些胜算!”城主点头道,心说:“上三境三层修士放在城门,就大有一夫当关万夫莫开之势,若真到了迫不得已的时候,修为高深之人也能叫晴天城垂死挣扎一番!”
楼兰国新藩王站在观星楼之上,极目远眺,目力所及不过周围十几里地。就是这会国都旁十几里地,不见半分繁荣气息,不禁叫藩王心中抑郁,若是繁荣昌盛,谁又愿意发动战争?每年进贡品无数,令本就不富裕的楼兰国雪上加霜。新藩王登基,不得不反,这是背水一战,无论成败。就算不战,楼兰国百姓也都民不聊生,战则仍有半点希望。
楼兰国军民众志成城,一心要反李王朝。不过若是李王朝愿意和平解决,也没必要用武力解决。
藩王古罗走下观星楼,来到尔虞我诈的朝纲,看着勾心斗角的臣子们,内心充满烦躁,“都给我安静!如今我楼兰国已经是这般民不聊生,尔等为了权力竟然在这争斗,难道眼中没有国家,没有人民吗?!”
臣子们顿时闭口不言,许久才有一人走上前道:“微臣有事上奏!”
“说!”藩王纵然心中烦躁,却也不能荒废国事,沉小心来道。
那臣子道:“我觉得这次出兵与李王朝宣战实属不妥!天朝皇帝既然肯将成文公主赐婚于网上兄长,自然是有与我等建交之心,若是我们宣战,无疑打破了这盟友关系,纵然李王朝肯退步,那我楼兰国没了天朝庇护,能撑得住几时?”
藩王点头道:“此事我也想过!可如今谁愿意出使李王朝?我楼兰将士英勇无畏,可朝中臣子却都是孬种!”
“微臣愿意出使李王朝!”那臣子本就是个不入流之官,跟在群臣之后混个俸禄,实际上他是个胸怀大志之人,虽不能在沙场上建功立业,只能在皇帝身边建言献策,为百姓谋取利益。但官门深似海,一入官门不回头,其中门道繁多,他田中君纵然一腔热血却始终没有机会一展才干。
皇帝点头夸赞道:“这才是我楼兰臣子该做之事!你叫什么,报上名来!”
臣子鞠了一躬道:“在下明叫田中君!”
朝纲之上,唯有田中君上书进谏,其余人皆是沉默不语。无疑,这话触及到主战派利益,入夜后,一群黑衣人来到其房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将田中君套入麻袋之中,没有半点犹豫,一拳打得田中君昏厥过去不在挣扎。
翌日醒来,田中君已是在囚牢之中,自己也被绑在刑具之上,面前是主战派首脑安恭,他笑里藏刀地看着眼前的阶下囚道:“你想展示你的才干?展示你的勇气?若是你我的人,我一定不会拦着你,反而会提拔你,可惜啊,你不是我的人!”
田中君满脸怒火中烧道:“我楼兰国就是被你们这些奸臣拖垮的!难道这不是你的国家?这不是生你养你的国家?为了利益你真的能够把自己祖国推向深渊?”
安恭一改笑容道:“放肆,满口胡言乱语!我安恭为朝廷做贡献的时候你田中君还在田里种地呢!何时轮到你来质疑我?倒是你主张和平解决,难不成是我楼兰国惧怕李王朝不成?我楼兰将士哪一个是孬种?”
田中君道:“如今的楼兰国力疲弊,如何能够与强盛的李王朝抗衡?我楼兰国将士英勇不假,但是兵马未动,粮草先行,我楼兰国有支撑战争的粮食吗?”
若是他安恭的主张没被别人三言两语改变,也不会有主战派,这战争也不会发动。安恭的势力已在楼兰国根深蒂固。
“你若是能够放弃出使李王朝,现在我就放了你!”安恭也不是弑杀之人,他所做的一切也都是为了国家,眼前的田中君也是忠志之士,忠良死节之臣,死了太可惜。
田中君宁死不从道:“我田中君就算是也要出使李王朝,既然都是为国家着想,为何你不能换个方式?就不能选择一个不伤民生的方式?”
安恭道:“我楼兰国一日受李王朝庇护,一日就要听李王朝驱使。我国若是想要成为超级大国,并肩于李王朝,就不得不反!”语重心长,没有半分个人情感,满满国家情怀流露于寥寥数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