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完四人的老黄牙,回头看了向赵戎生,世子殿下进入梦乡嘴里还念叨着:“烤肉!”
老黄牙无奈,摇头苦笑,收回手中那把名为“殇”的剑,如马踏飞燕般轻盈地越过四人的尸体,奔向丛林深处。
来回约莫半炷香,他手里已经拎着几头野山猪,满嘴的獠牙,横冲直撞,怕是要倒参天树。
老黄牙叫醒“贪睡”的世子殿下,将烤好的肉递给双眼朦胧的赵戎生,“世子殿下,我们运气可太好了!竟然遇到守株待兔这种事了……”
赵戎生望着老黄牙递来的烤肉,楞得出神,良久才反应过来不是做梦,顾不得味道如何,几口便将一块烤肉下了肚,完全没有任何风雅,完全像个没吃过东西的饿死鬼。
垫了底后,赵戎生这才开始细细回味烤肉的滋味,可惜囫囵吞枣,只顾着抱住性命,那味道是一点没尝到。
老黄牙笑着又递过来一块烤肉,世子殿下这才有些丰富的品尝起来。山猪肉质紧致,兴许是运动量大的缘故,吃起来颇具香味。感受着肉汁在嘴里顺着喉咙流入胃中那畅快淋漓之感,对于吃惯了山珍海味的世子来说,的确是一番别有味道的美味。
吃饱,老黄牙又拎起酒葫芦喝酒,赵戎生本以为他仍是醉翁之意不在酒,谁知竟看到醇香得酒液顺着嘴角流下,那酒香钻入世子鼻中,令其垂涎欲滴。
“给我来一口!”世子跋扈道。
老黄牙也不吝啬,世子也不问酒来路,仰起头,往口中灌了一大酒……
“咳咳咳!”世子一口将酒全部吐出,干咳起来,一面咳一面还不忘吐槽一番:“这酒怎么这么辣口?”
“莫笑农家腊酒浑,莫笑农家腊酒烈!”老黄牙当然知道赵戎生喝惯了琼浆玉液,对于这世俗凡酒自然看不上眼,但却没想世子又拎起葫芦,这次他没有仰头豪饮,而是小酌一口,艰难地吞咽,令人惊奇的是浑身充斥着暖洋,吃完烤肉后的油腻之感荡漾无存。
“好酒!”赵戎生称赞道,不过他却是不敢再喝,琼浆玉液,他号称千杯不醉。但眼前黄牙酒,他却一口就上了头,吃饱喝足,借着酒劲,沉沉睡去。
天已亮,树林之中仍然有二人风餐露宿,却乐得所在,毫无怨言。
睡到自然醒,赵戎生起身,按照惯例打了一套军中长拳。拳势浑厚,时快时慢,有一种独特的节奏,没有个十年功夫绝对施展不来。
此拳无名,因而被铁骑军神并入军中,便以军中长拳同称,毕竟拳的威力不在名字,而在其本身,越是凶狠地杀招名字却越是低调柔和,按照老祖宗的说法是阴阳调和。
二人离开,再次歇息的时候已到达龙象县。
龙象县可是最接近靖州王府的县城了,以致繁荣程度一些郡城都不能及。龙象县因一龙象池而闻名,据说此地真的有龙象。龙象是何物?水中王者,陆上霸者,龙象之力代表的是巨大。
整个龙象县原住民约莫一万,因为龙象池而来的人每个月就有一万,以致整个龙象县呈现出住民很多的景象,如此之多的住民,屋舍肯定不少,所以二人无需寻找,随便一看就是一家客栈。
走进客栈,二人本想选个位置坐下,谁知道整个客栈已经坐满了人,世子殿下何曾遇到过这种情况,自己去哪不是人家主动让座?
“滚开!别挡着小爷的道!”一双有力的手按在赵戎生的肩膀上,想要将其拨到一旁,谁知赵戎生竟然不动如山般地站在原地,转过身看着眼前敢在净街虎,霸王龙面前跋扈的人。
那人二十多岁,粗犷汉子,手臂上有一条长长的伤疤,像是与猛兽博弈,被野兽撕咬开或是撕开的。
“你刚才说什么?只有别人给我赵戎生让道的份,何曾有过我给别人让过路?”赵戎生心中微怒,心中觉得仿佛离开了赵府,离开了铁骑军神的庇护,他赵戎生就是个废物。
“赵戎生是谁?从来没听过!”那粗犷汉子不管眼前这人是谁,抽出腰间的刀指向看似弱不禁风的赵戎生道:“你若不让,我将从你的尸体上踏过去。”
“从未见过这般跋扈之人!”赵戎生怒极反笑,他堂堂世子殿下,何时沦落到给江湖人士让路?
二人争锋相对,眼看就要打起来,突然有人站出来说:“赵戎生?铁骑军神的儿子似乎就叫赵戎生!”
此言一出,顿时整个客栈都沸腾了,人人都不由自主地避开他,唯恐赵戎生发起疯来拿他们出气。这位世子看起来可不像表面那么文弱,发起疯来,整个龙象县怕是都要风云变色。
那持刀的粗犷汉子没想到周围人听到“赵戎生”三个字竟然会有这么大反应,心中思索,难不成这小子在这一块很有势力?
他又转头看向了赵戎生身边的老黄牙,他的样子要多普通有多普通根本不像高手,是什么让这位世子殿下有恃无恐?
想着,这粗犷汉子打起了退堂鼓,灰头土脸地离开客栈。赵戎生讨了个天大的无趣,兴致大失,顾不得吃晚饭,便伤口歇息去了。
在自己的房间里,他想了很多,知道今日若是在靖州外或是某个没听说过铁骑军神或者是赵戎生的,自己的小命可就交出去了。同时也在想江湖中人难不成都是这般有头无脑的?那自己还是不入江湖的好,一身从军,上阵杀敌,虽不如隐居,但好歹也能有个名动天下的机会。
出门几天的赵戎生今夜才着实睡了个好觉,为的是养足精神头去龙象县,观一观龙象池,这东西既然能够吸引过万人前来参悟,可见其绝对不是凡物。
正当世子睡觉时,殊不知县内某处的巷中一人正跪在地上求饶。
“放过我吧,我不是傀儡家的人!我只是想让世子殿下让个路况且我连他是世子都不知道,更别说痛下杀手了?”粗犷男人此时如同一条丧家之犬般匍匐在一持刀老头脚边。
“是与不是我秦淳自然有数!别看你提着一把刀,实际上你是练鹰爪功的吧?”老黄牙本命秦淳,但世人更喜欢叫他蠢剑仙……
蠢剑仙杀人从来不计后果,杀了便是杀了,你若有本事可以来让我偿命。因为做事不考虑,这才得了个蠢剑仙的名头,显然不是贬义词。
手臂带疤的男人面如死灰,看了一眼秦淳,扔掉手中形同摆设的长刀,单手成爪袭向蠢剑仙面门,欲求一击制敌,修为毫无保留地爆发而出,竟是响起一声音爆。
秦淳显然没有动手的意思,那一对携带毁灭之势的鹰爪在其快要接触到面门之时竟然难以在往前存进半分,仿佛有什么冥冥之中的桎梏起了作用。势去,这人整处于新力已去,久力为生,如同靶子般站在秦淳面前。
“束!”秦淳掐诀,剑指直指面前这人,那份桎梏缠上了他的手臂,将其双手死死地困住。
这套束灵书可是天师府内法诀中常用于对付真气深厚之人最为有效。那人双手被缚,一身修为全在鹰爪上的男人成了板上鱼肉,任人宰割。
老黄牙并没有同情,对于他来说,他和世子殿下又有什么不一样?杀人想杀就杀,但都不是滥杀无辜,死的都是罪有应得的,否则也不会冠以蠢剑仙之名。
剑指拂过了那人的脖颈儿顿时鲜血如箭,飞溅在一旁的墙上,但却没落在老黄牙的身上。
这人为何该杀?
傀儡家的爪牙伸得太长,竟然连离靖州王府如此之近的龙象县都被渗透,那靖州王府有没有傀儡家间隙,谁也无从得知。
这人很显然并不是傀儡家的核心成员,否则也不会有自己的思维,若不是就是合作关系,总而言之一切与傀儡家有关的,老黄牙都要斩断,这是他对军神的承诺。
天亮了,一天又要开始……
出奇的是赵戎生却不急着赶路,而是想去龙象池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龙象这种生物。
于是杀伐果决但不轻易表露的老黄牙只好与世子殿下一同去往龙象池。
龙象池水尤清冽,全石以为底,据说是随龙象一同来到此池。池水很清澈,但却不见底,无他为水深耳。
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这座龙象池正是因为有了龙象,被整个靖州修士知晓,一传十,十传百,这才有了这般繁荣景象。
最重要的不是龙象池,而是龙象池周边的景色。周围是一片青翠竹林,风从中吹过,在传到龙象池,如同鼾声一般,加上“龙象”的名头,令修士将这风声尊称为龙息。
此地虽不至于他人说的那般玄妙,但景色宜人不会错,就算没见识到龙象,也可当做游山玩水来陶冶情操,以致无论何人来此都会赞叹一番,这才铸就了龙象池的美名。
出名是一回事,出美名可又是另一回事,这点世子殿下深有体会,以致他对于龙象池格外的尊敬。能令世子心生尊敬的东西不多,这龙象池倒也够资格。
此行,唯一美中不足的是没见到那传言的龙象。不过这也给龙象池留了一分臆想,若谁人一来便可得见龙象,兴许几年后便无人问津。若是迟迟不现倒也不行,容易令人失了兴趣。
但堂堂龙象如何会替龙象县的人们着想?一连五年都没露过面,也不管人们是否关注龙象池,反倒是觉得人叨扰它休息,有意让龙象池淡出靖州修士的关注之中。()